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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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月此事已塵埃落定,皇上便不再贅述,開口提及另一件在心中盤算很久的事。
“平南王府世子楚堯己回京,朕有心將其引入朝堂,眾卿意下如何?”
朝堂上的官員皆麵露喜色,不停地四處張望,似乎在分析誰才是最有力的競爭者。
其中也有不少朝臣相互遞著眼色,表明相互幫助之意。
江月聞言,略微詫異,沒想到楚堯說的竟是真的,他真想為官?
目光環繞一圈,掃過各朝臣的神色,對於他們的想法江月也已了然於心,就是欲將楚堯拉入自己的陣營。
不用細想,她也知道這其中的緣由,無非就是想搭上平南王府這根線,趁機多給自己謀幾分便利。
雖說俗言稱人走茶涼,但平南王畢竟不是一般人,朝堂上的大多數都或多或少受過他的恩惠。
因此哪怕平南王已致仕,但他的餘威仍在,跺一跺腳,也能讓京城震三震,眾人哪有不給他幾分薄麵的。
除了江月之外,一樣在旁邊冷冷看著的還有皇上。
皇上本就沒有打算聽從他們的想法,他隻是想通過這件事,看清楚各個朝臣的站位及陣營。
對於楚堯的位置,他心中早就有了安排。
等到朝臣爭吵不休之時,皇上故意揉了揉眉頭,一副難以抉擇的模樣,緩緩開口。
“既然你們沒有定論,依朕看,錦衣衛指揮使已空缺許久,不如就這個吧。”
朝臣的爭吵聲頓時停了下來。
錦衣衛?
那可是一個可以監察百官的存在。
誰都想將自己的人安排進去,可是空置許久,朝上也推薦了不少人,卻都沒有得到皇上的首肯,沒想到最後卻讓楚堯得了便宜。
“李公公,去宣旨吧,順便將平南王府清理出來,舊宅是該還給舊人。”
皇上這句話一出,朝臣瞬間清醒,聖旨都已經寫了,顯然這根本不是巧合,而是蓄謀已久,剛剛隻是皇上在探他們的態度,瞬間心頭一顫,背脊發涼。
眾臣也已然明白楚堯今後便隻能為皇上所用,他們以後行事不得不更加小心。
見過這麽一出,江月恍然大悟,她似乎明白楚堯回京的目的了。
翌日,天剛蒙蒙亮,江月身穿男裝,打開院門,正欲晨起練劍。
“郡主。”
突然聽見有人叫她,抬頭便見清雨站在她的院門口,看她渾身有些打顫,想必是在涼風中站了很久。
雖說此時已入初夏,可早晚天氣還是有些涼快。
江月深感詫異,她是因為在軍營需要點卯,幾年來形成了一種習慣,可為何清姨會起得這般早?好似專門在這等她一樣。
她趕緊將清雨請進房中,給她泡上一壺熱茶,遞到清雨的手中給她暖暖身子。
清雨連忙推辭,“郡主,清雨隻是奴婢,豈有讓郡主親自斟茶的道理,奴婢自己動手就好。”
說完她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心,腦海中不停地思考該怎麽開口。
“清姨,你可別再自稱奴婢,在江月心中早就把你當做自己的親人。”
江月歎了一口氣,稱呼這件事,她都說了不下十遍,雖然清姨之前是母親的婢女,按理來說自己確實是主子。
可她將自己從小照顧到大,從始至終,她都是將清雨當成自己的親人,但是清雨卻始終謹遵著主仆之別,江月也甚是無奈。
見清雨未曾接話,神色萎靡,低著頭,幾番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麽事一樣,江月主動開口。
“清姨,可是有什麽話要說?”
清雨躊躇片刻後,終於下定了決心,“郡主,其實清雨隻是一個奴婢,並沒有資格幹預郡主的抉擇,可是清雨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郡主不要入朝為官。”
“況且第一件事就是治理水患,清雨聽說這樣的天災,肯定會有百姓暴亂,危險得很。”
“郡主,要不您還是別去了吧,雖然寧國侯府是退婚了,郡主放心,清雨定會幫您物色一個比沈軒好個千萬倍的人。”
“噗呲——”
江月一聽,一口茶水噴出來,該不會清姨以為她是因為沈軒才去選擇這條路的吧。
“清姨,我想成為離國的第一任女官並非因為沈軒,你也別想著給我說親,我想走這條路,隻是因為我覺得這個世道應該有人去改變。”
江月的神情嚴肅,說話異常認真,帶著一股威壓和不可抗力。
“人總不能一直按部就班地生活著,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傀儡,人應當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而我的抱負則是造福百姓。”
江月見清雨茫然,心知她定然是不會理解自己,但是這就是她要做的事。
“可”
江月見清雨還試圖想要勸說自己,她幹脆沒有讓清雨說出口。
“清姨,我意已決,不必浪費口舌。”說完見外麵天色大亮,想到自己還要去商鋪裏買江南地形圖,遂起身道,“清姨,你先在房中暖暖身子,我還有事,先走了。”
清雨知道江月從小固執,此次勸說也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隻是前來探探口風,但見到江月一臉的堅定,也知此事再無回旋的餘地。
她垂頭喪氣地朝著祠堂走去,希望小姐泉下有知,能夠保佑郡主此行一帆風順。
江月踏出府門,就瞧見楚堯迎麵而來,身上已然換上了錦衣衛指揮使的朝服,一雙桃花眼依舊招人,不過渾身卻少了吊兒郎當的氣質,多了幾分正經的味道。
“江月。”
在江月的印象中,這還是楚堯第一次正正經經地叫她的名字,以前都是小娘子,小美人或者直接叫喂。
江月難得見他正經一次,不由想要揶揄他一番。
“楚大人?朝堂新貴竟有空來我這兒?”
江月輕揚的尾聲臊得楚堯不由得麵上微熱,耳根有些泛紅。
楚堯心知平南王府的事情瞞不過江月。
昨日聖旨一下,平南王府便重開府門,一時之間大半官員紛紛前來祝賀,平南王府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夜半三更還時不時來一人。
令楚堯驚訝的倒不是他們這般殷勤,而是他們送上門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