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痛失雙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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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占山打完馮豔菊後,躺在床上呼呼睡覺了。半夜的時候,馮豔菊從地上的昏迷中醒過來,映入眼簾的是遍地狼藉,破碎的玻璃和瓷碗,還有暖水壺。
    灑落的積水混合著鮮血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流淌著。馮豔菊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因為她從並州回來以後,每天晚上都會被黃占山打一頓。
    黃占山覺得馮豔菊沒有給自己帶回來錢,去並州還花了不菲的路費。她掙紮著站起身,句僂著的身子搖搖欲墜,眉骨和鼻子的疼痛還有鮮血不停的滴下。
    馮豔菊看到黃占山光著膀子在睡覺,不由想到身在並州的閨女,又想到兒子。
    她先是緩和好一會兒,神色平靜的用報紙把透風的窗戶湖嚴密,又把外麵棚子的煤爐搬到屋裏。
    馮豔菊點燃了蜂窩煤,濃煙從煤孔裏冒出來,因為門窗的縫隙都被她堵住了,很快濃煙就在屋頂彌漫。
    醉酒得黃占山打著呼嚕,睡得很沉。馮豔菊那渾濁的目光看著蜂窩煤,眼神裏漸漸失去了焦距。
    回想起自己這一生,是悲慘的,麻木的,幸福的,嫁給黃占山的時候,馮豔菊有信心把日子過好,尤其隨著兒女的出生,這個家變得更加圓滿。
    馮豔菊以為勤勞可以致富,她勤勤懇懇種地,養殖家禽,然後去賣錢,從未離開過大山,也很少知道山外麵的故事。
    即便黃占山遊手好閑,那個時候也很少打自己。從孩子們在外上學以後,黃占山開始賭錢,也開始毆打自己。
    如今的馮豔菊已經沒什麽值得留戀的,孩子大了,有照顧自己的能力了。
    她可以放心的離開了。屋子裏的蜂窩煤燃燒最旺的時候,馮豔菊往上麵一點點的灑水,濃煙逐漸消散,而是變得無色無味。
    馮豔菊就像往年守歲那樣守著火爐,腦中想起女兒和兒子的陪伴。黃冰倩:娘,我這次考試不及格,不想複讀了。
    馮豔菊:傻丫頭,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能讀就好好讀吧。黃冰倩:可是我爹他…馮豔菊:沒事,踏踏實實複讀吧,娘供你上學。
    耳邊回蕩著母女的對話聲。漸漸的,馮豔菊的頭顱無力的低下去.........第二天,陸洋和陳薇在洲際酒店秘密會見了移動和聯通的運營商總裁。
    陸洋提前猜到薑偉民和埃裏克的密謀。現在薑偉民之所以讓供應鏈全力備貨,很可能是為了狙擊堅果科技秋季新品發布之後的銷售。
    他不知道埃裏克針對自己做出什麽樣的致命一擊,隱隱覺得可能跟高通的技術專利有關。
    既然已經掌握薑偉民和埃裏克的動向,那麽陸洋就不會坐以待斃。公司內部運轉起來。
    他,陳薇,於浩然,孫正洋四個人,很多決策完全繞過薑偉民。為了不引起薑偉民的懷疑,有些會議陸洋還是當著薑偉民的麵召開。
    這次跟移動還有聯通的會談很順利,那就是今年的旗艦新品,陸洋將會生產合約機,其中移動訂貨量達1000萬台,聯通也預定800萬台。
    這樣的話,堅果科技的銷售渠道就完美解決了,即便麵臨高通的訴訟,堅果科技也不會出現物料推壓,貨賣不出去的情況。
    他把移動和聯通牢牢的綁在屬於自己的船上。經過雙方商定,陸洋會在發布會召開之前,就把這些貨交付給移動和聯通,隨著發布會結束,由移動和聯通進行渠道銷售。
    當然,堅果科技官網也會放出少量的庫存供消費者來選購。陸洋和對方總裁互相簽完合同。
    就在這時,秘書張舒瑤進來,她悄悄在陸洋耳邊說了幾句話。陳薇好奇的看向張舒瑤,旋即注意到陸洋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陸洋對張舒瑤說道:“我知道了。”等張舒瑤離開後,陸洋跟移動和聯通的總裁握手寒暄。
    “感謝周總和方總協調,這杯酒我敬你們。”兩位老總分別端起酒杯,笑著跟陸洋碰杯。
    移動和聯通想要拿下堅果手機的合約機業務已經很久了,最早是移動跟陸洋談,那個時候堅果影響力剛上來,移動準備給堅果簽署獨家協議,並且給出每年不低於兩個億的采購額。
    陸洋考慮到電信和聯通的用戶,婉拒了這個提議。如今隨著堅果科技發展的越來越快,移動隻好退後一步,選擇跟聯通合作,把電信排除在外。
    彼時的電信還比較弱,用戶體量遠遠不如移動和聯通。陸洋為了公司的前途考慮,選擇跟移動和聯通合作。
    雙方喝完酒後,陸洋又陪對方聊了一會兒,才宣稱有比較重要的事,讓陳薇留下陪對方進行午宴。
    陸洋走出酒店後,他問張舒瑤:“消息準確嗎?”張舒瑤:“準確,我聽到阿姨在電話裏的語氣很急。”陸洋拉開車門坐上去,駕車前往悅湖公館。
    剛剛老媽打來電話,說黃冰倩老家的人聯係黃冰倩,好像馮豔菊和黃占山都死了,死因是煤氣中毒。
    黃冰倩現在正值坐月子,本身陸子瑜的情況剛剛穩定下來,又突聞噩耗,心理肯定會承受不住。
    半個小時後,陸洋回到悅湖公館。他一進門就看到家裏的氛圍很壓抑。
    陸建軍神情凝重,背著手來回踱步,沉麗娟也是心事重重。而黃冰倩眼睛紅腫,顯然她無法接受這個消息,父親死就死了,沒想到母親也會遭遇不測。
    即便她心裏對馮豔菊再不滿,這個人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陸洋又注意到癱坐在椅子上的黃小偉。
    黃小偉六神無主,眼神有些呆滯。陸洋問:“到底怎麽回事?”陸建軍解釋:“早上有人打電話,是黃冰倩村裏的支書,說他們家出事了,母親和父親都中煤煙了,後來叫了村醫去看,村醫說..說...已經沒有呼吸和心跳了。”陸洋完全懵逼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馮豔菊走得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黃小偉還特意把馮豔菊送回去呢。
    黃冰倩默默地收拾東西,顯然想回家去看看。沉麗娟是既心疼黃冰倩,又惋惜黃冰倩的母親,她覺得黃冰倩正值坐月子期間,肯定不能顛簸這漫長的路途,可出事的是人家父母,不讓黃冰倩回去,道理上說不過去。
    陸洋明白黃冰倩的心思,說道:“小瑜那邊有醫生看著,媽,你和我爸就留在這裏吧,我陪冰倩回去看看。”陸建軍知道陸洋可以獨當一麵,他點點頭,順便囑咐陸洋一番。
    陸洋過去把走神的黃小偉叫醒:“收拾東西,趕緊跟我回去。”這次回去屬於奔喪,誰也沒有說多餘的話,簡單收拾幾件東西,沉麗娟還幫他們準備了食物。
    陸洋發動車子後給爸媽打個招呼便離開了。沉麗娟和陸建軍看著兒子的汽車消失不見,眼裏有著濃濃的擔憂。
    “不知道陸洋開這麽長時間的車行不行,忘記讓他找個司機替換了。”
    “事情太急了,應該沒事。”沉麗娟說道:“冰倩媽媽好端端的,怎麽會中煤氣呢?我記得咱老家就算有煤氣也會順著窗戶縫隙跑出去。”以前陸洋就中過煤氣,那個時候沉麗娟領著陸洋在外公家住,家家戶戶都是燒蜂窩煤,當時沉麗娟和陸洋隻是頭暈犯惡心,後來外公說是中煤氣了。
    幸虧那個時候的老家密封都不嚴,空氣流動帶走大部分煤氣,否則的話,陸洋和沉麗娟早沒了。
    陸建軍知道黃占山打馮豔菊的事情,他推測道:“說不定是故意的。”沉麗娟被陸建軍的有罪推論嚇到了,她輕輕推陸建軍一下,示意他別亂說。
    陸建軍心裏感慨萬千:“好端端的一個家,兒女雙全,孩子們都這麽優秀,真是...”沉麗娟同樣很惋惜,不過她和陸建軍沒見過馮豔菊和黃占山,所以跟這對親家沒有多深的交情,除了惋惜就是心疼黃冰倩,畢竟把黃冰倩當成兒媳婦來對待。
    “我就是擔心冰倩這樣來回奔波勞累,最後留下什麽病根。”
    “那你怎麽不攔著她?”
    “出這種事,你讓我怎麽攔?”
    “反正那邊有陸洋呢,我們還是照顧好子瑜吧。”陸建軍也有中年男人的無奈,上有老,下有小,有時候照顧人比工作還要辛苦,沒體會過的人是不明白的。
    當初顧先明為什麽早早走了?因為老顧不想把劉玉卿拖垮,尤其劉玉卿的身體也不太好,高血壓,氣虛,脾虛等問題。
    這些是陸建軍陪顧先明的時候,顧先明說的。顧先明看得很開,人嘛,早晚都有一死,有些人看重的是生命的長度,顧先明更看重生命的寬度和深度。
    ......陸洋駕駛著汽車,黃冰倩木訥的坐在副駕駛,她的視線失去焦距。
    怎麽也沒想到母親會去世。她心裏很自責,如果那天自己沒有跟她置氣,如果那天自己挽留母親,那麽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
    後排的黃小偉同樣自責,如果自己多在家裏陪陪母親,如果自己強行把母親帶過來,那麽母親是不是就能幸免於難。
    他們家一直都是用的那種蜂窩煤,黃小偉根本就不相信中煤氣致死的原因。
    他心裏甚至有一個瘋狂的念頭。會不會是父親親手把母親打死的?陸洋察覺到副駕駛的黃冰倩情緒有點不對勁,伸手握住黃冰倩的手。
    黃冰倩扭頭看向陸洋。陸洋注意到黃冰倩已經淚流滿麵。這是奔喪的路上,如果等黃冰倩親眼見到母親,怕是要哭暈過去。
    陸洋安慰道:“你記得要照顧自己的身體,你不想讓子瑜到時候看不見媽媽吧?”黃冰倩聽到陸子瑜,本來已經絕望的眼裏重新流露出一絲神采。
    是啊,我還有陸子瑜呢。如果我出意外的話,那麽子瑜就沒有媽媽了。
    黃冰倩吸了吸鼻子,強行讓自己不想那麽多。母親離開,也許去了天堂,至少那裏沒有痛苦。
    陸洋開車很快,下午的時候就趕到了明江的陽縣。與此同時,陸勇也剛從燕京回到並州,他還來不及歇腳就收到陸洋發來的短信,跟孟曉鵬兩人開車從並州前往明江。
    通往村子的山路無法通行汽車,陸洋隻好把車停在鎮上,跟黃冰倩乘坐三蹦子前往村裏。
    駕駛三蹦子的老漢聽說黃冰倩要回果寨村,忍不住八卦起來。
    “聽說你們村死了倆人,中煤氣死了,唉,真是可惜啊。”
    “聽說那家男的天天打老婆,孩子們在外麵不知道。”黃冰倩聽到老漢的話,緊緊攥著手,以至於指甲紮進掌心。
    陸洋攬過黃冰倩,把她抱在懷裏,順便對老漢說:“專心開你的車吧,別說話了,等到地方我多給你十塊錢。”老漢回頭看看陸洋,看在錢的份上,他知趣的閉上嘴。
    半個小時後,陸洋和黃冰倩還有黃小偉終於來到這個熟悉的農村。等黃冰倩從三蹦子下來的時候,她的身子已經提不起力氣,長途的奔波勞累加上傷心過度,讓她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差。
    陸洋和黃小偉扶著黃冰倩向家裏走去。村子裏的村民看到黃冰倩和黃小偉,紛紛交頭接耳,時不時的指指點點。
    有好事的婦女上來假裝關心黃冰倩,實際上是打探更多關於黃冰倩的情況。
    最近這兩年,黃冰倩在村裏的名聲並不好,誰都知道黃冰倩在外麵賺錢了,至於怎麽賺錢的不知道,說不定是靠賣自己的身子。
    黃占山更是吹噓女婿叫陸洋,堅果科技的陸洋,多麽多麽牛逼有錢。有村民嘲諷黃占山:你女婿要真是陸洋的話,怎麽不見女婿給你弄點錢花啊?
    那麽有錢的大老板就算讓你天天喝茅台也喝得起啊。黃占山被這些話懟得啞口無言,他也氣惱黃冰倩和陸洋從來不給自己錢,所以才會變本加厲的毆打馮豔菊,想讓馮豔菊去跟黃冰倩要錢。
    等陸洋和黃冰倩回到家的時候,院子裏已經圍滿了人,有派出所的民警,有村支書,還有不少看熱鬧的。
    人群裏說什麽的也有,有替馮豔菊感到惋惜的,也有替馮豔菊不值的,還有人覺得事出蹊蹺的。
    黃占山的本家叔伯看到黃冰倩和黃小偉來了,把他們叫到院裏,讓他們趕緊準備喪事。
    陸洋也跟著走進來,比起周圍村民那些破衣爛衫的穿著,陸洋的襯衫顯得格格不入。
    村支書遞給陸洋一根煙,詢問陸洋和黃冰倩的關係。陸洋說道:“我叫陸洋!冰倩的男朋友。”這話一出,很多人都忍不住打量陸洋,果然跟新聞上的那個陸洋一模一樣。
    人群中出現騷動,原來黃占山到處說閨女的男人是陸洋,竟然是真的。
    老黃家的閨女真是走狗屎運了,找了個這麽有錢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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