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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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楊河離開後,鄭局對著何老開始大發牢騷。

    “這一場場運動的衝擊,人手方麵非常緊缺了。”

    “怎麽能為了這個聽起來沒有道理的消息,隨意派出人手的。”

    “這些事情根本不是我們的當務之急。”

    何老趁機反問道:“那你認為我們暫時當務之急是什麽?”

    “當務之急?”

    “當務之急當然是最大程度保持力量,不要為在混亂中浪費精力。”

    “我們經不起這樣的消耗了,現在就應該撤退。”

    何老搖了搖頭,有些可惜地說道:“怎麽,堂堂扛著炸藥包,趟過地雷陣的鄭局長,害怕了。”

    “我會害怕,您知不知道,我。”

    “蹲在壕子裏,那鬼子們的飛機來了,在你頭頂上盤旋三天三夜,炸彈就在你身邊劈裏啪啦的炸響。”

    “等他們以為這裏是一片焦土的時候。”

    “你從那往坦克車裏突然丟出幾個手雷,把那一隊鬼子炸得狼狽而逃。”

    “最後被人抬下戰場的時候,榮獲一等功。”

    何老這一波搶話,成功讓鄭局一時間有些語塞。

    “您鄭大局長的英勇事跡,我怎麽會忘記呢。”

    接著,何老話風一轉。

    “等著瞧吧,鄭局長,我看到一輪新日已經徐徐升起。”

    “現在的混亂雖然很可怕,但這些都是暫時的。”

    “光芒所照之處,那些身藏於黑暗中的敵人已經開始潰敗。”

    鄭局小聲地回答道:“您就是太樂觀了。”

    “我們黨人的信仰,就是希望。”

    “從我們開始為著星星之火奮鬥伊始,白色恐懼,外國勢力以及形形的主義,我們經曆多大的威脅與絕望。”

    “但這始終沒有消滅我們。”

    “我知道。”

    何老一針見血道:“我就怕你失去了革命意誌。”

    “何老,隻要還有威脅沒被消滅,我們就會永遠地戰鬥下去。”

    鄭局依舊語氣強硬地說道:“但這小子的消息根本不可靠,之前讓我們去找一個什麽叫做胡必成的醫科院學生。”

    “結果,我們問遍了醫院,也沒有找到那學生的信息。”

    “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楊河是不是故意給我們出了一個難題。”

    “我們大隊人馬從來沒有在這麽多天的時間裏,還找不到一個活生生的醫科大學學生。”

    “很好,現在又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老頭。”

    何老顯然對這番說辭不滿意。

    “鄭局長,有些時候,大海撈針,也要掂量掂量自個的實力吧。”

    “什麽意思,瞧不起我帶隊的人嗎?”

    “不是這個意思。”

    “何老,聽信這個完全不可思議的葫蘆,完全沒有必要。”

    “那小子在跟我講什麽啊,神話,還是虛構評書啊。”

    何老反問道:“鄭局長,這可是我們華夏的醫術啊,你忘了,自己是怎麽從戰場上撿回條命的?”

    “那不是一碼事,我相信中醫和相信這小子完全沒有關係。”

    “除非,他把那藥葫蘆帶過來,給我們當場演示一把,不然無論說什麽,我也不會派出人手的。”

    何老眉頭緊鎖。

    “老鄭,這麽多年老交情了,還要給我遮掩些什麽啊?”

    鄭局沉默了半響,緩緩開口:“這幾天的動靜太大了,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上邊下邊都亂的很,我們基本上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了,現在絕對不能抽掉人手,進行行動了。”

    “我不想讓我的人,陷入更複雜的危險中。”

    見何老還想說些什麽,鄭局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餘地,一個人都不行。”

    第二天。

    楊河果不其然,睡得昏沉沉的。

    由於昨夜的長途跋涉。

    楊河這一覺起來,日頭都快升到半空中。

    要是普通的工作日,那也就算了。

    畢竟,有張主任罩著他。

    自己也算是有理有據地進行摸魚了。

    這都不打緊,上司跟自己的關係不一般。

    哎,要是穿越前,楊河有這種待遇的話那該多好啊。

    不用早晨五六點就叼著半熟的早點,擠公交,擠地鐵,八點準時來到公司打卡。

    晚到一分鍾都不行,一分鍾要扣你一百來塊錢。

    如果你要是多遲到幾分鍾,堅持個幾天。

    得,那這月就算白幹了,說不定你還得給老板錢呢。

    並且,那打卡機也是特別不靠譜,每一次,即要遲到的那幾分鍾。

    它那個圈圈就一直在那滾動,好像這幾分鍾,就是不讓你成功打上卡。

    這個現象,大夥也反映過很多次了。

    不過每次都以網絡延遲、設備老化這些理由搪塞過去。

    這還不是最惱火的,更惱火的是,即使在這延遲的期間裏浪費的那些時間,還照樣從你工資裏扣。

    那時候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淚呀。

    最後大夥實在受不了了,向著有關部門進行了舉報。

    這些,讓楊河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可笑。

    說好了是大夥兒一起進行舉報,但到頭來。

    這一份責任,這份鍋全頂自己一個人身上了。

    最後,自己的工作也丟了,跟那可惡的老板來了波極限一換一。

    在莫名其妙失業的那段時間,看著別人朋友圈吃香喝辣的,自己卻為下個月的房租,下一次水電費,甚至下一頓飯發著愁。

    楊河到底是被那些老滑頭員工們利用了。

    起事前,口口聲聲說的同富貴,共患難,到最後犧牲的隻有自個。

    從此之後,在經曆那段朝不保夕的失業期後。

    楊河也開始學著那些雞賊的模樣,苟了起來。

    這人就是這樣,誰也沒有那份閑工夫去管管楊河的死活。

    所謂的同生死共患難,放在親兄弟身上也不現實啊。

    總要犧牲那麽一兩個人,為這集體做貢獻。

    楊河很不幸淪為了這場交易裏的大冤種

    就當楊河翻了個身,在漸漸模糊回憶中,即將再次進入夢鄉的時候。

    等會。

    楊河猛地睜開眼睛。

    那封許大茂的信還在自己手上呢,自己今天可是要把它交給張主任的。

    我靠,怎麽把這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要不是當初走的急,昨天下午就給這張主任了。

    果然,做事拖不得。

    這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楊河匆匆起身,也不洗漱,早餐也不吃,哎,放中午一起吧。

    楊河直接就朝工廠趕了過來。

    “張主任,張主任。”

    “楊河,你,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啊。”

    再次見楊河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張主任深感迷惑。

    這小子怎麽一天到晚,急衝衝的。

    “你要是不回來,我都準備給你批上一整天的假條了。”

    “那信,呼,信。”

    楊河趕緊將口袋裏拿封信掏了出來。

    “不要急,不要慌,你先把這汗擦一擦好嗎?”

    張主任對此,倒是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先把汗擦一擦,緩一口氣兒,再跟我說話。”

    “我真怕你小子哪口氣緩不上,直接就過去了。”

    楊河見張主任這舉動,有些懵。

    什麽意思啊,是時間過了,不收信了嗎。

    “張主任。”

    “唉,這信已經不需要了。”

    張主任有些奇怪地說道:“那許大茂,沒跟你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