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五島盟約

字數:10296   加入書籤

A+A-




    廳堂之中,一些挑選出來的水月島島民,各個打扮精神,換上了一身帶有淡月出水印記的淺色衣裳。

    他們穿梭於廳堂之中,充當服侍諸位修士的侍從,侍女。

    李馨萱規規矩矩地站在董芸娘身後,低眉順目。溫憨園從旁邊一側看了過去,可以看到她的一絲絲不滿。

    “馨萱,你去尋你兄長,看看今日款待那些來到島上其他修士的宴席,準備得怎麽樣了。”溫憨園突然開口說道。

    “是,憨園姑姑。”李馨萱稍微仰頭,臉上露出了十分乖巧開心的笑臉。

    看著李馨萱低頭在董芸娘耳邊低聲說話,溫憨園搖了搖頭。

    修士若想要繁衍後代,除了需要放開修為靈力、法力對自身肉身的保護,還會影響修行。

    所以,一般前景遠大的修士,都不會著急繁衍子嗣。

    陳霄境界提升很快,董芸娘也進入了築基境界,自然不會著急去繁衍子嗣。

    李馨萱是靈根修士,長久以來,雖說名義上是董芸娘的侍女,但實際上說是女兒也不為過。

    島上修士日益增多。董芸娘身邊現在又長久跟隨著一個築基期的侍女,還有就是有許多島上挑選出來的凡人侍女,根本就不需要李馨萱去做什麽了。

    再加上修行非常順遂,陳霄是看著她長大,對乖巧的李馨萱自然也很好。還有就是她的兄長李長水,很得島上三位築基期修士信任。

    近些年來,李長水管理的事務逐漸增多,雖然隻是剛剛練氣七層的修為,但是在島上卻是和李平這個原李家的族長開始平起平坐起來。

    這些情況之下,李馨萱說是島上的公主也不為過。

    隻是。

    溫憨園看了眼正乖巧聽芸娘講話的李馨萱,又想想一些她聽到的傳言,不禁又搖了搖頭,不過這事也不是壞事。

    李馨萱聽完芸娘的教誨,這才極其乖巧地退了下去。

    “師姐!”

    她剛剛走出那個議事使用的廳堂,立即就有兩個練氣中期的年輕女子迎了上來。

    “嗯。”李馨萱淡淡回應。

    她慢慢朝前走去,跟著她的兩個女修也很自覺地跟在了她的後麵。

    “我聽聞李家那兩個靈蚌海場每年產出的靈珠又降低了?”

    “是的,師姐。”立即有一個麵容姣好的女修回答道。

    “師姐,讓我說,就該把靈蚌海場的管理收回來。”另一個女修插話道,“李家這些年,不管是靈地,還是靈蚌海場產出的靈珠,還沒有丹室這邊的零頭多!”

    “就是,師姐想著把修士和世俗人分開一點,專注修行事務,讓大家都來到莊園這邊居住,也方便交流修行心得。大家都非常讚同,就李家那些修士反對的人最多!”麵容姣好的女修臉色憤憤不平。

    兩個女修雖然是練氣中期修為,但是年齡都不大,都是來自於被釋放的島上奴隸,以及近些年,水月島購買來的奴隸釋放之後,測出的有修行資質的孩童。

    當年不過十來歲,七八歲的兩個小女孩,現在也不過二十歲左右。

    但是水月島不比其他的島嶼,練氣期修士眾多。

    自家的修士,不僅有築基期的修士傳授修行功法,董芸娘管理他們的修行也很嚴格。

    再加上,丹藥利潤極大,水月島修士又不多,自然所有人都不缺修行的丹藥。

    因而這些年測出資質的孩童,漸漸修為都上來了,雖然沒有資質出眾的天才,但是練氣中期的修士卻不少。

    有幾個甚至已經到了練氣六層,距離練氣後期也僅有一步之遙。

    “師姐,夫人一視同仁,除了日常的薪俸不同,那些修行的丹藥可是都低階換給他們李家的!”另一個女修說著,嘴裏的語氣也不好了。

    這兩個女修,一個叫做常玉珍,練氣五層。那個更漂亮一些的叫做常玉月,練氣六層。

    “靈田那邊有什麽消息?”李馨萱再次問道。

    “靈田沒什麽問題。原先那十二畝靈田仍是歸李家修士管理,但是新開發的那些靈田,現在投入多,收成少,李家那邊也沒說什麽。”常玉月回道。

    “不過,師姐。”常玉珍插話道,“這段時間,有不少李家的修士也開始不滿他們原來族中最資源分配規則,在主動向我們這邊示好。”

    “這就對了。”李馨萱點點頭,“李家占據水月島,不思進取,幾百年越來越回去。看看咱們這邊,不過十年時間,周邊的島嶼有事情,都得到咱們這邊來商議!”

    兩個女修拚命點頭,她們都知道李馨萱最喜歡什麽樣的應和。

    李馨萱看到兩個“師妹”很是讚同,也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今日那個陸欒菲太過分了,居然敢直接坐在主位!這裏可是水月島!”李馨萱說著,臉色也不好看了,她壓低了聲音,“等我築基之後,修為超過了她,一定要給她好看!”

    這下,常玉珍和常玉月兩人隻敢點頭,話就不敢接了。

    常玉月稍微機靈一些,立即換了個話題說道:“師姐,島上沒有善於釀製靈酒的修士。我聽聞長靈島上有一個陳氏家族,和島主同姓,非常善於釀製靈酒,不如我們想辦法請來一個,教教島上的修士釀製靈酒?”

    “陳家?”李馨萱點了點頭,“我回頭先去問問白霜姑姑。”

    李馨萱繼續朝莊園內的一個地方走了過去,走路之間,除了女子的婉約風姿,隱約間還有一些陳霄沉穩的影子

    “兄長。”

    從陳霄第一次見到李長水,到現在,已經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原本的一個機靈少年,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個十分穩重的青年。

    “見過師兄。”

    常玉珍和常玉月兩人行禮後規規矩矩地站在了那裏。

    水月島近些年誕生了一些完全不同於北淵,甚至是這個世界的吃食。

    在這裏,許多島上培養出來的廚子,和一個對處理靈食有些天賦的水月島修士正在忙碌著。

    不斷有各種精致到讓人不敢置信的食物被提前預備好。一壇壇美酒也被搬了出來。

    這些美酒雖然不是靈酒,但是味道卻極其香醇,也讓人說不出什麽抱怨的話來。

    到了這裏,李馨萱又變得極其乖巧。

    “兄長,憨園姑姑讓我來看看這宴席準備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都已經備好了。”李長水指了指布置宴席的廣場,“這裏共分了三處。裏麵那處都是築基期的前輩,中庭則是練氣期的道友,最外側則是跟隨而來的世俗之人。”

    李長水布置得非常得體。

    這些年,從管理地火丹室的材料處理,到如今,如果芸娘不說話,他基本就是整個丹室這邊的最大管事。

    長久以來處理事務的經曆,原本的機靈勁漸漸隱去,顯露出來的卻是穩重成熟。

    “李伯父。”

    兩人正在說話之間,李平也走了過來。

    “兩位賢侄。”李平笑著上前打招呼。

    雖然修士一般都是以修為境界來論稱謂,但是他們都是李姓,若是按照長靈府李姓的根源來說,大約七八百年之前,還算是一個族係。

    知道了這個情況,李平對於李長水兄妹就更加親近了。

    原來,他還經常拿些修行資源給這兩兄妹,以作示好。但是隨著後來島上的變化,李平就知道這根本沒有什麽用處了。

    擁有一個地火丹室,又有一位二品煉丹師,一位一品煉丹師。再加上身邊的修士也不多,因而李長水兄妹根本不缺一般的修行資源。

    “見過李伯伯。”李馨萱開口問好。

    “好,好。”李平有些羨慕地看著眼前的女孩,當年不過是練氣四層的修為,十年時間,居然已經是練氣圓滿的境界了!

    靈根修士果然才是老天爺的親兒子!

    靈根修士雖然不少見,但是也不多見。不知道自己的“李伯伯”還能聽到多久。

    “馨萱,聽說一個叫羅玉尚的小家夥和李家的修士起了點衝突?”李平客客氣氣地問道。

    “哦,我已經教訓過他了。”李馨萱認真地說道。

    “哎,李家的修士囂張跋扈慣了,兩人都有錯。我已經罰了那人了。”

    “李伯伯不能這麽說,島主定了規矩,大家都要遵守才是。”李馨萱認認真真地說道。

    不過這些年李平對待他們兄妹確實不錯,她忍不住又開口道:“李伯伯,咱們島上的修士都是一家人,何必分什麽李家、島民修士?”

    李平歎了口氣,他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

    原來他也隻是想為家族找一個靠山,結果被洪天從將水月島指給了陳霄。

    原本隻想著陳霄這個外來修士在這修行一段時日,借助完地火丹室進階後,終有離開的一天。

    但是這些年,島上一點點改變,他也熄了原來的想法,接受了現在的這個情況。

    稍微打了招呼之後,李平踱步朝外走去,他想著李馨萱的話,狠了狠心,決定將李家以後測出有修行資質的孩童都送來莊園這邊!

    至於那些阻力。

    李平咬了咬牙,自己還沒老!

    “馨萱,你千萬別自作主張!”

    李平剛走,李長水就警告自己的妹妹。

    “知道了,兄長。”李馨萱吐了吐舌頭,向自己的兄長稍微撒嬌道。

    李長水有點頭疼,自己當年那個怯生生,乖巧的妹妹哪裏去了!

    看著這個已經練氣圓滿的妹妹,他猶豫了下,還是將那件東西按回了儲物袋中。

    在宴席現場轉了一圈的常玉珍和常玉月回到了李馨萱的身邊,悄悄耳語了一番。

    “兄長,島主不在,武家的家主也沒來,就不需要設立主位了吧。”李馨萱皺眉道。

    李長水拍了拍腦袋,也發現了不妥,他立即朝旁邊喊道。

    “來人。”

    “師兄。”

    “將內廳的主位設置成三個。”

    等吩咐完了此事,他轉頭又厲聲說道:“馨萱,別耍小性子!”

    李馨萱撇了撇嘴,帶著兩個女修離開了。

    李長水搖了搖頭。

    他正想再去確認一下現場的布置,卻聽到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長水,這麽大的場麵,是要宴請何人?”

    李長水一愣,抬頭看去,隻見一個身影正快速落到了自己的麵前。

    他臉色立即出現了一絲喜色:“島主,你回來了?”

    這個議事廳堂之中,原本隻是眾多修士在閑談,但是等要來的築基修士都到齊之後,那些侍女,隨從都被請了下去。

    隻剩下七位築基期的修士在場。

    等到芸娘這邊激活了一個隔絕內外聲音的陣法,陸欒菲才開口講話:“池道友,你再將事情說一遍吧。”

    “此事也是湊巧。”一個老者模樣的修士開口說道,“我本來隻是追逐一隻襲擊島上的冰靈妖。”

    “這隻冰靈妖極度狡猾,老朽足足追了它三四百裏,才追上了這隻冰靈妖!”

    “雖然一番大戰,算是除去了這隻冰靈妖,但是卻也誤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池道友,你就別賣關子了!”屈洪大聲說道。

    “屈道友別急。”那池家老者繼續說道,“咱們北淵地理奇特。靈脈一般都是依附島嶼而生。海上雖然有瑣碎靈脈,但是產生靈氣與島嶼之上的靈氣截然不同。”

    “那日,我到了那裏之後,因為潛入海裏與那冰靈妖交手,卻發現那海下靈氣與海域靈氣卻截然不同,反而像是島嶼之上產生的靈氣。實在是令人好奇。”

    “那附近可有大島?”

    “當然沒有,不然我也不會感到好奇了。”那池家老者斷然說道。

    “我試著深入了海底,卻發現了海底竟然有一座沉落的山峰!而那奇怪的靈氣,正是在那山峰上產生,然後侵染了那片海域!”

    “那裏我親自去看過,那下麵的確有高達三階的靈脈存在!”陸欒菲插話道。

    “池家既然發現了那處地方,怎麽會想著告知我們?”別說是屈洪,一直沒有開口的芸娘和憨園也很好奇。

    “那地方可不是什麽善地。”池家老者苦笑一聲,“三階靈脈怎麽可能沒有妖獸存在?老朽要不是逃的快,肯定就喪命在那裏了。”

    “那地方又一個妖獸巢穴存在,而往南不遠,是一塊巨大的無靈冰川。”陸欒菲說道這裏,看向了董芸娘她們。

    “那地方竟然在水月島北麵?”董芸娘立即明白了怎麽回事。

    “不錯。水月島北側冰川再向北兩百裏,就是那處海底靈脈所在之處!”陸欒菲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董芸娘和溫憨園對視了一眼,立即明白了陸欒菲突然要聚集附近五家實力最強的築基期勢力的緣由。

    三階靈脈,那是金丹期修士也要重視的修行資源!先不提那海中妖獸的厲害程度。就說靈脈本身,也不是哪一個築基家族能夠單獨占有的。

    武家有兩位築基期修士,一位築基後期修士。池家有築基期修士兩人,均為築基中期修士。

    陸家最為強盛,除了築基後期的陸欒菲,還有築基中期修士一人,築基初期修士一人。

    水月島雖然練氣期修士不多,但是築基期修士同樣強大。有築基後期的陳霄,還有築基初期董芸娘兩人。

    屈家的實力最為弱小,隻有築基中期修士一人。不過屈家族人繁盛,練氣期族人卻是這幾個家族中最多的。

    “就憑我們任何一家,也擋不住金丹修士的窺視。”陸欒菲緩緩說道,“如果我們合力,雖然不一定能擋住金丹期修士,但是卻也讓他們心存顧忌!”

    的確如此,如果五家合力,那就是有築基後期修士三人,築基中期修士四人,築基初期修士三人,總共十位築基期修士!

    這已經是一個不弱的力量了。

    “陸仙子所說不錯,五家合力,占據一條三階靈脈。如果我們再靠向一位金丹修士,長靈府估計也沒多少勢力能打我們的主意了吧?”一個沉穩的聲音突然從外麵傳了過來。

    陳霄緩緩踱步走了進來。

    “陳道友。”

    “夫君!”

    “主人。”

    三種不同稱呼,所有的築基期修士都站了起來,看向了走進來的陳霄。

    “諸位請坐。”

    陳霄來到了芸娘的身邊,陸欒菲也不好再坐到主位了,她稍微走了下來,算是和陳霄平齊。

    “陳道友幾年不見,修為又有進境,看來金丹有望啊。”陸欒菲掩蓋下了心中的情緒,開口說道。

    當年在七河古廟受了嚴重的傷勢,這些年她不過是恢複傷勢,修為幾乎沒有什麽增長。

    而反觀陳霄,不僅進階到了築基後期,而且這強大的氣息,也證實,他並非是簡單地進階到後期。

    “陸仙子傷勢盡複,又得了洪前輩一個承諾,進階的希望比陳某可高多了。”

    兩人商業互捧一番,其他修士也都站立在那裏靜靜等待。

    “今日盛會,武家主沒來,實在是有點遺憾。”陳霄看向了武家的那位築基初期修士。

    “家主近日正在閉關修行。”這位叫做武成開的築基期修士抱拳回禮。

    “不過想來武道友也不會反對此事。”陳霄點了點頭。

    五家島嶼,三家家主族長,再加上他這個水月島的主人,已經有四個能做主的在此了。

    “此事兄長絕不會有異議。”武成開斷言道。

    “的確如此,五家合力,一條三階靈脈足以讓族中的修士,金丹以下境界的進階不缺靈地。”池家老者看事情要成了,臉上露出了喜悅。

    當然三階靈脈的好處也不止於此。

    雖然海底靈脈沒辦法開辟靈田,但是淺海卻可以開辟出靈蚌海場。

    “三階靈脈,事關重大。如此,我們要先訂立契書盟約,嚴禁此事外傳!”陸欒菲看到陳霄一來,就奪走了現場的話語權利,有些不甘心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