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步之下，林羽已經奔回了多寶閣。

    臨到進店之前，他扯下臉上的人皮麵具，恢複了本來的麵貌。

    走了許久，再度回來，已是夜色降臨。

    嚴薑和嚴耿早已經回屋。

    林羽鑽進自己的房間，終於安下心來，拿出了濕漉漉的粉色肚兜。

    凝神定氣，鑒荒圖錄便緩緩展開。

    肚兜消失不見，被吸進了那圖錄之中。

    幾行文字緩緩呈現。

    廢棄法寶，原為黃階上品法寶軟香肚兜

    品質普通，效果特殊，為采補之時專用法寶

    雙修秘法蘊含其中，在交合之時可以影響男子的神智

    具備榨取精元，吸食靈力的功效

    該法寶使用次數過多，其中秘法已經失效，變為一件普通的肚兜

    林羽細細讀完。

    這女人果然不對勁。

    從肚兜到熱水，恐怕再到她本身，都有問題。

    一件不起眼的貼身衣物，竟然都要煉製成榨取精元的法寶。

    這繁華的金鳳樓，似乎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好在跑得快，不然就著了道。

    鑒荒圖錄緩緩閉合，一陣金光灑到肚兜之上。

    卻見肚兜還保持著原樣。

    一股信息傳入他的腦海之中。

    軟香肚兜（黃階中品）

    在靈力異常濃鬱的地方，該法寶可以收集靈力，化為己用

    “咦？”

    林羽心裏有些失望。

    如今手裏拿的寶兵或者法寶，要麽是玄階，要麽是沒有品級的特殊物品。

    如今陡然來個黃階，還有些不適應。

    不過看這功效，似乎也不算完全沒用。

    收進儲物戒中後，他靜下心神，開始練起武學。

    日出三竿，林羽方才悠悠走出房門。

    正好撞見從外麵回來的知魚。

    還是如往常那般，瘦骨嶙峋卻春風滿麵。

    “師叔終於回來了。”

    知魚輕輕點了點頭，摸了摸花白的胡須，說道：

    “看樣子，你很早就回來了，還得多練練啊。年輕人總是這樣，火急火燎，速戰速決，不像我，早已經綿綿不絕，臻入化境。”

    林羽尷尬一笑：“第一次嘛，長長見識就足夠了。”

    “那你見識到花魁的姿色了嗎？”

    “見識了，隻是”

    見林羽欲言又止，知魚問道：

    “怎麽了？”

    知魚隨手從儲物戒中掏出幾粒枸杞，直接扔進了嘴裏。

    動作嫻熟，順手還遞給林羽不少。

    林羽把枸杞放到一旁，音調放低：“花魁不太對勁。”

    這一說，知魚倒是來了興趣，笑眯眯地問道：

    “怎麽個不對勁法？”

    “她好像在行采補之事。”

    “喲，”知魚有些驚詫，“沒想到你小子修為不咋地，眼力倒是不錯。”

    “師叔早就知道？”

    知魚敲了敲林羽的頭：“廢話，你都能看出來的東西，我能看不出來？”

    “那”

    “也沒你想得那麽糟糕。”

    知魚吧唧一番，似乎還沒吃夠，又拿出一把枸杞，塞進了嘴裏。

    鼓鼓囊囊地張嘴說道：“其實金鳳樓裏檔次較高的姑娘，都有這采補之法。”

    “因為她們根本不是尋常女子，而是修道之人。”

    這下輪到林羽驚詫萬分了：“修道之人？”

    搞了半天，金鳳樓裏全是同行？

    知魚輕輕一笑，娓娓道來：“她們都出自道門一個非常奇異的宗門，合歡宗。”

    “這合歡宗的修煉功法，便是要行合體雙修之事。”

    “自然會有采補這一說法。”

    “而修煉這個功法的女子，也會變得一身媚骨，嬌豔動人，輕易便能激發男人那方麵的念想。”

    “這也是金鳳樓三百年業界龍頭地位不倒的關鍵所在。”

    林羽輕輕點頭：“原來如此，那客人不會察覺被采補了嗎？”

    知魚擺了擺手：“合歡宗的青樓開遍各州，早已與朝廷中人盡數打點，這都是默認之事了。”

    “她們不會過分地采補客人，竭澤而漁，而是提取一小部分，並且還會提供滋補的靈液供客人沐浴，補一些精氣神。”

    “因此，修為低一點的人，或是沒什麽修為的人，隻會覺得身體被掏空，疲弱兩三天，便能自行恢複。若是如我這樣的修為，她就算采，也采不動。”

    “如此一來，合歡宗能光明正大地采補修行，達官貴人們也能享受更優質的體驗，成了雙贏的事，自然所有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林羽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一個青樓產業，背後都有這樣的關節。

    門道頗為複雜，但其運行的邏輯，和前世好像也沒有太大差別。

    至於那隱隱散發靈力的洗澡水，也是補身體用的靈液。

    倒是他錯怪花魁清淺了。

    不過一想到采補之事，哪怕隻是采補一小部分，他還是覺得有些膈應。

    這地方，還是別去為好。

    他的靈力，既要養著本命劍，還要養著褲腰帶。

    哪願意分一些出來養雞。

    知魚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突然一笑，說道：

    “昨兒金鳳樓還發生了一件趣事。”

    “何事？”

    “聽說有個小子，有幸被花魁看中，親自邀約，共度良宵，結果那小子正事兒沒做，居然偷了花魁的肚兜，直接跑路了。”

    “這”

    “你說這人是什麽心態呢？我老人家是看不懂了，你們年輕人能理解嗎？”

    “我不理解，我不理解。”

    林羽一陣搖頭。

    轉眼之間，又是十餘日過去。

    林羽曬著太陽，不斷幫助先天真氣，推動著體內壓縮靈力的進度。

    卻卡在天門境三重的巔峰，一時半會怎麽都突破不到四重。

    明日，便是當初在城門擂台之處，定好的日子。

    期待已久的人榜挑戰，就在眼前。

    養劍訣足足蓄養了一個月的劍氣，已經劍氣充盈。

    他能感受到，其中滿滿的力量感。

    遠甚從前。

    不知這一劍之威，會是什麽樣的光景。

    隻可惜，本想在戰鬥之前，將境界做進一步突破，卻要以失敗告終了。

    細細盤算之際，小師姐嚴薑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說道：

    “你看大師兄的模樣。”

    他轉頭看去，隻見嚴耿正蹲在角落，手腳早不如往日那般利索，臉上寫滿了悶悶不樂。

    “大師兄怎麽了？”

    “你不知道吧，明日就是人榜挑戰了，我錦官城俊傑將向人榜高手發起挑戰。”

    林羽注意到，說到人榜高手時，嚴薑便開始兩眼放光。

    “人榜挑戰和師兄有什麽關係？”

    “師兄也是五品金丹境四重的修為，二十來歲的年紀，這人榜當然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

    嚴薑輕輕歎氣：“前些日子的擂台，他自然也是去了，隻可惜被一個同為四重的武者給一招擊敗。”

    聽完這話，林羽也覺得嚴耿有些可憐。

    不過嚴薑的話，也從側麵讓他知道了，人榜在這方世界的人氣，到底有多火熱。

    明日一戰，定當做足準備，全力以赴。

    順著陽光，林羽朝著城門的方向遠眺。

    擂台尚不在眼裏，卻已在心中。

    西風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