59、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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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旱魃精血如同滾燙的熱油,進入林眠的體內之後,便順著他全身的經絡肆意遊蕩,一時間,林眠竟是疼的說不出話來。

    鍾意在一旁焦急如焚,想要伸手替林眠擦去額頭的汗珠,卻又擔心弄疼他。

    “戒嗔和尚,林眠他不會有事吧?”

    戒嗔走上前來,一把掀開了林眠的上衣,輕輕一指點了過去。

    卻見林眠瞬間便如同被針紮了一般,痛的腰都直不起來。

    “麻煩了。”戒嗔指了指林眠胸口的一個個鼓包,歎了口氣,“這旱魃精血已經到了他心口的位置,就連開口放血都不能。”

    “他若是有地煞境的實力,這些精血反倒是機緣,但可惜”

    鍾意皺了皺眉:“機緣?什麽機緣還要地煞境才能得到的?”

    戒嗔想了想說到:“修士到了中境之後,體內便會自成小乾坤,經脈、竅穴也會隨之發生一些改變。”

    “地煞境或者之上的修士若是同他這般得到了異獸精血,便可以用體內小乾坤去鎮壓,甚至可以將精血納入身體的竅穴之內。”

    鍾意疑惑的問道:“精血納入竅穴之內有何用?”

    戒嗔心神向往的說到:“可有身化異獸之能。”

    鍾意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就是說,林眠若是地煞境,就可以變成旱魃?”

    戒嗔歎了口氣:“可是他才煉魄境,這旱魃精血雖好,恐怕他也是無福享受,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鍾意又問道:“那我們怎麽才能救他?”

    戒嗔搖了搖頭:“我無能為力,隻能靠他自己熬過去。”

    遠處的方蠡愈發的瘋癲了,一會傻笑一會痛哭,一身天罡境的實力也不知去了哪裏,看上去就和一個普通百姓一般。

    戒嗔歎了一口氣,說到:“我們走吧,方蠡前輩和巫行就交給我。”

    鍾意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將早已痛的昏過去了的林眠攙扶了起來。

    戒嗔此刻體力也恢複的差不多,將巫行找回來之後扛在肩上,對著方蠡說到:“前輩,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離村?”

    見方蠡不搭理他,和尚便低聲道了句得罪,伸手將他夾在了腋下,衝著鍾意點了點頭,健步如飛的朝村外走去。

    鍾意緊隨其後,隻是路過先前阿瀅身殞的地方,卻猛然發現那裏靜靜地躺著一枚玉簡。

    玉簡上刻有一條活靈活現的飛龍,拿在手中很是沉重,似乎是阿瀅遺留之物。

    鍾意看了一眼瘋瘋癲癲的方蠡,想了想便貼身收了起來:“阿瀅姑娘的遺物暫且放我這裏吧,等前輩清醒一些我再還你。”

    方蠡隻是回頭衝她癡癡的傻笑,鍾意搖了搖頭,權當他是同意了。

    自那名叫彩兒的女子身殞之後,一直籠罩著趙家村的幻境也是徹底的破除了,一時間,被幻境隱藏起來的死去村民全都顯露了出來,村裏村外到處都是皚皚白骨。

    戒嗔與鍾意帶著三人很快便走到了村口骨橋下。

    “這裏怎麽多了幾口棺材?”

    戒嗔也是停下了腳步,順著鍾意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骨橋前方整整齊齊放著三口上好的紅木棺材。

    鍾意似乎想到了什麽,冷冷的笑道:“這怕是給戒嗔大師、巫行和我準備的吧?”

    話音未落,卻見不遠處慌慌張張的跑來一個小捕快。

    鍾意一眼便認出了他,喝了一聲:“黃三!這棺材可是你弄過來的?”

    被叫做黃三的小捕快聽到鍾意的聲音,下意識的一陣腿軟,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

    “頭頭頭,你你還活著?”

    鍾意“呸”了一聲,罵了一句:“你這憨貨,姑奶奶我平日裏帶你不薄,你就這麽一門心思的盼著我死?”

    黃三被她嚇得魂不守舍,連忙跪伏在地,化作一個磕頭蟲:“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不敢?你都把棺材給我送過來了,還有什麽不敢的?”

    黃三縮了縮脖子,朝四周賊眉鼠眼的瞅了瞅,確定沒人了這才小聲說到:“頭,這是縣令大人吩咐下來的,是他說你們三人此去定然是回不來的,小的這才”

    鍾意皺了皺眉,隨意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既然事出有因我就不怪你了。我且問你,縣令大人可跟著來了?”

    “頭可真是料事如神,大人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說是要親自帶你們回去。”

    戒嗔笑了笑:“看來這位縣令大人是不放心我們,生怕我們死不了啊。”

    鍾意也是撇了撇嘴:“可惜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林眠和方蠡前輩這兩個變數,若隻是憑我們三人,這三口紅木棺材還真能派上用場。”

    說著,鍾意便走到棺材前,抽出腰間長刀,將它們斬成了碎屑。

    “走吧,帶我們去見縣令大人。”

    京州太平縣縣令名叫楊令觀,長得身寬體胖,平日裏除了去春滿樓便不願出衙門,可今日,他卻挺著如同懷胎十月的大肚子出現在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身旁的衙役們給他搬了張足以坐得下兩人的紅木椅,又捧著許多幹果蜜餞,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這位。

    “大人,這等小事交給屬下們來做就行了,您又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楊令觀抓了把蜜餞,囫圇吞下,口齒不清的說到:“不行。他們三個今日不死在裏麵我不放心。”

    “大人,這趙家村裏麵”

    衙役話未說完,楊令觀便一腳踹了過去:“你若想三口棺材變成四口,那就盡管問。”

    “大人好大的火氣啊?這是誰又招惹了您?”

    楊令觀猛地從紅木椅上爬了起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鍾捕頭?你們怎麽出來了?”

    鍾意看著他笑了笑:“大人,屬下進村調查案件兩日有餘,這不得出來交差麽?”

    楊令觀深吸了口氣,故作鎮定的問道:“不知鍾捕頭可查明了這趙家村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鍾意想了想,說到:“無非是村中鬧鬼,鬼物害人罷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和戒嗔大師都已經搞定了。”

    “隻是不知道大人今日怎的有空來這等荒郊野地?”

    楊令觀擺了擺手,也沒有接過話茬,隻是淡淡的說到:“既然鍾捕頭將這案子查清了,那本官就不過問了。”

    “這件案子本官也會如實上報,不會貪你分毫的功勞。”

    說著,便領著眾捕快轉身離去。

    戒嗔歎了口氣,說到:“讓功勞是假,讓鍾捕頭你當替死鬼是真。”

    鍾意將林眠背了起來,毫不在意的說到:“楊令觀就是這德行。”

    “和尚我身後有玄妙寺,巫行就不用說了,敢動學宮學子的還沒幾個。倒是鍾捕頭你,若是那布局之人盯上你了,那可就難辦了。”

    鍾意笑了笑:“姑奶奶我手裏有刀,還怕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