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靈視之眼，收攏起神性，晨伊坐到床邊，洛梅阿趕忙想起身。

    “我該回去了。”她焦急道。

    “可我想再留你一會。”晨伊拉住她的手。

    胡椒姑娘失去力氣般地被扯回床上。

    “你又要同我說多少褻瀆的話？”洛梅阿有些失神地說道，“你別想蠱惑我，哪怕我愛你。”

    聽她這話，晨伊朝她湊近過去,肩膀貼著肩膀。

    “你愛我，這就足夠了。我已經做好愛一位異教徒的準備。”晨伊放柔聲音道。

    洛梅阿回過頭，她已經有些冷靜下來，試著重新打量這個她愛的人，她在心裏安慰自己：或許是吾王之王看中了他，選中了這位愚鈍者，然後由自己來引導他，感化他,這是偉大的吾王之王托付給自己的神聖職責。

    晨伊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神色的細微變化，明白這可憐兮兮的靈使又構建起信仰的心防。

    隻見洛梅阿揚起臉，對視他的雙目，小聲問道：“先生，你想怎麽樣？”

    “首先，我們得打發走那個來複活鎮的精靈。”晨伊繼續道，“然後我得前往古老聖都。”

    “古老聖都？”洛梅阿很是詫異。

    “古言‘天上’就在那裏。”晨伊輕聲道。

    洛梅阿一下說不出話來，她是天國降生的靈使，不可能不知道古言“天上”意味著什麽，而談到古言“天上”，她第一個反應就隻有昔年主神的尊號之一“天上拯救”。

    “‘天上拯救’克裏斯托弗的古言是‘拯救’難道你”洛梅阿恍然想到了什麽，看向晨伊。

    “他將‘拯救’教給了我。”晨伊說著，勾住了她的一隻手臂，輕握住她的掌心。

    “我早該猜到的我早該猜到的”洛梅阿低下頭咕噥著，她不禁想，如果自己從中作梗，晨伊是不是就不能如此動搖自己的信仰。

    “你在想些什麽？”

    “沒、沒什麽。”洛梅阿連忙道。

    她條件反射地害怕晨伊又將靈視之眼睜開。

    晨伊抬起手捏了捏她的瓊鼻，以前兩人之間隔了層薄紗,現在都暴露了彼此的秘密,反倒對她沒什麽禁忌了。

    洛梅阿對他的動作不敢有不滿，她還心有餘悸。

    “你要去古老聖都我了解那裏，曾經步入過其中。”

    “哦？你知道怎麽進入那裏嗎？”晨伊問道。

    洛梅阿微微頷首，說道：“聖殿裏，有三扇可以往返古老聖都的門不過那隻有總主祭有權使用真教的話，恐怕要到瑞塔薩倫島。不過我聽說，苦難靈廟的祭司們掌握著漫步古老聖都的方法。”

    苦難靈廟

    晨伊想了想，倒也合理，照那水母所說，苦難靈廟的奠基人聖馬德爾，就曾進入被蒼白驟雨覆蓋的古老聖都中傳經布道。

    “先生，我要跟你一起去。”洛梅阿小心翼翼道。

    “噢為什麽？”

    “我”洛梅阿也不知怎麽說。

    “你想阻止我知曉古言‘天上’？”晨伊戳穿她的心思道。

    胡椒姑娘怔了怔，好半響才輕輕點頭。

    晨伊憐愛地看著她，一隻手撫上她的額頭，緩緩地將臉靠了過去。

    胡椒姑娘的瞳孔縮了縮，晨伊吻上了她的額頭。

    她的臉抖地麵紅，耳垂發燙,愛意在心頭滋生著,洛梅阿伸手攬住晨伊的臂膀。

    見她這樣,晨伊也把手放到她腰肢上,溫柔地摟住她。

    “你真的要跟我去古老聖都？”晨伊問道。

    洛梅阿往他懷裏縮了縮，心情複雜，懇求道：“讓我跟你去吧我愛你，先生。”

    “那麽記住，洛梅阿”晨伊又吻了吻她的額頭，“盡管你不情願，但你還是追隨了我。”

    再晚些的時候，晨伊把洛梅阿送了回去，並和她說明天晚上會去找她。

    回到客廳，黑德薇希很古怪地掃視她的哥哥。

    “怎麽了？黑德薇希。”

    “我我看出你們的不對了。”黑德薇希咕噥道。

    “好吧。”晨伊聳聳肩。

    隻見黑德薇希抬起手作圓環禮，自言自語道：“主在上，請諒解我的哥哥愛上了異教徒，與明月相伴的聖維娜卡納，還請您懇求我們的主，為了我的哥哥獻上祝福。”

    她的聲音很小，晨伊還是聽到了大概。

    “黑德薇希，不必擔心，主會祝福我和她的。”晨伊笑道。

    黑德薇希不以為意，隻是道：“那隻有主知道。你不去祈禱，又怎麽求來祝福呢？”

    晨伊無奈地點點頭。

    黑德薇希歎了口氣，憂心道：“我隻是擔心失去了主的祝福，你就被她迷惑，背棄了我們的主。”

    晨伊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能道：“黑德薇希，我以前和你發過誓的。”

    黑德薇希輕輕點頭道：“你記得就好。”

    而後，晨伊走進書房，掩上門。

    坐到書桌前，晨伊揉揉眉頭。

    從書房的窗外瞧了眼天色，差不多可以登上神國了。bu

    “與明月相伴的聖維娜卡納”晨伊盯著那皎潔的月色。

    自己隻能在晚上登上神國，看來也跟聖維娜卡納脫不開關係。

    那位為挽救古老聖都而流盡銀血的聖女，最後也依然逆轉不了古老聖都被蒼白驟雨毀滅的結局。

    晨伊不禁回想起這個故事。

    忽地，他猛然發現。

    自己現在所發生的，與她的故事存在著幾分相似之處。

    這種相似之處，致使他不得不懷疑起複活鎮與古老聖都的關係。

    而自己每次登上千柱雲海之上，都會看見蒼白色的雨水。

    “一切問題，或許要到古老聖都才能得到解答。”

    晨伊不禁呢喃。

    他在書桌前，輕輕闔上眼瞼。

    一如既往地，在劇烈的疼痛後，見到青銅門與蒼白驟雨，登上了千柱雲海之上。

    晨伊坐到禦座上。

    抬起手，將複活鎮與聖銀大教堂的投影喚出。

    善惡鍾樓的三層燈火滿滿地燃燒著，而虛幻鍾樓則在之前，為了獲悉古言“天上”的消息而損耗了整整一層。

    晨伊將目光投向複活鎮上，往山卜人們的聚居地看去。

    “剛剛好有位認識苦難靈廟大長老的長子的聖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