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種前往古老聖都，必須通過閃爍光輝的高山之城。”

    “高山之城？”洛梅阿坐在晨伊的床上，訝然道：“那裏是由精靈把守的。”

    “對所以我需要你那位精靈的幫助。”晨伊問她，“對那位精靈，你還知道些什麽？”

    洛梅阿有些猶豫，她想了想，輕聲交代道：“我的半身,尤多西雅以前給我寄過信箋，那位精靈名為琴杜伊爾是個虔誠且狂熱的真教徒。

    據她自己說，她身份尊貴，似乎是王族血脈，受其所有精靈先祖庇佑。

    出生之時，便傾聽到天國的福音,那是一個預言，所以她沒有去信奉父母的信仰。”

    “原來如此。”晨伊笑道。

    自己的至高至聖,與真教有密不可分的關聯。

    也無怪於自己會在推演中，看到琴杜伊爾對自己宣誓效忠。

    原來是由於預言的緣故。

    “那個預言是什麽？”晨伊問道。

    洛梅阿沒有隱瞞，回答道：“原話是‘祂是要為我施洗的，不是以水，而是以血。’”

    晨伊陷入回憶，自己與精靈的會麵，似乎與血不會脫開關係。

    在上次推演中，精靈渾身是血地向自己宣誓效忠，而上上次推演中，精靈則是被自己殺死，流下滿地鮮血。

    晨伊坐到床上，摟住洛梅阿。

    洛梅阿不太適應，身體顫了顫，盡量不貼著他。

    然而，晨伊反而直接拿手掌貼上她的腰，一把將她拉近了。

    “你、你要做什麽？先生。”洛梅阿小聲問道。

    “沒什麽。”晨伊頓了頓，說道：“繼續說吧，你還知道些什麽？對我誠實些,我可不想睜開靈視之眼。”

    聽著他帶威脅的話,胡椒姑娘咬了咬嘴唇，放柔嗓音溫順道：“我有能暫時命令她的命咒她是為了調查克裏斯托弗的封聖而來，如果你能在她麵前顯聖。”

    洛梅阿勉為其難地說出“顯聖”這單詞，而後低聲，以亞溫語道：“吾王之王，請原諒我的不敬。”

    “我聽得懂亞溫語。”晨伊有些不滿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你不能不讓我去跟我們的神祈禱。”胡椒姑娘小聲道。

    緊接著，還不待自己開口，胡椒姑娘揚起臉，看著自己，哀求道：“我以後隻用‘神’這個稱呼好不好。”

    “你是在捂住自己的耳朵偷鈴鐺。”晨伊湊近說道。

    “這是哪裏的諺語？”洛梅阿試著轉移話題道。

    晨伊沒說話，吻了吻她的額頭，洛梅阿低下頭。晨伊想了想，又輕輕啄了她的臉頰，那地方很軟嫩。

    “唉”洛梅阿任由他親了又親，隻能羞赧地歎氣。

    “我答應你。”晨伊柔聲道。

    聽到這話，洛梅阿有些恍惚，又突然有些後悔，他如此輕易地就答應了，是不是隻要剛才自己再堅持一下,就不必這樣了？

    而且用指代模糊的“神”來稱呼，那算不算自己動搖了？

    “她還有多久到這裏？”晨伊問道。

    “應該明天晚上吧，按信裏說，她差不多搜查完聖地了。”

    “噢，那你夜晚把她留宿在講經院吧，對了，你的聖物呢？”晨伊問道。

    聽到問話，洛梅阿有些詫異，她下意識地警惕起來，道：“我現在戴著，聖物不能交給你。”

    聖物要麽是被天使親自祝聖過，要麽就是聖徒或是神人先知，所遺留於世之物，其珍重是難以想象的。

    無論真教還是巨王教，為一件聖物的宣稱而覆滅一個公國或王國，在曆史上並不算少見。

    晨伊笑著說道：“你的聖物會遮蔽我的視線，我隻是要你到時候不讓聖物發揮效力。”

    洛梅阿聞言，微微頷首。

    想了想，晨伊又說道：“到時候我也去講經院吧，不用你把她帶過來了。”

    洛梅阿愣了愣，她聽不懂後麵那句話。

    晨伊意識到什麽，抱歉道：“那是未來準備會發生的。”

    為了等候琴杜伊爾，第二天入夜後，晨伊去到講經院門前。

    此時過來作晚禮拜的異教徒們都散去了，一位聖職正準備閉門，晨伊此時上前，朝後者說道：“我是來找洛梅阿的。”bu

    那位聖職上下打量了晨伊一番，遲疑片刻後，還是給這位克希人開了門。

    晨伊踏進講經院，環視這被徹底改造過的教堂，最大的變化，無疑是原本放正中心的聖像被挪去了，安置了一幅繪製天國門扉的聖畫，那代表著異教徒們朝覲敬奉的吾王之王。

    而鋪設紅毯的過道，其兩側本來是放置一排排的木椅，眼下則是兩座淺水池，注滿了清水，晨伊知道，這源自於異教徒的習俗：不可迫害同喝一碗水的人。

    這兩座淺水池會在早晨、正午、晚上分別換一次水，伴隨著講經院的晨禮拜、午禮拜和晚禮拜。

    一位女聖職走了過來，她不住打量晨伊，一位真教徒，竟然是主祭孫女的戀人，多麽令人驚奇，倘若放到偏遠或其他保守教派，是要綁上火刑柱的。

    當然，放到部分極端保守的教派，也是不允許如她一般的女聖職出現。

    “你在想些什麽？”晨伊回頭問她，他此刻沒有收斂至高至聖的氣息，“豈不知‘我們都將遇見神所注定的安排？’”

    女聖職微微一愣，而後同晨伊作了禮，以亞溫語道：“您是通讀過我們經書的，願吾王之王賜福於您。”

    巨王教的大多數教派裏，凡是有通讀過經書的異教徒，都是值得尊敬的對象，這種觀念出自於經書，是一種引申而出的意思。

    同樣出自於女先知愛姿哈爾的《深淵紀》，原話是

    “凡有念過祂的經文之人，都曾與你們和平以待。”

    這時，洛梅阿身著厚實的祭司袍，她腰間係著頌珠，緩緩走出，輕聲誦說經文。

    女聖職朝洛梅阿行過禮後，便退了出大廳，往女聖職們歇息的內院而去。

    晨伊收斂起至高至聖的氣息，坐到石椅上。

    “凡有念過祂的經文之人，都曾與你們和平以待。”晨伊重複了一遍那句經文，隨口問道，“那句話什麽意思？”

    洛梅阿確認大廳再沒別人後，也坐到石椅上。

    “通行的釋義是：隻要念過吾王之王的經文，無論他的身份如何，在念的那一刻，便是與我們和平相待的。”胡椒姑娘如此說著，眼睛看著他，繼而道：“所以要是真教徒淪為俘虜，隻要誦念一句我們的經文，就能免去處決或作俘虜的命運。”

    而後，她又補充道：“不過，有些人會故意對真教徒的經文視而不見。”

    “那或許不是有些人。”晨伊旋即問起正事，“她來了嗎？”

    “可能還沒到複活鎮不過應該也快了。”說完，洛梅阿站起身，“先生，起來吧，去我的書房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