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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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叔叔,顧漠他,經常這樣嗎。”許藍跟著沈問過了馬路,沒來由地問了一句,“坐在他腿上喝酒的那個,是誰啊。”

    許藍想起來陳鹿和林榭之前都跟他說過,顧漠人很花。

    沈問垂下眸,語氣很輕很淡:“他女朋友。”似乎是不想多說。

    “啊?”許藍震驚了一下,“顧漠他,不是gay嗎?”

    “屁股那麽翹,肯定是受啊。”許藍朝後抓了抓頭發。

    沈問:“”

    他頓了兩秒:“不是。”

    許藍愣了下之後才發現,其實“顧漠是gay”和“顧漠很花”這兩者根本就是矛盾的啊!

    自己當時是因為什麽會那麽篤定這倆是一對的?

    許藍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可恨的是現在腦子特別亂,什麽都理不清楚也想不起來,隻覺得自己真是蠢爆了。

    然而騷操作是沒有邊界的。

    許藍仍舊不太清醒,潛意識裏想挽救一下局麵,把“顧漠是gay”這個梗給掩去,於是試探性地開口問:“那叔叔你是gay嗎。”

    沈問凝固了兩秒鍾,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不是。”

    許藍抬眸看向沈問,一雙杏眼裏帶著微醺的酒氣,在霓虹燈裏閃著朦朧的水光:“那叔叔你現在有女朋友嗎。”

    終於擺脫了剛剛那個話題,沈問鬆了一口氣:“沒有。”

    “哦。”許藍若有所思地低下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像是很惋惜的樣子。

    沈問眼眸微動:“怎麽了?”

    “沒事兒,我就是想到,我爸在叔叔你這個年齡的時候,我都三歲半了。”許藍又歎了一口氣,“你好慘,嗚嗚嗚。”

    沈問:“”

    離藍墅還有大約十五分鍾的路程,許藍感覺酒越來越上頭。

    我透,後勁兒有點大。

    她不禁加快了步子。

    沈問低聲道:“懶懶走慢點。”

    許藍回過頭:“怎麽了啊。”

    沈問沉默了兩秒,溫聲道:“我看不太清。”

    “夜盲症。”

    “你”許藍抬眸眨了眨眼睛,“那你缺維生素a啊,記得多吃胡蘿卜,這題我初中考過。”

    沈問:“”

    “不逗叔叔了,”許藍垂眸,輕輕拉起他的袖子,“對不起,原來那個是夜視鏡。”

    “我等你。”許藍晃了晃他的風衣袖子,“你拉著我慢慢走好了,要乖乖抓緊懶懶哦。叔叔別怕,懶懶在這裏呢,懶懶保護你。”

    沈問無奈又溫柔地笑了:“好,謝謝咱們懶懶。”

    “明天懶懶就去給叔叔買新眼鏡。”許藍邊拉著沈問的袖子慢步走,邊鼓著腮幫子。

    “叔叔家裏有備用的,懶懶真別買了,乖。”沈問笑道,“心意叔叔領了,明天好好睡個懶覺,下午不是還要去吻你花園嗎。”

    “叔叔也要去嗎?”許藍抬眸,“要去的吧,叔叔是我的經紀人呢。”

    沈問溫柔地笑著:“恩,叔叔當咱們懶懶的經紀人。”

    “那叔叔是之後都要聽我的嗎?”許藍笑起來,聲音又甜又嗲。

    “恩。”沈問低聲,“聽咱們懶懶的。”

    沈問送許藍回了藍墅,目送她進門後,轉身出門打了車,再回ktv接顧漠。

    顧漠每次去ktv都會喝得爛醉如泥,沈問有空的話都會去接一下他。

    沈問盯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燈火,目色微沉。

    ktv,a110。

    十二點二十分。

    魚魚在ktv豪華包廂唱的嗓子都啞了,酒也喝得多,再看周圍的同學,以老班長大人為首,已經倒了一片。

    她感覺腦子暈暈的,於是起身跟同學打了聲招呼,說要出去走走,吹吹風再回來。

    同學打趣道:“可別跟懶爺一樣,吹風吹著吹著就回去了啊。”

    魚魚笑著說了聲不會。

    頂層ktv的包廂都很大,各個包廂隔得遠走廊路又長,魚魚繞來繞去終於繞到了電梯口,轉念一想又懶得下去,於是走到ktv外麵的天台上呼吸新鮮空氣。

    魚魚拿出鏡子對著天台的霓虹燈光補了下口紅和蜜粉餅,又靠著欄杆閉了會眼睛,感覺今天美瞳戴得有些久了,現在眼睛發幹。

    她把紮著的頭發盡數散下來向後抓,想著明天要去剪個頭發,現在這個長度感尷尬尬不長不短的,不太舒服。

    魚魚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決定一點前要回去。

    她回到大廳的時候,感覺有些迷茫:剛才我怎麽走的來著。

    魚魚和許藍非常相似的一點就是,絕對路癡。林榭曾經跟她們強調過無數遍記路的重要性和套路方法,兩人愣是沒學會。

    不得不說,聰明至極得十分有死角,而且還是共享的死角區域。

    林榭最後放棄了讓這倆路癡記路的計劃。

    在這裏可以誇一下非直男林支隊長,他可以一眼就記住你所有衣服和配飾不同的小細節,甚至是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那種,他都能記得。

    魚魚覺得許藍他哥可以出一本書,叫做林支隊長的自我修養。

    魚魚左繞右繞,感覺這地方的走廊每一條都長得一模一樣,而且自己貌似還把包廂號給忘記了,是什麽來著?

    她想起來之前給許藍發過包廂號,於是打開微信看了一下記錄,眼睛一花,很默契地也看成了“a118”。

    路過a110的時候她還感歎了一下這包廂裏麵的聲音跟她的同學真像。

    魚魚一邊跟這詭異的走廊作鬥爭,一邊氣鼓鼓地想著怎麽連個服務員都沒看到。

    然後她在轉角處遇到了一個插著兜抽煙的男人。

    魚魚愣了一下。

    這個男人的頭發和她差不多長,長度都是到剛好過下頜線的位置。前額的卷發有些擋住了眼睛,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鼻梁很直,薄唇沒有什麽血色,有點細細的胡茬。

    領口敞開著,露出鎖骨。領帶隨意地搭在白色襯衫上,周身散發著煙酒氣和魅惑。

    男人吐了一口煙圈看向魚魚。

    一雙穠豔的桃花眼眨了眨,顧漠笑起來:“怎麽了小姐?”

    魚魚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顧漠歪起嘴角:“需要幫助嗎?”

    “啊,”魚魚如夢初醒,“我找不到自己的包廂了。”

    “這樣啊,”顧漠吐了口煙圈,“小姐在哪個包廂?”

    “a118。”魚魚有點聽不清自己的聲音了。

    “哦?小姐是認識我嗎,還是”顧漠湊近她,身上的煙酒氣性感又曖昧,“這麽想到我的房間裏去?”

    魚魚的臉一下子燒起來:“你說什麽呢,什麽啊。”

    顧漠直起身笑起來:“這位小姐好像不太經得起逗啊。”

    魚魚有點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是真的要去a118,不信你看——”她把手機拿出來,仔細看清了之後才發現自己看錯了。

    “是a110,我剛剛看錯了。”

    “沒關係,”顧漠彈了彈煙灰,“哥哥帶你去。”

    “謝謝。”魚魚感覺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小。

    “不客氣,別害羞啊,剛剛就開個玩笑。”顧漠笑道,把自己領口的扣子扣上,“和朋友出來玩?”

    “恩同學聚會,馬上也就走了。”魚魚低著頭,又悄悄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長得真好看。

    顧漠帶她輕車熟路地穿過一條條走廊,回到了剛剛的a110包廂門口,努了努嘴:“就這兒了,小姐快回去找自己的朋友吧。”

    “那個,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魚魚看著顧漠的喉結,眼神不敢再向上瞟,語氣磕磕絆絆的。

    “小姐是不怎麽出來玩兒的吧?問名字不問微信號啊。”顧漠輕佻地笑了一聲,“我呢,姓顧。名字的話有緣再見的時候再告訴你吧。”

    說完顧漠吹了聲口哨,吊兒郎當地往回走。

    他知道這樣的女孩兒和自己不是一路人,真要玩也玩不起來,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其實就是拒絕再見的意思。

    幫忙隻是因為無聊而已,剛好他在包廂裏鬧久了腦子暈,遇到個清新的小妹妹說幾句話,剛好解解膩。

    說自己姓顧也是純屬禮貌,什麽全名下次見麵再告訴,都是瞎瘠薄扯蛋。

    江湖哪有那麽多有緣再見。

    魚魚站在原地一直目送著那個男人離開,想看看他會不會回個頭什麽的,結果沒有。

    她有點喪地回到包廂,又跟大家合唱了幾首歌,然後找了個借口先走了。

    還沒到一點鍾,魚魚在出租車上給許藍發了個消息,問她睡了沒。

    許藍回了個“剛洗完澡,在敷泥呢”。

    沒過兩秒許藍又發來語音:“準備回去了?”

    “恩,在出租車上了,我先走了一步,其他人還在ktv。”魚魚也直接發了語音。

    “怎麽回事,聲音聽著不太對啊,”許藍蹙眉,“酒喝多了還是心情不好?”

    魚魚直接打過去了語音通話,半秒許藍就接了起來。

    “懶懶啊,我跟你說個事兒。”

    “恩,你說,我聽著呢。”

    “我好像遇到喜歡的人了。”

    “我丟啊,魚魚。”許藍笑道,“出息了,不錯。微信號要到沒?”

    “出師不利,馬失前蹄。”魚魚欲哭無淚地回道,“人家連名字都不願意說,微信號就更別提了。”

    “而且懶懶我跟你說,我當時整個人都是懵逼狀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我就看著他這麽走了,也沒追上去要個聯係方式什麽的。”魚魚趕緊自己快哭出來了,“怎麽辦啊懶懶,我感覺應該不會再遇到他第二次了。我的人生幸福可能就折在這兒了,從此停滯不前。”

    “遇到真正喜歡的人腦子都停機了,我現在特別喪。”魚魚靠著車後座,“我太慘了。”

    “別瞎說,哪有這麽嚴重,什麽人生幸福折了,呸呸呸。”許藍抱著個靠墊,邊捏著走得發酸的腿,邊說道:“是那個男的眼神有問題,遇到你這麽好看的女生連個名字都不說,還不主動要微信號。要我說啊,這男的如果不是瞎,那就肯定要麽是gay,要麽就不行。”

    許藍一本正經:“相信我魚魚,下個轉角就會遇到愛。”

    魚魚瞬間哭出了聲,把司機嚇了一跳:“懶懶!我特麽就是在轉角處遇到他的啊嗚嗚嗚!”

    許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