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幕後竟還藏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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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你醒了,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全部記憶都找回的於保家,醒來睜開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臉關切的自家已經長大的妹妹。

    於保家立時激動,掙紮著就要起身想要好好看看自己失而複得的妹妹,卻因為才解了毒身體虛弱,一時有些不穩眼看著人踉蹌要倒,於蘇眼明手快的一把上來按住人。

    “二哥你別動,小心傷口。”

    邊上的於保宗也順勢上來幫忙,蘇公公見沒自己插針的地方,這才訕訕止住了已經上前來的步伐,隻一雙眼睛不住的盯著二外甥看,心中狠狠舒了口氣。

    “幺,幺?幺妹?你是幺妹?是我們家的乖,乖寶?乖寶是你嗎?是你嗎?是……”你嗎?是一直讓我歉疚遺憾,讓我牽腸掛肚,讓我失憶了都不敢忘的,我的妹妹?

    於保家聲音幹澀沙啞,好不容易喊出這個多年來不曾喊過的名字,瞬間就讓於蘇震在了當場,眼淚止不住的溢出眼眶。

    於蘇忍住內心的激動,脆生生的哎哎應聲,嘴角卻忍不住的翹起弧度。

    真好!

    “二哥,二哥,原來你還記得我,沒忘了妹妹我啊?真好!可是哥,這麽多年來,你怎麽就不來找我呢二哥?嗚嗚嗚,二哥,我想你,嗚嗚嗚……”

    麵對小妹的哭泣,想到當初分離時,暗夜中自家妹妹蹣跚追逐自己的身影……於保家的嘴巴囁嚅了囁嚅,千言萬語,最後卻全化為了一聲又一聲歉疚的,刮骨錐心的對不起。

    邊上的於保宗看的心酸。

    說來弟弟妹妹落得這般模樣,還是自己這個當大哥的沒用,情到深處,於保宗不由上前一步重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二弟,別難過,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別這樣……”

    於蘇也連連抹著眼淚嗯嗯的點頭。

    “對,二哥,這些都是那該死的嶽州刺史的錯,是他這個貪官黑心肝,為一己之私貪圖漠坪金礦,想把朝廷的金礦占為己,有才幹出謀害人命,殺縣令,滅我親的喪盡天良的事情來,也是阿爺阿奶爹娘他們在天有靈保佑我,當初我跟相公……”

    眼下都是自家人,沒什麽不能說的,於蘇也沒有隱瞞遮掩,巴拉巴拉的就把當初自己與小相公發現真相,事後收斂家人屍骨,跟大哥相遇等等等等的事情給說了分明,當然了,那些金子她一個字沒吐,不是不信任,而且那是贓款不能說。

    反正等到時候二哥討媳婦的時候自己會拿出來的,想必以二哥的聰明自然也就知道了,畢竟大哥也是這麽知道的呀。

    於是於蘇掩下了金子隻說其他。

    聽著於蘇的話,饒是於保宗早已知道內情,此刻再聽也氣的不由再次捏緊了拳頭;

    而於保家呢?都還沒有從自家妹子居然嫁人有相公了的噩耗中醒過味來,緊接著又被另一個事實打入深淵。

    “乖寶你說什麽?”

    幾乎是自家妹妹說到內情,說起幕後主使是嶽州刺史的時候,於保家再也躺不住了,一個激動,脖下青筋鼓動,眼中都是熊熊火光。

    “乖寶你剛才說什麽?你說,我們的仇家是嶽州刺史?譽親王郡主的那位郡馬爺?”

    於蘇不明內情,一時不察,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自然嗯嗯點頭。

    可隨著她頭這麽一點,於保家當場噴出一口血來。

    “二哥!”

    “二弟!”

    “二外甥……”

    “二舅兄!”

    於保家的一口血,嚇壞了當場的四人。

    看著麵前關切的四張臉孔,於保家都顧不上去分辨眼前陌生的一老一少是誰,他此刻整個人都仿佛被什麽壓倒壓垮一般,眼裏親人失而複得的光瞬間沒了,隻剩下滿眼的哀默與滿口的魔怔呢喃。

    “哥,乖寶,對不起,對不起,阿爺阿奶,爹,娘,對不起,是保家錯了,保家錯了,保家認賊作父,兒子不孝,兒子認賊作父了啊,嗚嗚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於蘇他們怎麽也想不到,自家二哥會是這麽個反應,難道是說……

    想到當初二哥出現的場景,忽的,於蘇腦子裏驀地清明起來。

    難道說……二哥這些年來一直是在仇人手下給仇人辦事?

    是了,是了!這就說得過去了,若不是在仇家手下辦事,她二哥也不會那麽出場,一出場就是奔著要大哥跟自己的小命來的。

    可是該怪二哥嗎?

    想到當日見麵時,二哥一開始看自己的陌生眼神,想到二哥竟然連大哥也認不出的情景……

    於蘇上前緊緊抓住二哥的胳膊,迫使陷入自責謎怔了的二哥看向自己,於蘇咬牙,一字一頓。

    “二哥你清醒點,什麽狗屁的認賊作父?那不是你的錯,根本不怪你!二哥,先前王爺爺給你看病後就跟我們說了,他說你腦子有淤血,料定二哥你曾經定然是頭部受過傷的,我就想著,這傷肯定是你當初逃過追捕時受的傷對不對?我的二哥你那麽重諾,那麽喜愛妹妹我,當初說好來接我,卻這麽多年一直沒來,以前妹妹不明白,如今我全都懂了!先前一見麵,二哥都認不出大哥跟我,想必是你因為傷忘了一切對不對?既然忘卻前程,二哥你又何錯之有?”

    於蘇的話叫於保家詫異,他吃驚的抬頭望著妹妹,眼裏全是妹妹怎麽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吃驚表情。

    於蘇見狀,笑了。

    她吸了吸鼻子,掉著淚,笑的暢然。

    “所以說二哥,我知道的,大哥知道的,舅舅也知道,阿爺阿奶,爹娘他們泉下有知都知道!二哥你是身不由己,怎麽會是認賊作父?說起來都是仇人可惡,不僅害我們全家,還用毒控製了失憶的二哥你,二哥,這些年來苦了你了。”

    於保家哽咽,泣不成聲,“乖寶!大哥!”

    “二哥,嗚嗚嗚……”,於蘇也跟著哭作一團。

    於保宗見狀上前一步,把弟妹都摟在懷裏。

    “別哭了,別哭了,二弟,乖寶,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如今仇人落網,不日就要抵京受審,有舅舅跟外祖父在周璿,還有當今陛下聖明,一定會把那該死的狗賊繩之於法,我們於家的大仇也定會得報的!”

    本還沉浸在悲痛,沉浸在自責懊悔中難過的不能自己的於保家,聽到自家大哥這麽說,他都來不及問讓自己訝異的所謂舅舅,反而是第一時間咬牙仰頭憤聲道。

    “不!大哥,我都想起來了,這回進京,我與追魂本是帶隊半路要結囚車的,結果……”

    於保家也不瞞著,忙就把自己知道的,以及心裏猜測的內情說給了兄長妹妹聽。

    大家聽到這些話,於保家跟於蘇還沉浸在仇恨與氣憤中,邊上激動的蘇公公,還有一隻插不上嘴,隻能默不吭聲裝木頭的宋興林震驚了。

    宋興林:“也就是說,對阿爺阿奶,嶽父嶽母出手的幕後黑手,還不止是那狗屁周刺史?”

    不等於保家點頭,邊上,蘇公公嗬嗬的冷笑出聲。

    “好呀,雜家就說呢,一區區刺史,一個不得寵的郡主郡馬,竟然敢做出這麽悖逆朝廷的事來,感情這幕後還有黑手呀!難怪的敢朝金礦下手,胃口這麽大!嘖嘖嘖……譽親王?”,蘇公公抵著舌尖,笑的越發邪肆,“嗬,好一個閑散不問世事的譽親王啊,真好!”

    瞧著自家舅舅鬼畜模樣,於蘇擔憂,“舅舅,事情涉及親王,陛下跟朝廷會一查到底嗎?”

    什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都是扯。

    以前他們以為,自己的仇家頂了天就隻是嶽州刺史,一個不受寵的外嫁女郡主家眷罷了,真要涉及朝廷利益,於蘇毫不懷疑當今與朝廷會徇私。

    可一涉及親王,事關皇家臉麵,若是皇帝還在乎這什麽譽親王,或者這人背後還有能耐勢力的話……

    於蘇的心跟著往下沉。

    蘇公公看到於蘇的神情,自然知道自家外甥女的擔憂,想到當今對宗室的態度,他意有所指。

    “寶啊,當今已經年邁,而下頭幾位皇子卻……當今苦於後繼無人,若是這時候還有兄弟跳出來鬧妖,你覺得,陛下能忍?隻要有實證,隻要時機合適,陛下巴不得有些人快點消失。”

    話是這麽說,可是,“可是舅舅,實證又豈是那麽好得的?”

    說起這個,想到譽親王府,蘇公公也歎氣,“是啊,人家可是朝廷內有口皆碑的閑王,實證又豈是那麽好得的……”,事情還真有些棘手啊!

    就在舅甥均一臉深思之時,榻上的於保家突然開口。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若可以,我親自去一趟譽親王府,那裏我去過不止一次,我熟!若是趁著譽親王忙著撈周狗賊的事情焦頭爛耳之際,我偷偷潛進去,我有五分的把握能找到證據,最起碼周狗賊跟譽親王暗中勾連的證據我能得手。”

    這個好,聽的大家眼睛瞬間就亮了。

    不過想到於保家的傷勢,所有人又齊齊搖頭。

    最後還是於蘇拍板,“二哥你不能去,你還有傷絕不能動,這種小事,放著我來。”

    “不行,不可以!”

    於蘇大包大攬的一出口,立即遭到在場所有人的反對。

    於蘇無語,去的心卻越發堅定,“舅舅,大哥,二哥,小哥哥,你們放心吧,我不打無準備的仗的,我……”

    “有準備也不行!”

    眾人再否。

    見大家還是一臉堅決,沒法子,於蘇使出殺手鐧。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去,你們不讓我去,我就自己一個人偷偷去,我這麽大個人了,舅舅,大哥,二哥,還有小哥哥,你們難不成還能把我時時刻刻捆起來不成?再說了,我的本事,大哥,二哥,你們難道還不知道麽?”

    看著連連朝著自己眨眼睛的妹妹,於保宗兄弟二人莫名想到當日刺殺之時,妹妹鬧出的幺蛾子。

    當時震驚的無以複加的他們就想問來著,結果一個重傷暈倒,一個牽掛弟弟,兄弟二人一直也沒時間問,如今小妹不打自招,於保宗糾結又心累。

    可放她去?

    於保宗還是堅定搖頭,“有能耐也不行!”

    “哥!”

    於蘇氣的跺腳,眼看著氣氛僵持住了,邊上心疼自家媳婦的妻奴宋興林忙就跳了出來。

    “好了好了,你們都別爭了,我看這樣,二哥在家養傷,舅舅幫忙照看,至於找證據的事情,不如大哥跟我一起陪著魚兒去走一趟?”

    於保宗狠狠瞪了主動冒頭的宋興林一眼就要拒絕,看到自家堂客投來求助的眼神,宋興林頭皮一麻,不得已,忙上前一步暗暗拉過大舅兄趕緊勸慰。

    “大哥,你若是真不應,魚兒自己偷偷跑去豈不是更危險?依我看,不如眼下咱們先應著,到時候……”

    “到時候什麽?還有,你是何人?”

    於保宗聽著妹婿的建議還沒發話,邊上武功高深,聽清楚了他們咬耳朵的於保家立刻就出聲了,神情還有些嚴肅。

    宋興林就……特麽的,他就說舅兄什麽的,是這天底下最難纏的存在!

    宋興林腦門大,內心苦逼,可腦門再大,內心再苦,有些事他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啊!

    那話怎麽說來著?哦,叫做大舅兄二舅兄都是你舅兄啊!

    他身為妹婿的,生來就是要被舅兄拿捏的,除了敬著,供著,還能咋辦?啊你說,還能咋辦?

    宋興林特別苦逼的無奈一笑,恭敬無比的彎腰拱手,回身朝著床上神色肅穆的二舅兄見禮。

    “在下宋興林,乃是魚兒的夫君,興林見過二舅兄,二舅兄安好。”

    見對方神色不好要惱,更是要不認自己的模樣,宋興林多精乖啊,大舅兄活生生的例子在前呢,於是乎某人神來一筆,忙把身邊的蘇公公扯過來轉移話題。

    “哎呀二舅兄,忘了跟二舅兄你說了,這位可是我們的舅父大人,二舅兄一直受傷昏迷,想必還沒有見過,來,二舅兄,趕緊見過我們的舅父。”

    那什麽,舅舅對不起嘞您老!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舅舅啊,外甥女婿就靠你老人家搭救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