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陸凡的疑惑，白虎再次開口道：“我是內應這件事，在五靈門基本人盡皆知了，說出來也沒什麽所謂。”

    看向那白衣男子，卻發現他確有其事的點了下頭，然後開口道：“的確如此，小白當初就是被我父親發現的, 但小白背後似乎大有背景，所以父親不敢下殺手，隻得把小白封印在我的體內。

    剛開始之時小白對我也不是甚好，每每在我修煉之時都會打攪我，這就導致我明明是門主之子，但修煉速度卻極慢，師弟們都已結丹境了, 而我還隻是區區築基境, 後來與小白相熟之後，他才肯把力量借給我，不再打攪我修行。”

    不得不說，這白衣男子說的故事，實在是太有既視感了，這是什麽人柱力劇情？雖然對方都已經如此坦誠了，陸凡心中還有疑惑，開口道：“按理來說，你不是擁有白虎血脈嗎？我尋思著收倀鬼是虎妖才會做的事情，為何你要跟著我們去？”

    “這個啊。”

    白虎滿不在乎的伸出爪子，往自己身上拍了拍，純白的毛發頓時變得黑白相間，陸凡直接看傻了，敢情他這一身純白是染上去了。

    這白虎滿不在乎的說道：“我這毛發是染上去的，當年突破元嬰境之時，沒能獲得神獸白虎的血脈天賦，可謂是氣煞我也，所以我就幹脆把毛發染白了，你還別說, 這一身白毛還挺有效的，不少雌虎看到我這樣子，都主動向我求歡。”

    “所以說，你隻是一隻修煉有成的虎妖，而不是白虎？”

    “那不是廢話嗎？我要是神獸，早被妖族大能們供起來了，哪裏至於到人族國度當內應。”

    不得不說，這虎妖說得極有道理，陸凡信了三分，至於為何沒有全信，原因還是出在了那白衣男子外表上，這外表，他為何有自信說自己是純正的人族？當他瞎嗎？

    看向敖雲海，指了指那白衣男子，開口道：“他身上有妖族血脈嗎？”

    敖雲海白了他一眼，開口道：“不是，你當我是萬能的嗎？他是不是人妖混血我哪裏知道？不過單單看外表, 確實有可能與妖族有點關係。”

    說完這句話, 敖雲海細細看了看他的外貌，湊了上去，嗅了嗅，然後一臉可惜的說道：“要是你是女的就好，這樣你是妖是人，我一眼便能看出。”

    白衣男子則是一臉嫌棄的看著敖雲海：“不是都跟你們說了嗎？我可是純正的人族，怎麽可能與妖族扯上關係，頂多與小白關係好點而已。”

    “對啊，對啊，做個夢，然後就懷孕了，這是哪來的神話故事，你說他是仙人轉世還比這個靠譜點。”

    聽到這話，陸凡隻是一臉懷疑的看著那名為小白的虎妖，還有那外表奇特的男子，倘若這男子真的是純正的人族，那五靈門門主沒理由把他派來保護姬萬豪，這個活可不好幹啊。

    再看看那虎妖似乎有些遮掩的目光，陸凡想到了一種可能，但並未說出來。

    看向那男子，開口道：“青蓮宗，陸凡。”

    那白衣男子自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互報家門，說明有了結識之意，立馬開口道：“五靈門，霍啟元。”

    “虎族，白九。”

    “你要收的倀鬼是修羅首領六道身體裏的惡鬼？”

    白九搖了搖頭，開口道：“這可是地府的生意，我哪敢去搶啊，現今那六道已經快墜入地府，估計黑白無常會親自出來收人，到時必有大量惡鬼湧來，趁機鑽進鬼門關內，輪回轉世，我到時蹭蹭便宜，趁機收幾個惡鬼便好。”

    “黑白無常會親自收人？”

    “那當然啊，布謀那麽多年，又怎麽會輕易放棄，估計現在他們就已在看著那六道，我以前便聽說過傳聞，那黑白無常向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若是六道這時候不肯用修羅印的力量，恐怕他們會親自出手逼迫。”

    “不是說地府與仙界不能插手人間界嗎？為何他們能夠出手。”

    白九則是一臉疑惑的看著陸凡，開口道：“你不知道嗎？他們並非地府的黑白無常，而是人間的黑白無常，他們身體的前身，都是地府修羅，是地府在人間的代行者，他們自然能夠出手。”

    陸凡聽到這話，眉頭一皺，事情恐怕變得不妙起來了，原本想著隻要李洞玄不出手，那便萬事大吉，但現在恐怕不行了，人家黑白無常等著李洞玄下地府，衝業績等了那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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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黑白無常就是這般心情，若是李洞玄像之前一般選擇，跟五靈門來波熱血一換一，那倒還好，但若是李洞玄退縮了，恐怕他們會選擇不擇手段，想清楚這一切，陸凡看向韓如煙，正準備叫她快走。

    卻發現韓如煙早已離去，隻留下一個背影給陸凡，他也是無奈了，之前還口口聲聲說尊重李洞玄的選擇，希望他能夠完成執念，早日解脫，現在卻急成這樣子，這對父女，真是一對傲嬌。

    看向霍啟元與白九的目光和善了許多，畢竟若不是他們，自己還不知道還有黑白無常這個威脅，至於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麽，隻要不威脅到自己，就隨他們吧，開口道：“趕緊去尋六道吧。”

    這正合他們之意，點了點頭，便跟著了陸凡的腳步。

    至於李洞玄他邊，他則是很是無奈的看著身後的和尚，開口道：“不是答應過你，等我做完所有事情便讓你超度我嗎？怎麽你還糾纏著我做什麽？”

    這和尚正是普林，他跟上李洞玄急促的步伐，不急不緩的開口道：“師兄”

    “誰是你師兄啊？看我這濃密的頭發，像是一個和尚嗎？我早已還俗，跟金山寺毫無關係，少跟我在這套近乎。”

    “真的沒辦法了嗎？師兄，你當真隻能選擇墜入地府這條路嗎？”

    李洞玄也懶得糾正這普林和尚的話，歎了一口氣，說道：“若是有辦法，洪清大師又怎麽可能會不親自到京城，他那性子你也不是不了解，我雖已還俗，但若是弟子有難，哪怕是曾經的弟子，洪清大師又怎會不出手，就像當年把我從地牢中救出一般。”

    普林沉默了，李洞玄說得極對，洪清大師向來護短，若是他真的還有半點生機，洪清大師又怎麽會派出這個弟子為他超度呢？

    看著普林，李洞玄沒好氣的拍了拍他的光頭，開口道：“我又不是真的是你的師兄，隻不過認識幾天罷了，擺出這副神情做什麽，快走，快走，我還要去找五靈門算賬呢。”

    普林雖未說話，但依然跟在李洞玄的身邊，似乎想要看看自己還有什麽能夠幫上忙的。

    “嗬，師傅的眼光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撿來的徒弟真是一個比一個倔，行吧，你要跟那便跟吧。”

    正當邁出腿，欲騰空與天空中的五大神獸之靈相戰之時，有一道聲音傳來：“李前輩，能否再等一等。”

    說話者正是楊若依，她已追上李洞玄。

    李洞玄則是訝異的看著她：“普林這和尚也就罷了，畢竟我與他有點淵源，但你這女娃跑過來又是為何？”

    “我那師弟，向來喜歡管閑事。”

    楊若依頗為無奈的說道。

    李洞玄笑了，“也是，也是，若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性子，又怎麽會因一青樓女子之言，選擇幫那傾仙姑娘呢，說來今日正好是月滿之日，若是老丈還在就好了，隻可惜為了救我，攤上了大麻煩。”

    “李前輩何必如此，就算沒有你，想必那姬萬豪同樣不會讓他們相見的，畢竟他小心眼得很。”

    “也是，也是。”

    話雖如此，但他哪裏有釋懷的樣子，有的隻有落寞，他這一輩子對不起的人太多了，楊若依心知用常規手段勸說，是肯定勸不下來李洞玄的，隻有韓如煙開口才有一絲機會，她要做的僅僅隻是拖延時間而已。

    “李前輩之所以這般果決，可是害怕連累你那義女？”

    “怎麽可能呢？我又非聖人，哪可能沒有遷怒過她，但我心裏門清啊，她沒有做錯什麽，我甚至連罵她一句都做不到，能做的就隻有小小的報複一下她，讓她一人獨留於世，而我呢，也該去見煙兒她們了，雖然我把親生女兒的名字給她了，但僅僅隻是把她作為代替品，甚至連代替品都不是。

    你說我有可能處處顧慮與她嗎？早該散了，我們這對父女，這般折磨對方什麽好處都沒有，這樣子對我們來說，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楊若依試圖在李洞玄臉上尋找到撒謊的痕跡，但卻根本找不到，可能真如他所說吧，他真的遷怒過她，把一切的過錯的歸結給她，所以才會說出這一種話。

    但她不甘心，他若非當著韓如煙的麵親口說出這話，她不想相信。

    “算算時間，師弟也差不多該把如煙找來了，等她來了，前輩再與她說如何。”

    聽到這話，李洞玄臉上的表情微妙的變了一變，但很快就恢複如初，依然用著那無所謂的口吻開口：“得了吧，在這般拖下去，恐怕真要讓五靈門得逞了，雲先生怕是等急了吧，我該去助他了。”

    說完這句話，他把自己體內的惡鬼招出，看著他臉上的鬼麵，露出懷念之情：“我記得上一次戴，是入宮遇到王太極之時吧，你等我再次戴上，怕是等得不耐煩了吧。”

    李洞玄這話，仿佛是在說給惡鬼聽一般，但陸凡知道，他這是講給誰聽的。

    “前輩且慢。”

    陸凡的聲音傳至，而韓如煙的身影已來至李洞玄的麵前，用著毫無表情的麵孔看著她，明明氣喘籲籲的，卻強裝淡定，強忍著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開口道：“義父，我來送送你。”

    李洞玄很是無奈的笑了一聲，往左踏了一步，韓如煙再一次擋在了他的身前。

    “你送歸送，別他娘的擋住我啊。”

    沒錯，此時韓如煙身處之地，正是那惡鬼的麵前，正好擋住了李洞玄的視線，雖然麵無表情，但是隻要是個人都知道，她這是何意，她並不希望李洞玄再次使用修羅印的力量。

    “你這妮子，怎麽這時又擺出這種麵孔，不是讓你去執行任務去了嗎？”

    “已經完成了。”

    “不是，這前後不到一個時辰，你就殺了那姬萬豪了？影鴉呢？五靈門也不來護他？”

    說完這句話，李洞玄仿佛恍然大悟一般，開口道：“哦，我明白了，他被五靈門放棄了，也是，五靈門後麵還要跟正魔兩派交代，姬氏就是最好的妥協。”

    然後繼續說道：“話是這麽說，你這般攔住我作甚，義父該走了。”

    韓如煙猶豫了良久，咬了咬嘴唇，拉住了李洞玄的衣袖，抬頭看向了他：“能留下來嗎？”

    聽到此言，李洞玄隻是苦笑，看向陸凡，“你呀，當真是多管閑事，本來這對我們來說，便是最好的選擇了，但是被你這一般攪和”

    “她不就要再一次在自己麵前失去重要的人嗎？”

    陸凡瞳孔瞪大，看向說話方向，原本惡鬼臉上的鬼麵，變為了半截，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再看向李洞玄，卻發現另外的半截鬼麵正戴在他的臉上。

    他同樣作為修羅，對此自然再熟悉不過了，恐怕李洞玄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了。

    “如煙，其實到了這一步，義父已經沒有選擇了。”

    韓如煙並沒有開口，而是拔起腰間之劍，揮向想要占據自己義父身軀的惡鬼，但劍身從他的身上穿了過去，惡鬼隻是笑著，笑得很是戲謔，“地府的力量，又哪裏是這般好拿的。”

    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邁向李洞玄方向，絲毫不顧劍拔弩張的眾人。

    “斬斷善惡之惑，切斷所有困礙。”

    嘴唇微啟，說出化身修羅的咒語，李洞玄的身體仿佛不受控製了一般，接過了下一句話。

    “死者為惡，生者即善。”

    “惡鬼之路，滅千百世界。”

    正當惡鬼準備把最後兩句說出之時，意想之外的情況出現了，陸凡把斬魄劍拔出，這劍蘊含的氣息，哪怕是惡鬼，也不由得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