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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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依依說著,眼角都已濕潤,表麵上是為著江月好,可是話裏話外都在提醒江月並非清雨親生,她娘的死說不定會與清雨有關。
“姨母又不是外人。”江月從小對著孟依依並不設防,她又怎麽會去深究孟依依的言下之意,隻當她是打趣自己,“難道姨母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疼月兒啊?”
孟依依戳了一下江月的額頭,“自然不會,咱們可是有血緣關係的,豈是旁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江月翹著嘴角笑了笑,想著還是回家了好,想她在戰場上,就連睡覺都不敢熟睡,生怕有敵軍偷襲。
現在自己在乎的人都在身邊,心中升起一陣暖意,言語中也流露出小女子的嬌憨,若是被她戰場上的那一眾兄弟看見,定會大吃一驚。
江月在戰場上可是出了名的活閻王,對著敵人下手從不留情,但是對著自己的兄弟,向來也是肝膽相照,但是臉上不苟一笑,就算有時笑了,那定然是有人要遭殃了。
可江淮聽著孟依依的這些話,不由地皺起了眉頭,月兒,向來心腸直,聽不出這些話中的挑撥離間,可他卻是聽得明明白白的,可是他對著江月也不想明說,不想讓她受上一輩恩怨的影響。
於是開口趕人,“月兒,不準這般沒大沒小,成何體統,時候不早了,再有半個時辰宮中就要落鎖,娘娘該回宮了。”
江月聳了聳肩,對於江淮的嗬斥,已經見怪不怪,她爹就是這樣,真是個老古板,不過她可不敢說出口。
猶記得小時候,她說了一句,就被江淮拿著荊條追得滿院子跑,幸好清姨擋在了自己的前麵,替她求情,才免遭了一頓皮肉之苦。
孟依依似笑非笑地看著江淮,她當然聽出來江淮這是在下了逐客令,想著自己的事也已經辦完,遂不再停留,同江月告了別,離開。
出了尚書府的門,孟依依看見容娟也已經從平南王府回來,正站在軟轎旁邊候著,她朝著容娟點了點頭。
回宮的路上,孟依依坐在轎中閉著眼睛養神,可是眉間卻未曾舒展過,她低聲問:“容娟,平南王府怎麽樣?”
容娟細細地回答:“奴婢前去平南王府轉了一圈,隻看見府門禁閉,上麵已經落了一塵灰,門上的鎖也已生鏽,院牆之上還有些許雜草,想必平南王並未回京,娘娘大可放心。”
孟依依嗯了一聲。
容娟想到自己在路邊聽聞的八卦,也許娘娘會感興趣,便開口,“不過奴婢在路邊聽說了另外一件事,是關於江月的。”
孟依依這才睜開了眼,饒有興趣,“哦?何事?”
“奴婢聽聞江月想成為離國第一任女官,三日後將在殿上就江南水患一事與太傅周庭一決勝負,勝出之人將前往江南,娘娘,您說我們要不要從中動點手腳?”
孟依依聽完,舒展的眉頭瞬間展開了,虧她還在為江月的事苦惱,這不是送上門的機會,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江月想要前去江南,本宮不僅不會動手腳,還要從中助她,江月在外麵可比在京城方便動手多了。”
“啊?”容娟不解。
“水患肆起,難民激憤,其中死了一個小小的郡主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到時本宮再哭上兩聲,為她請追封號,也算是她沒有白來這世間一遭。”
“娘娘,您終於下定決心了,奴婢早就勸過您,斬草要除根,莫要手下留情。”
孟依依曾經一直沒有聽從容娟的話,是因為江月還有用處,可當她看見江月那一張和孟柒一模一樣的臉時,才明白這張臉終究長成了她的隱患。
若是任由著這一張臉在皇上麵前晃悠著,難免皇上不看著那張臉想到孟柒那賤人,若是為情亂智,硬把江月納進宮,那可真是後患無窮。
如今不把江月除了,孟依依夜難安眠。
“傳信給孟洲,告訴他,若是還想保住國丈的名聲,便在江月南下時,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她。”孟依依吩咐道。
孟依依在背地裏從來不喚孟洲爹,因為她知道,孟洲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他的女兒,他心中隻有利益,若當初不是孟柒不願意登上後位後給予他行商的方便,這後位哪裏能輪得到自己。
孟依依說完,便閉目在腦中盤算著如何能讓江月順順利利地下江南。
約莫半個時辰,孟依依回了宮,她徑直朝禦書房走去,打著為江月好的旗號,又在皇上麵前刷了一波好感,出來時,身後跟著李公公,抱著一遝曆年治理水患的折子,遞給容娟。
“多謝李公公。”孟依依道完謝,朝著容娟道,“明日將這些折子送到郡主的手上。”
李公公朝著孟依依客氣兩句,便離開了,心中還不禁感慨,皇後還真是賢良淑德,將郡主視如己出啊。
夜晚,按照朝上所說,皇上在宮中設宴為楚堯接風洗塵,不過沒過多久,正主便不見蹤影。
此時的楚堯正趴在江月的窗邊,在那暗戳戳地敲著窗戶,嘴上念叨著,“昨日還好好的,今天這窗怎麽就被封死了?”
“平南王府的世子,夜爬香閨,怕是不好吧!”
身後一道女聲傳進楚堯的耳邊,他回頭,隻見江月倚在槐樹之下,雙臂交叉,環於胸前。
楚堯沉吟片刻,點點頭,“確實不好。”
轉眼,輕功一展,摟著江月那盈盈不足一握的腰飛上了屋頂。
“不如在屋頂,還能賞花、賞月、賞美人!”
江月心中暗罵自己一聲大意,又被楚堯偷襲成功了。
想到楚堯竟然隱瞞身份,正想損他兩句,突然聞到一股酒香,仔細嗅了嗅,江月驚喜道,“桃花醉?你從哪來的?你不是在宮中赴宴嗎?”
楚堯將一小壇桃花醉遞給江月,“回京的路上,隨手買的,宮中那一群人虛偽得不行,表麵上對著你笑嘻嘻,心中還不知道想些什麽烏七八糟的事,不如和你喝酒,至少暢快。”
他舉起壇子與江月碰了一下,仰起頭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