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半個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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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季節,柳絮紛飛,清晨天剛剛亮起,在江城這座邊陲小城的城外的森林裏,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手拿一把獸骨刀,正在和一頭棕狼奮力廝殺,棕狼已經饑餓幾天,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人類小孩,哪能輕易放過。
棕狼利用身體速度優勢,左撲右抓,迅捷異常,小男孩沉著應對,毫不慌亂,棕狼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被獸骨刀給割破皮毛,鮮血直流。
棕狼終於失去了耐心,一個正撲,準備利用體重優勢把小男孩壓倒在地,再一口咬斷小男孩脖子。
小男孩順勢一個後彎腰,右手的獸骨刀,如影隨形,在棕狼飛到半空中時,獸骨刀刺入棕狼的腹部,然後借棕狼前撲的勢頭,向前輕輕一劃,整個狼腹被瞬間割開,棕狼撲到地上,再也無法動彈,沒過多久,氣絕而亡。
小男孩從旁邊撿起今天自己上山打的獵物,來到棕狼的屍體旁,三下五除二,不一會,一張棕色狼皮被剝下來了,小男孩心滿意足,將獵物和棕狼皮,掛在一根長長的棍子上,然後把棍子另一頭扛在肩上,一搖一擺的向城門走去,雖然還未長大,但是小男孩從小和野獸搏鬥,練就了一身筋骨,力氣大得很。
不一會,小男孩來到了城門前,說是城門,其實大部分都已經坍塌了。
邊陲小城,連年戰亂,人都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老人和孩子。
小男孩叫林陽,也是一個戰爭留下來的孩子,從小就經曆幾次戰爭,在他有認知起,就沒見過父母什麽樣子,從小跟奶奶一起長大,奶奶告訴他,他的父母在在他兩歲那年,突然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在他八歲那年,奶奶也去世了,留下了他和一個比他隻小一歲的妹妹。
這幾年,都是他外出找吃的,他最喜歡去森林裏狩獵,雖然危險,但是可以讓自己變強,變強後就可以更好的保護妹妹,雖然他年紀不大,可從他的眼睛裏,透著一股歲月痕跡,他始終忘不了,在奶奶剛去世後,他和妹妹的遭遇。
八歲那年,那也是一個黎明,剛入冬,天氣寒冷,奶奶剛去世沒多久,他到城南張嬸嬸家去,張嬸嬸和林陽奶奶生前是一對好友,在林陽奶奶去世後這段時間,一直是張嬸嬸照顧他們兄妹。
那天,張嬸嬸蒸的包子,他幫張嬸嬸幹完活,張嬸嬸給林陽包了幾個包子帶回,林陽告別張嬸嬸,就往他和妹妹住的地方跑去。
可剛繞過半堵牆,就看到三個十來歲的小男孩,他們看到林陽頓時眼睛一亮,立即追了過來,林陽見狀扭頭就跑,可還沒跑幾步就被那三個小男孩追上,一把將林陽推倒,然後把林陽圍在中間,頭發稍長的一個男孩立即對他說:“林陽,鬼鬼祟祟的,見我就跑,懷裏是不是裝著好吃的了?”
這三個小男孩,長發的叫黑子,本名陳山,長得就黑,身高體闊,像一個小號黑熊,左邊麵黃肌瘦的叫黃毛,本名吳臣,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右邊有點秀氣,看著就像七八歲的小孩,實際已經十三歲了,他叫毛利,本名陳利,娃娃臉,但是壞主意挺多,林陽沒少在他們三個手上吃虧。
此時被他們三個圍住,林陽心裏也慌了,可這是給妹妹的包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交出去的,妹妹還在等他,慌亂中,林陽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土就朝著黑子撒了出去,然後猛地爬起來就衝了出去,黑子眼睛被沙子迷住,頓時低頭捂住眼睛。
黃毛和和毛利在一怔之後立馬反應過來,追了出去,邊走邊喊:“好你個林陽,沒爹娘的野孩子,今天長本事了是不是,敢反抗我們了,讓我們追上你扒了你的皮”。
沒跑幾步,就被黃毛追上,一個飛撲,就把林陽撲倒在地,毛利過來一把拉開他得衣服,從懷裏掏出張嬸嬸給他的幾個包子,“嘿嘿,果然是好東西,還是肉包子,今天哥幾個有福了”毛利一臉壞笑的說道,這時,黑子也把眼裏的傻子揉出去了,滿眼通紅的往這邊走過來,林陽見狀,跑不掉肯定要挨頓毒打了,可自己和妹妹的飯怎麽辦。
林陽趁毛利扭頭看黑子的間隙,從地上一躍而起,一把就抓住了那幾個包子,毛利反應也是不慢,迅速往一邊躲,隻聽 ‘撕拉’一聲,包包子的紙碎裂,包子掉了一地,黑子和黃毛也反應過來,就要抓住林陽,林陽迅速撿起靠近自己的一個包子,就地一滾,然後起身就跑。
輾轉廢墟瓦礫雜草間,轉眼間就不見了林陽的身影,“可惡,又然他跑了,這小子沒別的本事,跑得是真快”黃毛一邊罵一邊趕緊回去看看黑子情況。
黑子正恨恨地罵道:“以後見到這小子,一定要讓他好看,走吧,我爹娘去了東皇城,昨天來信讓我盡快去東皇城,說飛來峰下個月要在東皇城招收弟子了,讓我也去碰碰運氣,希望來得及,假如我們學成歸來,看不玩死林陽這小子”。
林陽跑了出去很遠,隱藏在暗處等了一會,發現他們沒追上來,深吸一口氣,鑽過大紅牆下邊的洞後,用雜草蓋好,走到一個破敗的屋子前,擦了擦僅剩的一個包子,然後學了一聲貓叫“喵”。
這時一麵牆突然出現個窟窿,一個滿頭是土的小女孩從洞裏鑽出來,飛奔到林陽的懷裏,這個小女孩就是林陽的妹妹林語靈,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和滿臉的灰塵是那麽的不搭。
林陽揉了揉林語靈的小腦袋說“餓了吧,看看哥給你帶回來什麽了”,說著就把沾了灰塵的肉包子拿了出來遞給了妹妹,語靈打開一看,興奮的跳起來了,“肉包子,好久沒吃過了”。
說著把包子掰開,遞給哥哥一半,林陽趕緊說“哥哥吃了,就是留給你吃的”,語靈才不信林陽,“哥哥,還用這招騙我啊,你嘴裏都沒有包子的味道呢”。
林陽笑了笑,“哥哥吃的更好的”。
語靈也倔強的說道“哥哥不吃,語靈也不吃了”。
林陽看擰不過妹妹,隻好拿起來和妹妹一起吃,一人一半肉包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兄妹倆卻吃了好一會,舔了舔手指,林語靈說“哥哥,我想奶奶了,想奶奶做的肉包子了”
每次回想起那一幕,林陽的心就會變得異常堅定。望著殘破的城牆,回想起這一幕幕,林陽此時仍覺得曆曆在目,那半個包子,也深深刺痛了林陽的心,在奶奶去世的這幾年裏,他每天都非常努力,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要讓自己和妹妹無人可欺。
林陽扛著這堆獵物,先來到張嬸嬸家,留下了兩頭野獸和棕狼皮,張嬸嬸說要給林語靈做一件冬衣,林陽則扛著剩下的幾頭野獸回到了住處。
幾天後,林陽和妹妹一起去張嬸嬸家取棕狼皮做的冬衣,可剛到門口,發現老老小小圍了很多人,一股不祥的氣息湧上心頭,林陽撥開人群進到屋裏一看,整個人愣住了,張嬸嬸也去世了。
林陽兄妹,和幾個要好的叔叔大爺,一起幫張嬸嬸處理了後事,在張嬸嬸的墳地前,林語靈哭著說“以後就剩哥哥了”。
林陽眼神堅定,摟著妹妹說道:“哥哥一定保護好妹妹,不讓任何人欺負妹妹,以後哥哥要努力變得很厲害。”林語靈道:“哥哥一定會變得和飛來峰的千玨一樣厲害,到時候沒人敢欺負我們兄妹”。
千鈺,飛來峰外門弟子之首,器宇軒昂,跟林陽一樣,千鈺就是從江城走出去的,短短幾年時間,從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變成現在飛來峰的首席外門弟子,成為了整個江城眼中的驕傲,之後戰亂爆發,江城本就不多的人又走了大半。
“哥哥,咱們也去東皇城吧,飛來峰每年都要到東皇城招收外門弟子,哥哥一定沒問題的”,林語靈道。此時林陽眼神堅定,不知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