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難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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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農曆年,宇文梟帶著歐陽靜從小路追上了行軍的隊伍。

    歐陽靜最惦念的還是墨隱的腿,一和隊伍匯合,就直奔墨隱的馬車,結果剛走出去沒兩步,就見宇文梟黑著臉,一把拉過她的手腕,“就那麽急?”

    “能不急嗎?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會害你沒了左膀右臂。”歐陽靜一臉愧疚的樣子,看得宇文梟臉色稍恙。

    他不疾不徐地喊了軍醫來,軍醫細致地把墨隱的情況同王爺和王妃一一說來。

    “大人是說,墨隱的腿如今能夠感覺到癢了?”歐陽靜眉梢眼角有掩飾不住的欣喜。

    軍醫頷首,“是,娘娘妙手回春,老朽不過是按照娘娘給的方子,給墨隱大人服下,如今墨隱大人已經能靠著慢慢坐起身來了,真乃奇跡。”

    “大人謬讚了,還是大人照顧得力,不然也不會恢複得這麽快。”歐陽靜從來就不喜居功,墨隱能恢複這樣好,自然也離不開老軍醫的悉心照料。她心急想要早點治好墨隱,忙說道,“這樣的話,應該盡快給他施針,促進傷口愈合。王爺……”

    她說著看向了宇文梟。

    很好,女人詢問的神情取悅了宇文梟,還算是知道孰輕孰重。

    他微不可察地揚起了嘴角,隨即抓牢了歐陽靜的手,“我與你同去。”

    歐陽靜喜出望外,顧不上一路奔波,連衣服也沒換,直接就去到了墨隱的馬車,給墨隱施針。

    施針的時候,墨隱感覺到腿上的酥麻感更強烈了,隻是……王爺的目光似乎不太友好,一雙灼熱的眼眸都快把他烤化了,他知道自家王爺是個占有欲強的主兒,沒想到……

    歐陽靜用了針,還要給墨隱再號脈,墨隱卻很識趣地擺擺手,“娘娘,號脈的事兒還是讓老軍醫來吧,您和王爺一路勞頓,還是早點休息吧。”

    歐陽靜拗不過墨隱,也隻好讓老軍醫代為號脈。

    宇文梟早就先她一步下了馬車,她本以為是因為她要給墨隱號脈的事兒,又莫名其妙觸怒了宇文梟,沒想到,她頭剛剛探出馬車,宇文梟結實的手臂竟然伸了過來,扶著她下了馬車……

    盡管周遭是天寒地凍,心裏卻暖得如同一汪春水。

    歐陽靜紅了臉,“好多人都看著呢。”

    “有嗎?”宇文梟板著臉看向四周,很好,自家的將士都很識趣,沒有一人抬頭張望的。

    他雙手扶住歐陽靜的肩膀,整個人上半身都快壓倒歐陽靜身上了,嗓音低沉地說道,“你是我宇文梟明媒正娶的王妃,我們夫妻和睦,是為底下人做表率,不需要躲躲閃閃的,明白嗎?”

    歐陽靜頷首,道理她自然懂,隻是……還是會難免害羞,畢竟她才和他有了夫妻之實,一直以來,她並沒有真正把自己當成宇文梟的女人,直到在浙南,那幾夜,她才徹徹底底地對這個男人死心塌地。

    同大軍匯合以後,為了趕在正月十五之前回京,行軍的速度也提了起來。

    宇文梟怕歐陽靜一路車馬折騰的不舒服,又叫人給她的馬車裏放了兩層軟席,熱湯婆子每半個時辰就換了新的,生怕她冷到。

    連芷湘都笑歐陽靜,“王爺呀,這是把娘娘當小孩子來帶呢。”

    “哪有啊。”歐陽靜笑靨如花,車裏一室春光。

    正月初九,比預想中的還早到了兩天。

    歐陽靜和宇文梟回到了攝政王府中,剛剛沐浴換了衣服,就有小太監傳來太後的口諭,說在她宮中設了家宴,來為王爺夫婦接風。

    說是家宴,自然就沒有外人,一同用膳的隻有嶽明君和他的側妃——即將臨盆的歐陽雪。

    “王爺平亂賑災,兩樁功勞,按照老祖宗的規矩,是要開殿大行封賞的,哀家已經請禮部的人挑選吉日,為王爺封賞。今兒,哀家請王爺和王妃過來,實在是想靜兒想的緊,王爺也知道,靜兒是哀家從小看著長大的,她此行治理瘟疫如此凶險……要不是朝中無人可用,哀家也……”太後說著眼裏竟然有了淚花,她熱絡地拉過歐陽靜的手,上下端詳歐陽靜的臉頰,“靜兒此番勞頓,人都瘦了。回頭哀家叫人送些補品過去,你可一定要早點把身子補養好。”

    “謝太後掛念。”歐陽靜說著,被太後拉倒了主席。

    宇文梟徑自坐到了桌前,這張桌案對麵,就是太子和歐陽雪的位置。

    歐陽靜同太後寒暄著,眼光卻掃向了那個空著的位置。

    以太子和太後的坑壑一氣,沒道理不來,尤其是她的好妹妹歐陽雪……從來都是哪裏有事情哪裏到的主兒,今兒竟然來遲了?

    太後又寒暄了一會兒,見太子夫婦遲遲未到,臉色也是有些不佳,喊了貼身的宮女,低聲吩咐道,“你去太子那,告訴他再不來,就永遠都不用來了。”

    那宮女忙去到太子宮中,太後可以用這樣的語氣對太子說話,她卻不敢,畢竟太子太子,那是皇帝選的儲君,是未來皇位的繼承之人,如果沒有攝政王的話,說不定太子大婚以後就能登基為皇,可眼下……

    宮女剛要找相識的太子宮人玉兒通稟,就見玉兒行色匆忙,差點她和撞了個滿懷。

    “哎呀,我的好姐姐,對不住了。”玉兒一臉無措,“多虧在這遇到你了,也省得我跑一趟了,勞煩姐姐給太後回稟,說歐陽三小姐忽然臨盆,怕是有些難產……”

    宮女一聽也慌了神,雖然歐陽雪如今還隻是歐陽府上的三小姐,可太後有言在先,等到孩子生下來,她可就要被封為太子側妃,如今難產,人命關天的大事兒,宮女一刻也不敢怠慢,火急火燎地趕回了太後宮裏。

    “禦醫都到了沒?”太後聞言,臉色微恙,雖然仍舊鎮定,可目光也是暗含焦急,這孩子畢竟是嶽明君的第一個孩子。

    “啟稟娘娘,奴婢趕過去的時候,玉兒已經往太醫院去了。”宮女小心翼翼地奏稟。

    太後縱然心急孩子和產婦,可畢竟也不敢怠慢了攝政王,揮手屏退了宮女,倒了一杯酒,“雪兒臨盆,明君這小兩口怕是不能趕過來給王爺接風了,這段家宴,是哀家考慮不周,若有怠慢王爺之處,王爺海量,還望王爺海涵。”太後說著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宇文梟倒也不倨傲,以茶代酒,也喝了一杯。

    歐陽靜醫者仁心,明知道太後惦記歐陽雪那邊,索性說身體不適,同宇文梟回了天恒宮。

    太後見歐陽靜如此善解人意,越發後悔嶽明君那孩子不知福,沒有將這樣一個金山銀山留在身邊。

    她匆匆趕往太子宮,卻聽到宮人哭天搶地,“不好了,三小姐大出血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