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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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褻瀆的話語。
山卜人聖職卻無法提起一絲一毫的憤怒。
反而深深的膽寒。
好似他的話語就跟天使或者神使的目光一樣,能穿透軀殼,直擊靈魂深處。
山卜人聖職張張嘴,麵對著晨伊,理性告訴他那是假的,此人怎可能麵見神明,然而一種無形的不容置疑的力量,卻一遍遍地強調晨伊話語的真實性。
打了個踉蹌,山卜人聖職驚慌的眼睛看著晨伊,身體一邊從桌子上下來,一邊說道::“我我要同我的大長老說,你記住你那褻瀆的話。”
“走吧,別妨礙我。”晨伊輕聲道。
山卜人聖職不自覺地點點頭,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要點頭,隻知道自己腳步緊繃地奪門而出,留下酒館裏麵麵相覷的眾人。
“沒事,隻是個騙子而已。”晨伊指著那亞溫人道:“之前幾位摔倒的是運氣不好,而這個人和剛才的人是一夥的。”
克希人臉色刹時蒼白,被揭穿後,他一眼都不敢望向別人,就急急忙忙地逃出了酒館。
晨伊望著他們逃跑的背影遠去。
“那個聖職他認識大長老的長子洛伊德,或許要盯上他一段時間。”
晨伊在心中作想。
短暫的騷亂平息後,酒館又恢複如常,該玩骰子的玩骰子,玩紙牌的玩紙牌
經一位醉鬼介紹,晨伊找上號稱這一帶消息最靈通的人士,幾乎每個大點的酒館都有這類消息販子。
當然,他們常常會編假消息來騙人,或是添油加醋。
因為他們不一定知道事情的全部,甚至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又必須要讓客人物有所值。
“嘿,我聰明的兄弟,打會紙牌嗎?”看見晨伊走來,那位矮人招呼道。
晨伊坐到他對麵,沒有接過紙牌,隻是道:“我不想慢慢談。”
“那就快說吧。願無論哪位主都庇佑你。”矮人也無所謂道。
“你知道關於精靈的消息嗎?”晨伊問道。
“精靈?”矮人怔了一下,蠕動厚實胡子下的兩片嘴唇道:“那可真是少見,你竟然打聽精靈的事。不過我確實知道些精靈的消息。”
“哪方麵的?”晨伊發問。
“看你要哪個地方的,”矮人繼續說道:“最近談到精靈我從那些朝聖回來的亞溫人那打聽到,聖地那邊好像有精靈的蹤跡。”
聖地?
聞言,晨伊直了直身體。
而如果說到聖地,晨伊第一反應便是那精靈與克裏斯托弗的封聖或許有所關係。
“你這消息要多少錢?”晨伊道。
“兩銀裏德,如果是其他國家鑄造的銀幣,那就具體看重量。”說著,矮人想掏出戥子。
晨伊皺皺眉頭,將兩枚銀裏德放了出來:“我有銀裏德。”
矮人露出殷勤狡黠的笑容,那與故事裏憨厚的形象並不相符,他稱量了一下,咬了咬,滿意地說道:“丹斯切爾人的錢幣就是比其他地方的值錢對吧。”
晨伊點點頭。丹斯切爾帝國鑄造的金銀幣近十年來,一直以良好的信譽著稱,盡管複活鎮被籠罩在巨王世界下,然而在這些臨近那古老帝國的地方,通行的大多是丹斯切爾的金銀幣。httpδ://ъμé
矮人拍拍手,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確實有人在聖地見過精靈,雖然少見,不過你知道,精靈裏也有信真教或者巨王教的,也不算稀奇。”
“隻有一位嗎?”
“應該是,很多描述都差不多。”矮人頓了頓,繼續道:“是位女精靈,應該是金發,身上好像穿著皮甲。經常在那個神父升天的廣場還有講經院還有教堂附近閑逛,說實話,這樣的人很多,如果不是因為她是精靈,沒人會注意。”
聽到這些描述,晨伊基本能確定她是因克裏斯托弗的封聖而來。
“除此之外呢?”晨伊又問道。
“沒有了。”矮人攤了攤手,撓撓生繭的耳朵,“沒人會直接找上一個陌生人問個究竟。”
“好吧。”晨伊點了點頭,站起身,離開前道:“你沒有說謊,雖然你經常說謊。”
矮人怔了怔,臉龐上的胡子不由地抖了抖,酒液滴落在地。
“誰、誰告訴你的?我不會!我是個”
“誠實的消息販子?”
矮人聽到這句話就噎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晨伊離去的背影。
走出酒館,轉過街頭,晨伊從兜裏掏出厄運銅幣,在與矮人交談前,自己暗中擲了一會。
在銅幣的效力下,矮人因為患上了一小會的厄運,而沒有選擇說謊。
“如果他信真教、巨王教還有苦難靈廟的話,那麽死後大概會下地獄,或許是第八層,關押欺詐者的地獄。”
晨伊見過九環地獄,自然知道每一層的罪名與責罰是什麽。
接下來,他接連在幾個酒館輾轉,找消息販子買情報,將帶出來的錢幾乎花光了,得到的回答卻都大同小異。
晨伊大概能確定的是,那位精靈刺客現在還在聖地,還沒前往複活鎮。
“好吧,該回去了。見見以後的苦難之主。”晨伊玩笑地心聲道。
越過喧鬧不停的小鎮廣場,穿過熙攘的人群,晨伊走入巷子裏,往著家的方向。
連著跨過兩個拐角,晨伊走到門前的巷子裏。
擺放書攤的位置上,一位抱著細紗頭巾的少女在那靜靜站著,好像在等候自己。
洛梅阿。
晨伊遠遠地看著她將手中的麵紗疊起,看起來在這等了很久。
他快步迎了上去。
洛梅阿也看見了他,先開口道:“先生。”
晨伊敏銳地察覺到,那語氣和以往有些不同,帶著濃濃的不安。
“怎麽了,洛梅阿,”晨伊佯裝沒察覺道:“今天不擺書攤。”
凝視著晨伊,洛梅阿的手攥住腰間頌珠,感受到一顆顆刻著經文的珠子滾滾發燙著。
她回想起不久前的顫抖,因那獨屬於天國的氣息而顫抖。
“先生你究竟是怎麽了?”
洛梅阿沒有理會晨伊的話,忽如其來地說道。
“什麽怎麽了?”晨伊道。
話音剛落下,她好像盯著敵人般上前一步。
“你得告訴,絕對要告訴我,誠實和說我,求你,”頌珠越來越燙,洛梅阿的心髒也隨之躁動,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慌張,隻是有些魔怔地吐著一句句話。
“告訴你什麽?”晨伊平靜地問。
洛梅阿有些受不了他此刻的平靜,為什麽他還能平靜呢,靈使很不解,她現在是無比焦躁的,渾身發熱,厚實的祭祀袍下,腋下都要被熱得長痱子。
仿佛不是頌珠在燙她的手,而是她的手在燙頌珠。
“克裏斯托弗,先生你見過他!還拿他的血做過通靈!你得跟我說關於他的事,求你,我求你。”
“為什麽?”
洛梅阿再也忍不住了,她快要失去理智,抬起手,啪地把頌珠拍到晨伊的手心上。
她激動說道:“這是件聖物,可以察覺神聖與邪惡的聖物,它現在因你而發燙!不,不隻現在,它之前因你身上的邪惡發燙,現在又因你的神聖發燙。你究竟藏著什麽秘密?告訴我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