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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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旋侯的淡然神情,讓穆瑜安心了不少。

    此時卻又見凱旋侯眉頭微皺,身形已匿於陰影之中。

    穆瑜剛想開口詢問,隻聽聞營帳外傳來汪梵聖的聲音。

    “公子,末將有事稟報!”

    穆瑜看了一眼凱旋侯,隨後掀開帳篷的門簾走了出去。夜幕之下,群星閃耀,卻隱隱透著不詳的氛圍。

    “發生何事?”穆瑜詢問道。

    “外圍的暗哨來報,說是有人正在向我部接近。”汪梵聖抱拳解釋道。

    “來者不善,稍後可能會有戰事,請公子就在營帳內,不要外出走動。”

    “末將和一眾弟兄,必誓死守護公子!”

    荒野上,有匪盜之流劫掠過往的商隊、行人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但匪盜往往目的在於求財,卻不是找死。穆瑜一行人雖然說不上聲勢浩大,但是靖安侯府的旗子,加上甲胄軍馬,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一支正規的侯府私軍。

    明知道如此,還敢找上來,其來曆,目的不言而喻。

    高門大宅內的爭權奪利,汪梵聖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但是也多少聽過一些。

    但作為軍伍之人,這些於他而言,都幹係不大。

    既然被劃作了這位公子的麾下,他所能做的唯有竭盡忠義四字而已。

    “那就有勞汪將軍了。”穆瑜點頭說道。

    “唯!”

    汪梵聖再次抱拳一禮後,轉身開始安排起防線事務,近百號的騎軍,結成軍陣,哪怕麵對數倍於己的步軍也可輕易摧毀。就算是江湖高手,隻要不入先天,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穆瑜轉身進入帳中,凱旋侯端坐在那裏,看到穆瑜進來,冷冷評斷道:“一個合格的軍人。”

    “前輩以為勝算如何?”

    “勝算五成。”

    “嗯?”穆瑜一皺眉頭,汪梵聖放到大夏的江湖中,也算是不俗的好手,再加上近百精銳騎軍,竟是隻有五成勝算。

    若是旁的人穆瑜可能還要懷疑,但出自眼前人口中,穆瑜便不會懷疑。

    隻因為他是凱旋侯。

    就如同凱旋侯自己所說的,凱旋侯所代表的,也不過四字,那區區四字罷了。

    “那就有勞前輩出手了。”

    “靜待吧。”

    作為穆府的精銳私軍,幾乎是在汪梵聖下達軍令的同時,原本還在安歇的一眾騎卒便已著甲,緊握長槍,跨上馬匹,排開陣勢。

    而外圍的明哨暗哨也已第一時間回歸,但也有一些已經回不來了。

    對此汪梵聖並不覺得意外。

    很快,一隊衣衫襤褸的人馬出現在汪梵聖的視線中,手持刀斧槍矛,無論是著裝還是武器,都像極了盜匪之流。

    但是汪梵聖卻絲毫不敢大意,這些人看上去像是盜匪,也僅僅隻是看上去像而已。

    這不過是一種掩人耳目的手段。

    這些人零零散散的站在那,也不過百餘人,身上卻透著揮之不去的血腥氣,無疑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江湖客。汪梵聖看著這群人,臉色愈發的凝重。

    軍陣與江湖搏殺,各有長短,不同的環境下勝負也是難說。

    但對方的目的在於穆瑜,根本無需與他們纏戰。

    而他們,軍陣一散,對上擅長捉對搏殺的江湖人,就算根基相仿,迎來的也隻會是一邊倒的屠殺。

    此時,月光下,不速之客間走出一穿著褐色武裝,麵上一道刀疤,手持巨斧的中年男子。

    “諸位皆是穆府私兵,若是葬送在這裏,未免有些可惜了。”中年男子,衝著汪梵聖一眾騎軍的方向吼道:“交出你們身後的那人,我們自會離去。”

    “閣下是要與靖安侯府結仇?”

    “穆家的事,你作為穆家軍的人,也該不是全無所知。”中年男子看向汪梵聖說道:“更該知道,就算你今日護下了他,對你們也不是什麽好事。”

    “權位更迭已明,識時務者,為俊傑!”

    果然是

    汪梵聖回頭看向穆瑜的營帳,隨著中年男子這番話,軍心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浮動。他汪梵聖是純粹的軍人,卻不代表其他人也是。

    穆家私軍,歸根結底忠誠的對象是當今的穆家家主,靖安侯穆衡,而非是穆瑜。

    既然知道對方的目的,那麽是否還有死戰的必要?

    “公子死了,你認為他還會放我們活著回去通風報信?”

    “愚蠢!”

    汪梵聖沉著臉色嗬斥道。

    “哈哈哈哈,倒還是個聰明人,區區都伯之位,委屈了啊。”中年男子放聲大笑道:“不過明白這一層道理,也是無用。”

    “今夜,你們注定了要同葬於此,狼群會將你們啃食的幹幹淨淨,不留痕跡!”

    男子冷然說道,嗜血的毫不掩飾,一揚手裏的開山斧,一擊斬出,刃浪直劈汪梵聖!

    後者拍馬一躍,手中的長槍一掃,擋下一招,卻感覺雙手一陣酸麻。

    高手!

    僅這一招,汪梵聖便知道,自己絕不是這個中年男子的對手。

    “殺!”

    一聲殺,驚破夜色,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雪白的色彩,鋒芒的寒光直接照耀到戰場之上,混亂,全無章法,百餘人馬徑直殺向汪梵聖一行人。

    若是隻看表麵,便是一群流民匪盜衝擊訓練有素的精銳騎軍,自尋死路。

    但——

    “提槍,備戰!”

    “戰!”

    “戰!”

    “戰!”

    汪梵聖一馬當先,迎上中年男子,居高臨下長槍尋了個怪僻的角度斜刺而出,卻被寬厚的斧刃擋了個結結實實。旋即,斧身一振,徑直將汪梵聖連人帶馬逼退,再揮斧,風聲赫赫,便要——

    斬馬!

    “嗯?!”

    “怎會!”

    就在開山斧即將揮落的瞬息,中年男子麵色一變,定睛一看,開山斧已被一隻看上去顯得有些清秀的手牢牢鉗製,任憑他如何使力,也難以抽出。

    “你是誰!”

    中年男子麵色一變,從來人的身上,他感覺不到任何的武者氣息,但是卻也因此,他感覺格外的恐懼。

    能夠將他製住,對方又怎麽可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汪梵聖同感訝異,眼前的人,分明素不相識,為何?

    此時,卻見來人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能清晰的傳入戰場上,每一個人的耳中。

    “火宅佛獄。”

    “三公之一。”

    “戰無不勝。”

    “凱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