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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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牆上下都在殊死搏殺,男人帶領著身披重甲的衛隊,騎著戰馬,指揮少數能在馬上射箭或持弩的精銳跟上。

    當離城牆僅剩一半距離時,除去少數馬上能射箭的精銳,其他人都翻身下馬,由隨從的軍仆將戰馬們帶回營地。

    箭雨嘩嘩地飛向城頭,為他們打著掩護。

    一具接一具的死屍從城牆上滾落,大多是敵人的,也出現了自己人的身影,男人明白城牆上的搏殺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

    男人和衛隊們握著各色的武器,能馬上拉弓的騎兵們舉著盾緊跟後麵,待到敵人弓箭與投石無法造成威脅的角度,男人叫他們拉住馬的韁繩,朝城門內的禁衛軍放箭。

    十多隻飛箭唰唰地落到防守的禁衛軍們的身上,突遭箭矢襲擊,他們不可避免地出現驚慌,男人這時帶著身邊的衛隊們闖入戰場,他提起劍,跨過一位推進的步兵,直接將後者身前的禁衛軍的小腿上劃開口子,駭人的白骨裸露,那裏沒有著甲。

    那禁衛士兵慘叫地跌落,很快就身葬在戳過來的長槍下。

    “執政官!是執政官來了!”

    步兵們注意到男人與他的衛隊,一時士氣大震,蠻橫而無畏地向敵軍壓過去。

    配合著那些騎馬的弓駑兵,禁衛軍們被突如其來地短距離衝鋒逼退了,男人握緊長劍,找好位置,又一劍透過盾牌的裂隙,刺向一個禁衛士兵的麵部。

    步兵們的衝殺以及弓矢,將禁衛軍推出了一段距離,但依舊不夠,步兵們揮舞彎刀和長矛,找著一個個縫隙,或砍或拍或刺,教敵人丟下一具具屍體,那不斷從高處射來的箭矢,教禁衛士兵們難以有力還擊。

    漸漸地,右邊的禁衛軍撐不住了,他們上方,不遠處的城牆就站著城邦士兵,黑壓壓地湧滿城頭,給了他們極大的壓力。

    右方的禁衛軍出現了破綻。

    男人注意到這些,挺著箏型盾,大聲指揮道“朝右邊突破。”

    步兵們果然挺著盾往那裏衝了過去,他們有的甚至盡可能放低盾牌,舉起彎刀靈活地拚殺,一道道刀光砸到敵人的甲胄上,哐哐的嘈雜聲不絕於耳。

    見一些禁衛士兵注意到自己在指揮,男人稍稍退到步兵們的身後,處於保護下,他有些後知後覺地雙手輕顫,自從艾蘭必因城邦國建成以來,男人已經很少親自上陣拚殺了。

    推進的速度猛然增快,步兵們已完全擠進城門內,圍成偏尖錐的半圓,靠著老兵們嫻熟的配合,在一個個敵人身上增添傷口。

    那些拿弓弩的騎兵們在城門,找準時機和角度,將箭矢擊到禁衛軍的身上。

    不知什麽時候,男人看到推進速度慢了下來,禁衛軍士兵們開始重整,後排的士兵將盾牌舉高以為自己和他人阻擋箭矢。

    禁衛軍們經過一開始的慌忙後,漸漸井然有序。

    男人昂起頭,抬高望去。

    他愕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麥倫扯著馬頭,親自到城門的不遠處督戰,他接連不斷地打著手勢,下著命令,身邊還有幾個上等奴隸圍著。

    “麥倫!”男人怒火中燒。

    最早前跟著自己起義的同伴,不僅背叛了自己,此刻還指揮著守軍給自己造成即將致命的阻礙。

    憤怒的驅使下,男人欺身向前,一道長矛恰好衝了過來,他稍微側過去,劍尖向下,順著右肋往上一條,持矛的禁衛軍士兵就這樣被他戳破的喉嚨,臨死前還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將身旁的同伴扯倒了。

    他的同伴旋即死在衝上來的步兵的刀劍下。

    盡管執政官再度斬殺敵人,這舉動極大地激勵了步兵們的士氣,但禁衛軍依舊防守得頑強,好幾次差點將他們反推回去。

    被執政官帶過來的衛隊,這群精銳緊盯著執政官的身影,迅速地上前,將砍殺敵人的執政官保護在盾牌後。

    咚!

    城牆上突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如同驚雷炸起,場上的交戰雙方不約而同地停了一下。

    男人最快反應過來,大聲激動道“我們的投石機,我們的投石機!”

    步兵們聽到這話,立即回過神,將戰場的些許陷入驚慌和錯愕的禁衛軍士兵們砍倒。

    遠處,見到禁衛軍們步步後退,麥倫的臉色一變,人馬嘶鳴,他顧著指揮城牆上下,沒有認出城門處奮戰的男人。

    “守住、叫人下來守住城門,不然我們全完了,我全完了!”麥倫握住彎刀的手在顫抖,他的神色教人害怕。

    爆裂的聲音再度響起,又一顆巨石被拋到城牆上,牆體輕輕震顫,聲響卻好似它已搖搖欲墜。

    男人明白,如此厚度的城牆,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將之轟塌的,投石機此時的意義,在於威懾,嚇破敵軍的膽子,他回過頭,看見遠放,一排排的騎兵蓄勢待發,明白自己即將奪出一段騎兵入城的空間。

    必須趁著敵軍被投石機震懾的機會,撕開眼前的防線。

    不然等敵軍意識到投石機不能造成實質性傷害,城門的步兵將麵對成倍的推進阻礙。

    “公民們,為了公義!為了解放!”男人嘶聲吼著,幾個衛隊精銳跟在他身側,衝鋒向前。

    數根劍刃、刀鋒、長矛朝男人而來,作為執政官,男人全身著甲,那些武器穿破撕裂了他的罩袍,撞得鎖子甲沙沙直響。

    男人忍耐著刀兵撞在身體上的疼痛,端起劍,朝眼前的敵人,接連砍擊了兩下,那士兵一直頂在前麵,已接近力竭,握盾牌的手稍稍一鬆,便露出破綻,男人將他的眼睛戳破了。

    步兵們見執政官英勇向前,亦挺著盾牌壓過去,舉著刀劍長槍或砸或砍。

    咚!

    轟隆!

    這次聲響奇異,遠比之前的動靜要大,男人不禁抬頭一望,原來配重投石機砸跨了頭頂的箭塔殘骸,巨石落在城牆上。

    緊接著,箭塔的殘骸斷開了數根支柱,僅剩一根苦苦支撐,片刻,男人看著它戛然斷開,硬生生地從城樓上滑落下來。

    箭塔徹底倒塌,其最寬大的屋棚從天而降,恰好砸在那些退後的禁衛軍們的身上。

    哀叫與痛嚎刹時響起,禁衛軍原本嚴密的陣型刹時打散。

    箭塔的倒塌,以及倒塌的位置,全是運氣使然,還是主的庇佑。

    男人不知道,他來不及思考,因眼下有個將敵人徹底擊潰的機會等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