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3 二次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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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二人各自也沒再一起複習過,每天六點三刻於巋河會買好早餐然後把望珊叫醒,送她去圖書館自習。
兩個人都很拚,各自有各自的忙碌,真正能待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是夜晚到白天的距離長度。
複習周之後便是長達九天的考試周。
於巋河比任望珊早一天考完,望珊結束最後一門考試的那個上午,和黎向晚從考場裏走出來時,在大門口遇到了黎陽和於巋河。
二人差不多的身高,雙腿筆直而修長,各有各的臨風氣質。兩個人杵在校門口聊天,像是等了有一會兒了。
四人之前就約好,考試結束之後一起在北京好好玩一天再走。
倆本地人帶倆蘇州人逛了幾個在穀歌搜索框輸入“北京旅遊”根本查不到的巷子和餐館。
“這些地方都是我們本地人才會去的,相比於網上熱門的那些大眾打卡勝地也要有意思得多。”
望珊吃著糖葫蘆,邊聽黎向晚嘰裏呱啦,一邊盯著糖葫蘆好像是想到了什麽,耳廓有點泛紅。
四人到了百老匯電影中心,旁邊有藝術沙龍綠色書店,色調看起來很舒服,就像電影中的幾幀鏡頭。
“走,去百老匯看電影,我已經買好票啦。不過今天人好像比平時多?我買的最後排情侶座。”隨後向晚拉著任望珊去買懶人桶爆米花。
“喲,挺貼心啊。”於巋河笑了笑。
“你想多了。”黎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
“我不跟我妹坐。”黎陽指指不遠處抱著爆米花的黎向晚,“不僅我不想,她更不想。等會你看著。”
進場的時候,向晚把情侶票遞給他哥:“喏,你倆的。”
黎陽:“拆散情侶都不跟我坐?”
黎向晚莫名其妙:“不拆散情侶也不跟你坐啊。”
黎陽:“謝謝您。”
黎向晚:“不客氣。”
於巋河:“”
電影開場,於巋河側過臉在黎陽耳邊道:“有這麽個妹妹吧其實還挺有意思的,活寶一個,跟我發小有點像。”
黎陽微微朝他那邊偏頭,欲言又止,最終歎了口氣:“天天坑我。”
於巋河歪了歪嘴,翹起長腿,聽隔壁座位兩個女孩子嚼爆米花的聲音,仰頭喝了口冰百事。
任望珊和黎向晚看電影看得挺入迷,於巋河和黎陽之前看過這部,就開始在座位上小聲地聊天。
前麵的幾個看起來年級不太大的女生時不時轉過來看他們兩個。
於巋河剛開始當沒看到,後來見前麵的女生轉過來次數太多,輕飄飄地開口道:“別看了小朋友,沒見過有對象的帥哥?”
幾個女生瞬間不再回頭了。
於巋河歪了歪嘴角。
“我就說嘛他倆是gay!你還不信!”
“他剛剛自己都承認了!”
“而且他們倆一直靠的特別近不知道在幹什麽!”
“咬耳朵吧!”
於巋河翹起的嘴角瞬間凝滯了。
黎陽:“”
出了百老匯,四人在旁邊咖啡店吃了簡餐。出了巷子口,黎陽家的奔馳停在路口候著。
“送你們回長安道。高鐵票是明天幾點的?”
於巋河看了看手表:“早上八點半。”
“那明天就不留你們一塊吃午飯了,路況差來不及。”黎陽道,“返校補上。”
於巋河點點頭:“謝了,寒假微信聯係。”
二人回長安道把東西都收拾好。第二天一早,打了出租車去高鐵站。這一次或許是因為沒有程鼎頎,他們運氣很好,在高鐵發車前半個小時到達了站口。
回家的行李並不多,他們的東西大多數都留在了北京,一人一個行李箱坐高鐵也很方便。而且任望珊不太喜歡坐飛機,腦袋會暈。
昨晚上也沒什麽事兒,兩人打打鬧鬧聊得比較晚。望珊今早還沒睡醒,一上車,空調打得暖暖和和,坐下便靠著於巋河的肩睡著了。
下車的時候,熟悉的濕潤空氣瞬間打散了任望珊的困意。幾個月沒回來,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想家的感覺。
來接於巋河的賓利停在高鐵出站口。
二人一塊兒上了車。
司機認識任望珊,詢問道:“還是先去子衿路?”
“恩。”於巋河一點頭。
司機沒多問什麽,很敬業地認真開車。
到了子衿路的時候,街道邊已經有了些過年的氣象。於巋河拿起任望珊的東西,囑咐司機在路口等一會兒。
子衿路188號相比於熱鬧的街市,更像是隱居在鬧市中的一片山林,清淨又安閑。於巋河走近小院子,看到那棵枇杷樹,笑道:“小樹苗長高了不少啊。”
“而且上麵的字還在呢,沒長歪。”望珊上前摸了摸粗糙的樹幹。
“爺爺奶奶不在?”於巋河問道,把行李箱推到門口。
“恩,這個時候剛吃完午飯在外麵散步吧。”
於巋河看了看表:“那行,離回來應該也快了。那我先走了?”
望珊點點頭。
“自己能收拾好東西?”
望珊又點點頭。
“爺爺奶奶回來之後給我發消息?”
望珊再次點點頭。
於巋河轉過身又轉回來:“確定沒什麽要對我說的了?”
望珊這話被他問得有點懵,仔細想了想:“沒有。”
於巋河一手插著兜,湊近她纖細霜白的脖頸,鼻息間噴出的滾燙氣息一陣又一陣撓著望珊的耳朵。他漫不經心道:“那我說兩句。”
嘴唇像是碰到了她的耳廓,望珊咬了咬嘴唇。
“什麽啊。”
那個“啊”字還沒來得及說完,於巋河就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這邊靠。任望珊下意識地退後,卻發現身後是矮牆,已經退無可退。
與此同時,於巋河嘴唇稍側,輕輕吻住她的下唇。手上的力度並不輕柔,把她往自己胸前拽。
望珊還沒反應過來,眼睛倏得張大,就這麽盯著於巋河漆黑含情的眼睛,接受著這個猝不及防的親吻。
她能感覺到身體貼著的地方,隔著夾棉的風衣,都能清清楚楚聽見的,於巋河重重撞擊著胸腔的心跳。
但她下一秒又難以分清,這樣的心跳到底是屬於於巋河,還是屬於她自己。
他的嘴唇很燙,包裹住任望珊冰冷的下唇,漸漸又移到上唇,唇齒廝磨的觸感讓任望珊感覺後背連著頭皮都在鋪天蓋地地發麻,她終於想起來閉上眼睛。
於巋河抓著她手腕的那隻手漸漸移到後背,再向上貼緊她冰冷卻帶著潮紅的臉頰。
他的舌尖探了進來,濕潤又帶著侵略性。不由分說地一點點索取,叫人無法拒絕和有絲毫的退怯。無論怎麽躲,他都能再把你要回來。
驚慌失措間卻帶著歡愉。
上一次是什麽時候望珊已經忘記了,上個月連著複習周和考試周,二人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親密過。
於巋河還在不停歇地探索,像是幹涸龜裂的土地急需雨水的填補。鴉翅般的黑色睫毛跟隨著每一次的繾綣而顫動,冰冷與滾燙相融,邊感受熱量的高低傳遞與交換,邊在餘光間看到對眼的撩撥。
嘴唇和鼻翼間猛烈呼氣的同時,有檸檬和薄荷交織的,不屬於這個季節的味道。
於巋河的右手從臉頰向溫熱的後頸滑去,貼上她發麻的、並不沉重的後腦,發絲柔軟又帶著香氣。
像是在品嚐一杯美酒。
望珊眼神失去焦距,偶爾又回過神重新凝結。像是令人沉迷的溺水,有一次還想嚐試第二次窒息的渴望。
於巋河放開她,注視著她被咬得發紅的嘴角,嗓音沙啞:“聽明白了嗎。”
“剛剛我說的話。”
望珊晃了晃神。
下意識點了點頭。
“真乖,這都能懂。”於巋河笑得有點邪魅,“那再來一次。”!?!!?!!!?
於巋河回到車上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她的事有跟老爺子或者我媽提過嗎?”
司機很認真地回複:“沒有,少爺的事我不會亂說。”
“不過,少爺還沒跟於總和何女士提嗎?”司機忍不住問道,“算起來時間也不短了。”
“我想啊,”於巋河翹起長腿笑道,“到時候老爺子要知道就是中學那位,不知道臉上會青成什麽樣。”
“有點期待。”
“但是啊,”於巋河吐了一口氣,兩手枕著後腦靠在舒適的真皮沙發上,車裏還有薄荷味的熏香:“我家小寶貝好像還沒準備好。”
“等她什麽時候主動跟我提了,我立馬通報老爺子。現在,我還是想等等她。畢竟——”他向子衿路盡頭看了看,“有些事她還沒完全說開,需要點時間。而我於巋河其他沒有,有的就是時間。”
司機識趣地點點頭:“明白了。”
“開車吧。麻煩開慢點,我眯一會兒。”於巋河伸了個懶腰,高鐵上那麽久他都沒睡,怕影響到肩膀上的小女朋友。
睡著前他沒忘記跟樹老板發個消息:“明天周二,壺碟公休,把時間留給我,急事兒。”
發完把手機扔到一邊,靠在窗邊右手微微曲成半拳撐著側臉,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手機微微震動,樹老板發來消息:“寒假第一天回來就淨想著麻煩我,臭小子。”
車窗外熟悉的彩色風景一幀一幀晃著過去,少年倚在寬大舒適的空間裏,睡得很安慰,嘴角還是微微上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