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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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楊慕還是不告而別,隻留下周處跟楊羨大眼瞪小眼。

    而楊羨就一直黏在周處身邊,就等著周處告訴她實情,“周處,楊慕呢?他去哪了呀?周處,你怎麽不說話啊?周處,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呀?周處。周處。”

    周處被楊羨拽著手臂搖來晃去,依舊不為所動,他哪裏知道為什麽,他自己都很生氣,楊慕居然還是孤身前往不告而別,完全沒有跟他商量嘛。

    楊羨隻是胡鬧了一小會,片刻後就適可而止,這兩個小兔崽子,又精又賊,不說話肯定是不想讓她擔心而已,既然這樣,又何必死纏爛打,讓他們心煩呢!

    周處沉默了好久,此刻想張口說話時,卻發現嘴巴有些張不開,他舌尖往痛處舔了舔,原來口腔裏長了泡,痛得要命。周處噝了一聲,隻能保持不張開嘴巴的狀態,小聲呼救,“羨姐。”

    楊羨見周處說話都如此敷衍了事,心裏有些不暢快,叨叨了兩句,“什麽玩意兒啊?你嘴裏吃的什麽呢?會不會好好說話啊!”

    周處猜測,這個口腔潰瘍,多半就是被楊慕給氣出來的。他有些憋屈,還是隻能小聲嘀咕,那張小臉看起來可愛極了,“羨姐,我沒辦法好好說話,我嘴裏長了個泡。”

    楊羨放肆大笑,報應來的太快,剛才不想說話的人,現在連嘴巴都張不開了,真是天道好輪回,笑煞人也,“哈哈哈,哎呀,這樣多好啊,這下你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不用跟我囉嗦嘍!”

    周處被噎得無語了,隻好一手捂著嘴巴,另一隻手在楊羨肩上不痛不癢的亂捶,他又開始軟磨硬泡撒嬌賣萌了,“羨姐,怎麽辦啊,真的好痛好痛啊!”

    周處這輕捶肩膀的操作,居然還有些小小的舒適,楊羨隨著周處的節奏晃悠著身體,依然不嫌事大,這點小痛算得了什麽呀,“周先生,沉默是金嘛。而且口腔潰瘍是可以自愈的,熬幾天就好了唄。”

    周處呲著牙,稍用力捶了一下楊羨,借以泄恨。而後,一屁股坐在了楊羨沙發的扶手上,還用胳膊不停的撞著楊羨,“我等不了了,好痛好痛,痛死了!”

    楊羨生怕自己的小沙發,被周處這個大塊頭給坐踏了,於是用眼神威脅他站起來,嘴裏的話自然也就不留情麵了,“唉,那你是想針灸?還是想吃中藥啊?”

    周處趕忙拍拍屁股起身,轉而坐在了小板凳上,還有意挪到了楊羨腿旁邊,緊緊挨著她,就差雙手抱她大腿了,“我怕痛,也怕苦。”

    楊羨果然降不住猛男撒嬌這一招,被周處三晃兩晃後就失去了理智,立刻轉變了態度,“好吧,那就給你來點甜甜的含片吧!”

    周處得逞,喜上眉梢,用力點了點頭,“嗯!”

    楊羨一邊翻著抽屜,還一邊唱起了小曲,“在那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它們活潑又聰敏……”

    周處聽她唱的這麽歡快,麵色凝重,有一種被冒犯的委屈,這個女人還是在幸災樂禍,“羨姐,你是不是在笑話我?”

    楊羨半張臉都在抽搐,一把把手裏的藥盒給捏扁了,“周處,你莫要冤枉人啊,這個藥的名字就叫藍精靈,我在叫它出來呢,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哦。”

    周處認為,這就是楊羨的借口,哪有藥會叫這種奇葩的名字,“你就是故意的吧?”

    楊羨把捏扁的藥盒扔給了周處,然後雙手叉腰,坐看好戲,“思想不單純的人,看什麽都懷有惡意,你這個孩子啊,嘖嘖,沒救了!”

    周處拿過藥盒看後,果然啞口無言,居然還真的有種口腔潰瘍的含片叫做‘藍精靈’。

    楊羨說的都是大實話,當然理直又氣壯,“你怎麽不說話了呀?還是你不識字啊?哼!”

    周處給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鏈,事實擺在麵前,他當然無話可說了。

    楊羨見周處模樣可憐兮兮的,頓生憐惜愛護之意,“哎喲喂,多可憐的孩子啊,這樣吧,晚上我們吃火鍋吧,麻辣火鍋!”

    這分明就是口蜜腹劍火上澆油落井下石。如果可以,周處可能會嚎啕大哭的,可是他終於還是忍住了,眨著他那雙自帶深情的雙眼,嗲嗲的喚了一聲,“羨姐~”

    楊羨下意識反手抱住了自己,她有些被周處的語態惡心到了。不過說實話,可以這樣欺負周處,心裏真的超級帶感,好像周處越生氣,她心裏就越是有種變態的滿足感,“好吧,今天臘八節,吃臘八粥。”

    周處還真是持寵而嬌,他極其溫柔的踢了楊羨一腳,有些嗔怪有些嬌羞,“討厭!”

    楊羨捂著嘴,強忍著內心莫名其妙的歡喜,笑得四仰八叉的往沙發上一躺,心裏怎麽就這麽的滿足呢!

    這邊,楊慕已經跟陳昭匯合了,他倆正在等花襯衫劉威的消息,兩人沒有吃飯,一直都在喝著啤酒。

    楊慕見時機成熟,滿心歡喜的說道,“那邊下雪了呢,我回去還打了雪仗!”

    陳昭自有心事,她悶頭喝了幾口,有些詞不達意,“下雪就下雪唄,覆蓋得了一時,覆蓋不了一世。”

    楊慕仔細看著她的側臉,知她心裏苦楚,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哎喲,怎麽又說喪氣話,有我在,還怕不能沉冤昭雪嗎?”

    陳昭隨即答道,“我隻相信自己。”

    楊慕用肩膀撞了撞陳昭的肩膀,活脫脫的故意接近,有意調戲,“哎喲,都認識這麽久了,我們之間居然連這一點點的信任都沒有嘛。”

    陳昭麵頰紅潤,不知道說的是不是醉話,“有時候,自己都會出賣自己,還怎麽去相信別人呢?”

    楊慕抬頭看了看星空,沉思片刻後,一本正經的問道,“你有信仰嗎?”

    陳昭不解,“信仰?”

    楊慕說出了肺腑之言,這是他心中堅守的信念,“嗯,有信仰的人,就能夠堅守初心,一個堅守初心的人,總歸會有人幫助的。古人雲,德不孤必有鄰。”

    陳昭隻覺得楊慕太傻太天真,她見識過了世界的黑暗麵,她心性剛強,卻依然難逃同流合汙,她不自信,怎麽相信別人。她回避了這個問題,接上了上一個問題,“好可惜啊,偏偏這個時候,我離開了。”

    楊慕腦子來不及轉,還沒有跟上節奏,“什麽?”

    陳昭又仰頭喝了一大口,“好可惜啊,我從來沒見到過下雪,仿佛是天意不可違,我總是完美的錯過。”

    楊慕不喜歡總是錯過,一而再再而三錯過的人,都是不願意付出行動的人,他的世界理念裏,能錯過的都是故意錯過的,“世界那麽大,想看一場雪,那簡直太容易了。”

    陳昭思緒縹緲,也在幻想著雪景的美好,“不知道,雪花飄落在臉上,會是什麽感覺?”

    楊慕不談風月,隻說現實,活脫脫的直男思想,“嗬嗬,冰冰涼的感覺唄。”

    陳昭閉上眼睛,開始了漫天幻想,“可詩人說的很浪漫,詩人說雪花落在臉上,是被親吻的感覺。”

    楊慕內心刹那間瞬動,縱然心思直接,也已泛濫,溫柔的說道,“等到一切結束了,我帶你去滑雪啊?”

    陳昭覺得楊慕實在是有點傻,哼著笑道,“我都沒有見到過雪,更是不會滑雪的。”

    楊慕本想說,你不會我可以教你啊,可是話到嘴邊,還是變了味,“我跟我姐姐一起去滑過雪,如果可以的話,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啊?”

    陳昭認真的觀察著楊慕,見他麵容誠懇,卻又故意調笑道,“是親姐姐,還是情姐姐啊?”

    楊慕認真答道,“雙胞胎,嫡親嫡親的姐姐。”

    話已經說出了口,才發現是這樣冒犯。陳昭隻好顧而言他,“也難怪了,你這麽嬌氣,多半是被她慣的吧。”

    楊慕嘟起了嘴巴,模樣又嬌又俏,真是討人喜歡百看不厭,“哎呀,我這是溫柔,怎麽可以說是嬌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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