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瓶很是結實，是個青釉的花瓶。

    歐陽雪的動作很快，幾乎就是那親信推開房門的瞬間，她手中的花瓶就砸在了歐陽靜的小腹上，她的動作很快，歐陽靜躲閃不及，被砸到了，疼得眼淚直流。

    那親信見狀連忙過來把歐陽雪按在了地上，他嚇得臉色煞白，忙喊，“歐陽小姐，你要不要緊。”

    歐陽靜疼得蜷縮著身體，感覺到有什麽正從她的身體裏緩緩地流逝，身下很快有血跡溜出。

    親信忙喊了小丫鬟去尋程大夫，又找人去稟報給聶尋歡。

    結果小丫鬟剛出門就撞到了聶尋歡。

    聶尋歡原本就在不遠處的房間裏，聽到這邊有異動，就讓手下的人推著他過來。

    他看了一眼蜷縮在床上的歐陽靜，又看到被親信鉗住的歐陽雪，就明白了個大概。

    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歐陽靜身下的鮮血刺痛了他的雙眼。

    “把歐陽雪給我綁起來，掉到穿艙外喂魚。”聶尋歡說的話語氣不疾不徐，風度翩然，每次他露出這樣的神情，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就是他動怒了要殺人的模樣。

    親信也很麻利，拿了繩子就把歐陽雪五花大綁。

    歐陽雪奮力掙紮著，“尋歡，你怎麽能這樣對我！你竟然為了宇文梟的女人這樣對我？你別忘了，我們是有過恩愛時光的，我幫你弄掉她的孩子，是為了你好啊……”

    她還想說什麽，聶尋歡卻抬手給了她一個巴掌，打得她鼻孔流血。

    “還愣著幹什麽，拖出去喂魚！”聶尋歡雲淡風輕般說道，“不要讓她死，就掉在船艙邊，讓魚一點點吃她的肉，一日三餐讓人給她喂著。”

    “聶尋歡！”歐陽雪喊得很是淒厲，聶尋歡這樣的手段，是真的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讓她活活的疼死。

    她心底無限恐懼，可是再也叫不出聲來，那親信已經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問青紅皂白，隻是看了一眼，就這樣殘忍地處理了歐陽雪。

    聶尋歡倒是有種出了口惡氣的感覺，他看向歐陽靜，歐陽靜疼得渾身大汗。

    他不耐心地喊道，“程大夫怎麽還沒來，磨磨蹭蹭的作甚！”

    程大夫彼時剛好走到門口，腳步踉蹌著，小跑到歐陽靜的床前，忙給歐陽靜號脈。

    歐陽靜的胎氣很亂，好在流血並不是很多，程大夫腦門也滿是汗水，“歐陽小姐的情況，如果是專門的婦科聖手一定能給她保胎，可惜我不是，隻能用上次歐陽小姐寫的那個房子先給她止血保胎。”

    聶尋歡也知道程大夫並不擅長婦科，他看了眼親信，“如今穿行到何地。”

    親信說了下大概的位置，聶尋歡沉吟了一下，“到了揚州地界馬上靠岸，帶幾個得力的婦科聖手過來。”

    船行的速度提了提，傍晚的時候靠了岸。

    聶尋歡的親信下船去尋婦科的聖手，等到月上樹梢，已經把揚州城裏有名的婦科聖手都給抓到了船上。

    那些大夫不明所以被綁了來，有人懼怕，有人憤怒，也有人瑟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聶尋歡掃過那些人，風度翩然地說道，“在下請諸位來，是有個病人要諸位醫治，若諸位當中有人能為她保胎，必有重賞，諸位放心，若是能保胎，各位自當安然無恙，若不能……”聶尋歡話鋒一轉，指了指窗外，“諸位看到了那位被綁著喂魚的了嗎？我相信各位都是聰明人，也不想要落得那樣的下場。”

    他還是那副用書生模樣說著魔鬼般的話語。

    那些大夫當中有心思玲瓏的，已經起身隨著親衛一同去給歐陽靜保胎。

    七八個大夫圍在歐陽靜的床前，誰都不想被喂魚，所以他們極盡平生所學給歐陽靜保胎。

    “這藥極為對症，幸虧一直在服用，否則也等不到咱們來。”有個花白胡子的老大夫心有餘悸的地說道。

    他看到歐陽靜服用的藥方，就覺得妙極了。

    歐陽靜寫的那張房子，用的都是尋常的養胎的藥，卻有著穩定胎氣的效果。

    幾個大夫又坐在一起商議，給歐陽靜寫了一張穩定胎氣的方子，那方子到了聶尋歡手上，聶尋歡又讓程大夫看過，發現並非有毒，對歐陽靜身體也沒有害處，這才讓人煎藥給歐陽靜服下。

    歐陽靜感覺睡得很沉，像是做了一個囧長的夢。

    夢醒來，還是點作嘔，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雖然月份淺，小腹還沒有隆起，可是……那畢竟是有新生命存在的地方。

    她不知道這個孩子有沒有保住，心底有些難過。

    她起身想要去喝水，剛要動，腹部還有陣痛，守在門口的小丫鬟見狀忙過來給歐陽靜倒了杯熱水。

    “歐陽小姑奶奶，你可別亂動了，回頭要是再動了胎氣，我有多少個腦袋都擔待不起。”小丫鬟心有餘悸地說道。

    歐陽靜狐疑地看向她，“你是說我的胎保住了？”

    小丫鬟點頭，湊到歐陽靜床榻前，“昨天你出事兒以後，寨主都怒了，讓船在揚州靠了岸，把整個揚州城的大夫都抓了過來給你保胎，也不知你是休了幾輩子的福氣，能讓我們寨主如此垂青，要我說你還當什麽攝政王妃，給我們寨主當壓寨夫人多好，你也不想想，你懷著的是宇文梟的孩子，可在你最難過的時候，你的王爺在哪裏？還不是我們寨主在為你勞心勞力，你是沒看到昨天歐陽雪被整得有多慘。”

    歐陽靜從未想過聶尋歡還會為她尋醫，雖然聶尋歡這個人對他來說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可是他替她尋醫，她還是心存感激的。

    她吃過藥，縱然再沒有胃口，也還是吃了些清粥。

    聶尋歡聽底下人說她吃了些粥，心情也不自覺晴朗了許多。

    原本打算去的比較遠的一個分舵，如今也因為歐陽靜身體的情況改到了揚州的分舵。

    他傍晚的時候去看歐陽靜，歐陽靜已經能坐起身子來。

    “不管怎麽樣，還是謝謝你。”歐陽靜給聶尋歡福了一禮，她也從未想過她和聶尋歡之間有一天會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

    聶尋歡卻邪魅地說道，“既然是謝，那就要拿出誠意來給謝禮！歐陽靜，你的謝禮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