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驗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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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唏噓,感歎這好事怎麽沒有落在自己身上,卻聽見沈重拒絕,瞬間議論紛紛。
“怎麽?沈卿有何不妥?”皇上臉色一沉。
沈重隨即狠狠地朝著皇上磕了三個響頭,故作難為情:“此事本該內子與皇後娘娘細說,可如今事已至此,臣也不得不說了。”
“群主,對不住。”沈重轉頭對著江月說完,便當眾擲地有聲道:“郡主已非處子之身。”
一陣寂靜後,殿內響起一眾嘩然之聲,每個人看向江月的目光已然變了,從當初的不屑轉而現在的玩味嘲笑,更添了幾分意味深長。
江月也很意外,沒想到沈重還知道此事,不過她可不是什麽胡亂的,而是上陣殺敵時,從馬上跌落所導致的。
“大膽!女子清譽何其重要,豈容你在此汙蔑。”
皇上怒極起身,隨手拿起一本奏章朝著沈重徑直扔過去,下手極狠,極穩,生生在沈重額頭上砸出一個小窟窿,當場流出鮮紅的血,順著臉頰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見狀,一眾朝臣紛紛立刻跪下,動作整齊劃一,像是經過多年的訓練一樣,微微打顫,大氣都不敢冒一個。
此時血落在地上的聲音更加清晰,滴答滴答滴進各位朝臣的心裏,不由得埋怨起沈重。
沈重跪在最前麵,心裏發怵,尤其殿外涼風一吹,背上更是涼颼颼的,可話已至此,不得不繼續下去。
“皇上息怒,且稍安勿躁。”江月出言打破空氣中彌漫的壓迫感,轉頭對著沈重,語氣咻然一變:“沈侯,說話要講證據,你如何證明本郡主已非完璧?”
沈重頂著皇上殺人的目光,低著頭,緊咬著牙,“這有何難,請四福嬤嬤一驗便知。”
四福嬤嬤是宮中專門查驗宮女秀女身子的嬤嬤,沒有什麽人能逃過她的眼睛。
“放肆!我堂堂一國郡主,豈能說驗就驗,沈侯,說話可要三思啊!”
還不等江月說話,皇上就一口回絕,後麵那句話更像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一樣,所有人都聽出來了其中的警告意味,沈重卻置若罔聞。
“皇上,唯有這樣,方能證明郡主的清白啊!”
沈重此話甚是高明,若真的驗了,那江月以後怕是沒法做人,若是不驗便是皇上不讓,既離間了皇上和江月,又讓此事坐實,無論無何,他都獲利,好不狠毒。
皇上也想到這種情況,右手不停地扣著龍椅把手,臉上沉的像墨一般,若是可以,他真想一把將沈重丟出去。
又一片寂靜
“驗,也無不可,若本郡主確實是完璧之身,沈侯該當如何?”江月知道皇上為難,便主動開口。
“若是如此,本侯任憑處置!”沈重沉默半響,終於下定決心賭一把,料定那人也不敢騙他。
“既然如此,那煩請在場的諸位給昭華做個見證,多謝。”江月朝著眾人行了一禮,對著皇上道:“皇上,宣四福嬤嬤吧。”
“昭華,你可決定了?”皇上有些擔心和猶豫。
江月點點頭:“此事我雖不介意,但卻不能讓這件事辱沒尚書府與皇家名聲,所以昭華願意驗明正身,以示清白,望皇上成全。”
皇上無奈,隻能讓人去宣四福嬤嬤前來。
跟著四福嬤嬤進內室之前,江月路過沈重,在他耳邊輕聲提醒:“沈侯,但願您等下還能如此淡定。”
不一會兒,江月從內室出來,緊隨身後的還有四福嬤嬤。
四福嬤嬤轉身先朝著皇上行了一禮,不緊不慢地將結果公之於眾:“郡主仍是完璧。”說完便在皇上的示意下離開金鑾殿。
此話一出,皇上臉上緊張的神色散了去,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隻有沈重似乎不敢相信結果,呼吸急促,瞳孔皺縮,喃喃自語:“這不可能,不可能。”
轉身看著江月嘴角淡淡的笑意,似乎明白了什麽一樣,朝著江月撲過去,雙眼充血,“是你,是你,一定是你收買了四福嬤嬤。”
“沈侯,慎言!提出驗身的是沈侯,提出讓誰驗的人是沈侯,如今不相信結果的仍是沈侯。”江月負手,聲音不大不小,但所有人都能聽的清楚,“沈侯是不把這髒水潑在本郡主身上誓不罷休?”
“本郡主倒是有一個疑問,沈侯為何非要把這這髒水潑在我的身上?意欲何為?況且沈侯又是聽信了誰的讒言?”
江月一連發出幾個問題,引得周圍竊竊私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連帶著看沈重也多了幾分探究。
“這還用聽人說,市井之言隨處可見。”沈重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然就真的遭了這小妮子的道了,卻殊不知他早已在套中了。
“市井之言怕是與侯府脫不了幹係吧。”殿外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
江月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時竟然還有幫她之人,轉頭看去,楚堯正在門口站著,看見她回頭,還對她笑了笑。
逆光而來,身穿蟒袍,唇角含笑,倒真有幾分濁世翩翩俏公子的味道。
“來人,此人膽敢擅闖金鑾殿,抓起來。”沈重方寸大亂。
“放肆,朕的禦林軍還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沈重三番四次口出瘋言,皇上心中早已不爽,“沈重,你還想做朕的主?”
沈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撲通一聲,連忙跪下狡辯:“微臣不敢隻是此人來曆不明,臣隻是擔心他居心不良”
“怪我,未能表明身份。”楚堯敷衍地笑了兩聲,將胸中的刺金令牌取出來,展現在眾人的麵前,“沈侯,可認識此物?”
眾人吸了一口冷氣,此物怕是沒有人會不認識,刺金令牌如同玉璽,乃是當今聖上賜給平南王的,感念平南王數次救他於水火之中,隻是平定戰亂後,平南王一身舊疾難除,於是還了兵權,攜妻兒老小一同離京,聽說是去了神醫穀,至今怕有二十年的光景。
沈重的臉色變了又變,仍抱著一絲僥辛:“自然,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