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未了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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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秋荻有些孩子氣的跺了跺腳,道:“你這個混蛋,不知道女孩子的臉是不能隨便摸的嗎?”

    杜傲笑了笑道:“你不知道每個人隻有一條命的嗎?”

    慕容秋荻大聲道:“是你先摸我的。”

    杜傲道:“是你讓我摸的。”

    慕容秋荻冷笑道:“我叫你去死,你為什麽不去?”

    杜傲笑道:“自然不去。”

    “為什麽?”

    “沒有好處的事,我幹什麽要去?”杜傲輕笑道:“你若陪我一起去死,我或許會考慮去。”

    慕容秋荻瞪了杜傲半晌,忽然撲哧笑了起來,笑靨如花,道:“我本以為你這個混蛋,十之會死在女人的手上,如今看來,卻是我錯了,你這種混蛋色狼想死也不容易。”

    杜傲又走進了涼亭,在慕容秋荻對麵坐了下來。

    象棋還在桌上,但底下已沒有了暗器。

    杜傲歎息道:“幸好我沒有忘記你對我說過,一旦來到慕容家,你一定要給我一個教訓,否則我已中招了。”

    慕容秋荻冷笑道:“我豈非已提醒了,倘若這樣你都中招,恐怕你很難不死在刁辟情的劍下。”

    雷純忍不住問道:“慕容姐姐,你怎麽提醒他了,我怎麽不知道?”

    慕容秋荻瞟了杜傲一眼,道:‘讓他告訴你。’

    雷純望向杜傲。

    杜傲倒沒有拒絕,杜傲道:“慕容大小姐對人一向客客氣氣,卻從未對人如此熱情過,仿佛瞧見歸來的情郎一樣,我隻要不是一頭豬,都應該有防備,更何況我還記得她在信中說要狠狠教訓我一頓的話。”

    雷純這才恍然,忍不住又問道:“你又是如何知道象棋下石桌下有暗器的呢?”

    杜傲淡淡道:“既然我察覺不對勁,自然會仔細打量,雖然看不出什麽地方有暗器,卻將可能出現暗器的地方都留心防備著,所以暗器出現的時候,我自然有所準備。”

    雷純點了點頭,道:“你怎麽知道你坐的石凳上沒有暗器機關呢?”

    慕容秋荻回答給了雷純道:“他當然有懷疑,所以從一來是他就沒有坐下。”

    雷純驚訝,道:“沒有坐下?”

    慕容秋荻道:“他看上去坐下了,實際上沒有坐下,所以縱然有暗器也傷不了他。”

    “如今他為何又坐下了呢?”

    杜傲的確坐在石凳上。

    慕容秋荻道:“如今他坐下了,隻是因為他發出功力試探過了,所以他肯定其中沒有算計。”

    杜傲笑了笑,道:“想不到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

    慕容秋荻道:‘我了解你,你了解我嗎?’

    杜傲歎了口氣,道:“雖然不太了解,卻至少知道一件事。”

    “什麽事?”

    “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下完桌上的殘局。”

    慕容秋荻笑了,真正發自內心愉快的笑了,道:“一年前未了對決,總算要分出個勝負了。”

    杜傲也不可否認,道:“該你下了。”

    慕容秋荻毫不客氣,立刻走了一步。

    杜傲也立刻走了一步。

    兩人你一步,我一步,下得非常快。

    很顯然,他們在落子前,已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且也已想過對方要下哪一步,否則也不可能好不思索的落子。

    雷純一旁觀棋。

    雷純在武功上麵的造詣並不算高,可在琴棋書畫這些方麵的造詣卻都非常精妙高深。

    她最擅長與人對弈,特別是縱橫十九道,九歲之後,便沒有人能下得過他。象棋上的造詣也極為高明。

    慕容秋荻、杜傲明顯是兩種棋風。

    慕容秋荻如運籌帷幄,精密算計的謀士,悄然布下一個天羅地網,將對手置於死地。

    杜傲如縱橫捭闔,攻城略地的將軍,每一次落子,都給人感覺其中蘊含了無窮的攻勢,似隨時都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雷純看得懂,也看得入神,更入迷。

    她從未與杜傲下過棋,也想不到杜傲的棋力居然如此可怕。

    其實也是雷純在武功上的造詣淺薄,否則換做任何一個武者看來,兩人的對弈就如同兩位劍術臻至巔峰的劍客出劍。

    一人的劍法連綿細膩,滴水不漏。一人的劍法則快絕人寰,迅猛霸道。

    不同的人看這一盤棋都有不同的感覺,可任誰都能看得出,這兩人下棋已並非娛樂,而是一場認真的博弈。

    很快棋盤上十多顆棋子已隻有五六枚了。

    慕容秋荻、杜傲落步所需要的時間也便長了起來,有時候更需要很長時間的思考,才能落子。

    局麵,杜傲攻,慕容秋荻守。

    攻勢雖然猛烈,可守得卻也固若金湯。

    又下了十三手,杜傲不再下了,歎息道:“無懈可擊。”

    慕容秋荻也沒有下了,歎息道:“你沒有掉入我編織的陷阱之中。”

    杜傲笑了笑,道:“棋子太少,陷阱有隻有幾個,隻要我將這些陷阱記住,你自然奈何不了我。”

    慕容秋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你還是和昔日一樣會算。”

    杜傲道:“你卻比昔日更會謀了。”

    慕容秋荻有些得意,道:“因為我也懂得算。”

    兩人目光交織,這一次卻並非刀劍交接般的銳利,而且說不出的愉快。

    慕容秋荻深吸了口氣,道:“我這次設局對付你,並非是要你的命,而刁辟情一定會要你的命。”

    杜傲在聽。

    慕容秋荻道:‘如果你連我設下的這一局都破不了,恐怕很難能殺了他。’

    杜傲皺眉道:‘為什麽?’

    慕容秋荻道:“因為他是個為了達成目的,不折手段的卑鄙無恥小人,試想一下,倘若是他,恐怕會對雷純出劍,那個時候你又當如何呢?”

    杜傲淡淡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會先解決掉他。’

    龍舌蘭這個時候來了。

    他捧著一疊厚厚的書冊而來。

    慕容秋荻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

    杜傲看著桌上十多書冊,道:“關於刁辟情的資料?”

    “不錯!”慕容秋荻道:‘我知道你有收集整理別人資料的習慣,這些關於刁辟情的資料,都是我經過精心挑選出來了,上麵所記載關於刁辟情的資料,在我看來都是完全正確的,可我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杜傲隨便翻開其中一側,上麵所記載的內容則是兩年前刁辟情擊殺‘穿山虎’鬥一心的事跡,記載的非常詳細,足有七八頁字。

    杜傲合上書冊,道:“刁辟情現今在哪裏了?”

    慕容秋荻搖頭:“他的行蹤一向神秘,雖然已盡力打探,卻並不清楚,不過如果按照他最初出現的時間,若是快馬加鞭,恐怕已快到江南七星塘了。”

    杜傲苦笑道:“看來留給我的時間已不多了,你有沒有刁辟情的畫像?”

    慕容秋荻翻了個白眼,道:‘我又沒有見過他,怎麽知道。’雖然如此,慕容秋荻卻還是拿出一封折疊好的紙遞給杜傲,道:‘這或許能對你有些幫助。’

    上麵畫了東西,不是人,而是劍。

    一口很有特色的劍。

    這當然是刁辟情的劍。

    杜傲收了起來,道:“我需要一間安靜的房間。”

    慕容秋荻道:‘早已準備好了,你要現在去?’

    杜傲點頭。

    慕容秋荻喊來一個丫鬟,帶杜傲去。

    杜傲捧著資料,離開了。

    龍舌蘭看著杜傲消失之後,這才收回視線,忍不住道:“他能殺得了刁辟情嗎?”

    慕容秋荻笑道:“當年薛衣人能令魅劍刁項無任何反手之力,狼狽東逃,杜傲自然也能令刁項的兒子刁辟情飲恨收場,否則他又怎麽配當薛衣人的弟子。”

    慕容秋荻對杜傲的本事十分自信,比任何人都自信。

    她也自信對杜傲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

    要知道這些日子的書信往來,可不是白來的。

    他們書信往來之中談論過許多方麵的事情,對許多事情都發出了獨到的見解,特別是杜傲在武功上用力學分析更令慕容秋荻受益匪淺。

    最明顯的一點,昔日慕容正最出色的弟子正是茅一靈,可如今慕容秋荻的劍術已能與茅一靈一爭長短了。

    所以他相信杜傲絕不會敗給刁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