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毒手乾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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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屋。

    易燕媚抽出短刀,擱在杜傲脖子上。

    刀鋒在杜傲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任誰也看得出隻要易燕媚用力,杜傲就會人首分離。

    杜傲當然也知道,可他已無能為力。

    他的傷勢不輕,絕不是易燕媚的對手,現在隻能任由易燕媚掌控生死。

    易燕媚笑靨如花,她受一路的窩囊氣,    這一刻終於得以宣泄。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我的杜公子。”

    易燕媚聲音溫柔,甚至予人一種甜蜜的感覺。可對象是已隻能任人魚肉、傷勢沉重的杜傲,卻是非常有諷刺意味的。

    杜傲並不生氣,反而十分平靜,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我隻有一句話說。’

    易燕媚道:‘什麽話?’

    杜傲道:“隻可惜不能和易大小姐一度了,    甚為遺憾。”

    杜傲已是階下之囚,竟然死不悔改,    實在令易燕媚怒火中燒。這一刻,易燕媚甚至有幹脆利落一刀砍下杜傲腦袋的衝動。

    杜傲心中責怪自己。如果不是低估了仇恕的手段,他也不會成易燕媚的階下之囚。同時心裏也在思忖,昏迷倒下之前,中間必定發生了一些事情,否則易燕媚也絕不可能是這種態度。

    難不成毒手乾羅來了?

    易燕媚如果知道杜傲的想法,對杜傲必定十分佩服,竟然能從此刻的形勢判斷出正確答案。

    杜傲、仇恕兩人的決鬥,雖然杜傲笑到了最後,可到底還是兩敗俱傷。仇恕中了杜傲豁命一劍,雖然護體真氣護住了要害,可劍氣透體而入,令仇恕當場昏厥,若非仇恕功體奇特,功力高深,早已飲恨收場。

    杜傲雖然笑到了最後,可不一會兒也因傷勢沉重,昏迷了過去。

    易燕媚可以說是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易燕媚本來沒有對杜傲下手的意思,    雖然她對杜傲恨之入骨,但是心裏也有一份欣賞與尊敬,同時也需要杜傲,所以沒有下手。

    可就在這一段時間,毒手乾羅尋著記號找來,易燕媚自然認為不需要杜傲了,所以杜傲醒來時,態度大變,已有要殺杜傲的意思。

    正在易燕媚遲疑要不要殺杜傲的時候,一道聲音自外麵傳來。

    “燕媚不得無禮。”

    語音起時,仍在十多丈外;到最後一字時,人已踏進屋中而來。可以想象來人武功高到何等地步。

    杜傲麵色不變,心頭劇震,更沉了下去。他知道眼下自己已完全失去了對局勢的掌控了,來人不出意外應該是乾羅山城的主人‘毒手’乾羅。

    杜傲順著聲音望去,來人果然是毒手乾羅。

    乾羅披著藍色披風,內穿著黑色長袍,    樣子三十出頭,一雙眸子似開似閉,    時有精光電閃,任誰也看得出他是極可怕的人物。

    毒手乾羅是成名江湖已有四十多年的超級高手,年紀至少在六十以上,但先天氣功達到乾羅這等境界,雖然不能完全克製衰老,卻能大幅度延緩衰老,以至於呈現不過三十出頭的模樣。

    杜傲麵對這位黑道巨擘,心中並無害怕之色,反而腦海閃過了一個奇特的念頭:不知道乾羅是否如原著中一般領悟了先天真氣。

    原著中,乾羅想要吞並怒蛟幫,成就黑道霸業,卻不想與浪翻雲一戰中被浪翻雲所傷。修養三年,乾羅不但功力盡複,而且武道更上一層樓,領悟出了先天真氣。

    要知道武者真氣和內力大不一樣。

    內力可以通過時間的累積,可以不斷的提升。可真氣則不同。

    真氣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源自生命的奇特力量,潛藏在人體的經脈穴位內,追求武道之士,通過精神的刻苦訓練,激發出無窮無盡的潛能,再以種種奧決心法加以駕馭,成就之高低,也幾乎決定於武林中高手低手之別。

    正因為這一點,也是為什麽江湖上能屢屢冒出後起之秀能擊敗成名多年高手的重要原因。

    真氣分為先天真氣與後天真氣。

    後天真氣,有為而作,限於體質。一個人若是將自身的潛力開發到了極致,若想進一步突破,就必須領悟出先天真氣。

    先天真氣無為而作,奪天地之精華,能吸收天地自然的力量,無窮無盡。

    一個武者若能修煉出後天真氣,也代表他徹底突破體能的局限,人的體質的高下也沒有法子對後來修行有任何影響。

    杜傲心中思忖:如果乾羅沒有練成先天真氣,我還有一戰的機會,若練成了先天真氣,也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杜傲與仇恕一戰,身負重傷。不過他的體質特殊,而且這段時間已化解了化骨神拳在身體中的力道,雖然身體的多處經脈穴道受損,但還是恢複了些許戰力。

    這一方麵易燕媚並不清楚,這也是杜傲最後的本錢,

    杜傲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縱然易燕媚用刀指著脖子的時候,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就是薛衣人的弟子?”

    聲音傳來,杜傲收回思緒,勉強一笑:“不錯,前輩可是‘毒手’乾羅?”

    乾羅負手而立,緩緩點頭,一雙眼睛仿佛有閃電射出,朝杜傲看來,杜傲頓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卻還是保持鎮定。

    乾羅收回視線,點頭道:“能抵擋得了本作的氣勢,看來薛衣人的確收了個好弟子,隻可惜很快就要成為死人了。”

    杜傲麵無懼色,道:‘前輩要殺我?’

    乾羅淡淡道:“昔年本座尋到一絕佳機會,欲一舉吞並怒蛟幫,完成一統黑道的霸業,若非薛衣人出手,豈會功虧一簣?如此血海深仇,本座有什麽理由放過你?”

    杜傲麵色不變,他早已知道這件事。

    當年薛衣人中計,以為怒蛟幫一夥人販賣人口,所以憤然找上,並重創了‘鬼索’淩戰天。後來反應過來一切都是毒手乾羅的陰謀,為了彌補過失,所以單槍匹馬殺入乾羅的大營,與乾羅大戰一場。

    這一戰誰勝誰負不得而知,不過薛衣人卻在此戰以後修養半年才繼續在江湖上行走。

    “前輩的確有理由殺我,可前輩也有理由放過我。”杜傲坐起身來,靠在床頭,神色悠然回應道。

    乾羅一見杜傲的神情氣度就大為讚歎,此時杜傲所展現出來的從容不迫態度,更令他讚賞不已,不過乾羅畢竟作為縱橫江湖的絕代梟雄,並未表現出來,隻是冷聲道:“本座有什麽理由放過你?”

    杜傲微笑道:“隻有我才能幫前輩找到鷹刀。”

    易燕媚突然道:“大可不必,知道鷹刀消息的人並非是他,而是他。”玉手指著不遠處同樣昏迷不醒的仇恕。

    易燕媚衝著杜傲得意洋洋道:“你想逃出生天還需要問我同不同意。”

    杜傲心中苦笑一聲,這就是得罪女人的代價。不過杜傲一點也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同樣的事情,而且必定先找機會與易燕媚一度再說。

    杜傲一臉從容道:“知道鷹刀消息的人的確是仇恕,可這世上隻有我才能讓他說出鷹刀的下落。”

    易燕媚冷笑道:“你與仇恕有血海深仇,我們殺了你,他自然感激涕零,自會將鷹刀消息告訴給我們。”

    杜傲自信道:“要不我們打個賭?”

    易燕媚忽然閉上嘴巴,每次杜傲露出這種神情的時候,易燕媚都感覺自己都要中陷阱,一時之間竟不敢說話。

    乾羅代替易燕媚道:“你想賭什麽?”

    杜傲道:“如果你們能迫使得他說出鷹刀的下落,你們無論怎麽對我都行。”

    乾羅淡淡道:“你的性命本就在我的手上,用這一點與我打賭,豈非不公平?”

    杜傲道:“城主想怎麽賭?”

    乾羅道:“聽聞薛家劍法冠絕江湖,你若輸了,便將薛家劍法默寫給我,如何?”

    杜傲心頭一寒,自然看得出乾羅必定想從薛家劍法之中尋出招式破綻,然後對付師尊薛衣人。

    杜傲卻沒有遲疑,道:“可以,如果我贏了呢?”

    乾羅道:“如果你贏了,找到鷹刀之前,我可以不殺你。”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乾羅屈指一彈,指風打在杜傲的身上,杜傲立時暈了過去。

    杜傲看到指風射來的時候,是來得及閃避的,卻沒有。他知道乾羅的用意是要單獨詢問仇恕,不希望他的幹擾。

    杜傲也很清楚,縱然剛才閃避開了,勢必會引起乾羅的殺心,到時候必定非死不可。

    所以杜傲沒有閃避,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