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小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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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東京。
神穀川的廉租公寓。
“啊!”“吽!”
“啊!”“吽!”
竹刀一遍一遍揮落,於空氣中拉扯出獵獵的風聲。
這是神穀川日常的素振練習。
時不時會有細小的汗滴從他的臉頰或手臂處滴落下來,落在陳舊的木質地板上。
但神穀完全不在意這些。
隻是保持原本的動作,不斷重複揮斬這一個枯燥無味的動作。
配合有節奏的開口“啊”,閉口“吽”的呼吸法,每一下空揮的勢頭都非常淩厲。
雖說在怪談世界裏,可以掛機刷野太刀自顯流的熟練度。
但在現實中,隻要有空,神穀川每天都會進行一定的揮刀練習。
做完300組的素振後,神穀川停了竹刀,抬起有些發酸的胳膊,擦了擦臉頰和額頭上的汗:
“還不夠快。”
要是找一個懂行的來觀看神穀川剛完成的這組素振,那麽對方一定會不吝嗇自己的讚美。
神穀川的劍術基本功太紮實了。
以他現在的年紀,能打出這樣的一組素振,想必一定是從小就開始修行劍道,並且持之以恒十幾年的成果。
此子未來可期!
但神穀川本人,對自己現在的表現卻並不滿意。
“開掛都隻能做到這個份上嗎?”
通過之前在赤鬼老師那裏掛機,神穀川已經順利將野太刀自顯流又提升了一個等級。
從[熟練級],跨越為[精通級]。
下次升級所需的經驗,也從原本的1000點,徑直變成了遙不可及的10000點。
“本來還以為,掌握了精通級別的野太刀自顯流以後,就能順利領悟晉升的劍術奧義的,結果還是還是不行啊。”
“嘖,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修習自顯流這個劍術流派,除了體法練習以外,還要掌握一套對應的心法。
心法是關於如何利用劍刃去分割時間的。
對應的時間單位分別是——“刻”、“分”、“秒”、“絲”、“忽”、“毫”、“釐”,以及最高級別的“雲耀”。
之前在初見花子家人時,神穀川臨時爆種發揮,醍醐灌頂般領悟到了自顯流心法的個中三味。
順利掌握用刀刃將時間分割至“一絲”(對應現代24小時計時法,大概為0134秒)的法門,並且掌握了相應的劍技奧義,三尺打。
不過,這貌似就是神穀川現在的極限了。
“分割時間至一忽,如蠶所吐之絲。”
神穀川把竹刀倒在牆角,無奈搖了搖頭:“下一境界的心法口訣倒是很好記,但這也太抽象和玄學了一點。”
根據自顯流的心法,用刀刃分割時間至“忽”,是一個重要的分水嶺階段,修習至此,正式進入感知意念的階段。
說是玄學,一點都不過分。
能突破這個分水嶺的,便是當之無愧的自顯流劍術高手。
得是萬中無一的劍術天才才能辦到。
進入到分割時間為“忽”的境界後,就可以掌握比三尺打更淩厲,更迅捷的劍術奧義——
蠶絲打。
不過,現實總是殘酷的。
絕大部分修習自顯流的劍士,甚至很多世俗所謂的自顯流大師,窮其一生都無法參破“忽”的法門。
“距離掌握蠶絲打,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是要再麵臨一次生死絕境嗎?但有一說一,我幾乎每天都麵臨生死絕境,死了活,活了死的”
神穀川用上排牙齒輕輕抵住右手拇指關節。
“又或者,單純是我的身體素質不太行?”
“比如,我的體質點或者敏捷點需要再高一點,然後結合自顯流的技法和心法,才能打出蠶絲打來?”
思索無果,神穀川徑直去了廁所,衝了澡,洗掉一身臭汗,神清氣爽。
然後背上包出了家門。
今天是他從犬鳴回東京都的第二天。
是時候去學校登下遊戲了。
為了開新地圖,這一個周末都沒有好好推遊戲進度,身上好像有螞蟻在爬。
從花鈴高中的櫻花林裏登錄了遊戲。
再經過神櫝tp到第二張地圖,犬鳴峠。
視線裏,灰暗的色塊凝聚拚湊,色彩越發濃重,最後一切穩定,形成一個陰森可怖的世界。
“狗叫峠,我t來了!”
第二張地圖的登錄點,和神穀川上次看見的一樣。
漆黑的隧道口洞開著,如同巨大怪獸張開的大口。
身後,荒蕪的小公路一路朝外延伸,似乎能通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向前,或者向後,兩個探索方向。
“傳說犬鳴隧道是通往犬鳴村的通道,所以往隧道裏走的話,應該比朝公路外走危險吧?”
正當神穀川思索著應該先探索哪個方向時,忽然感覺到有什麽東西爬上了自己的右腳背,並且拍打著自己的小腿。
這觸感,絕對是活物!
“丟!”
神穀川幾乎是下意識地一蹬腿,將右腳上的未知物體變成一道漆黑的華麗拋物線,飛出去老遠。
同時快速拔出染血的柴刀,定睛朝那東西的落點看去。
“阿巴嗚唧”
隻見拋物線的落點處,一個人型輪廓的生物,哼哼唧唧地站起了身來。
大概是因為剛剛摔得實在太慘了,那東西站起來迷迷糊糊晃悠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以後的第一反應,就是一路快跑,像個奇行種一樣,衝刺到了神穀川的腳邊。
沒錯,腳邊。
這個人形的生物,目測大概隻有8公分左右高。
外貌上來看,確實像個人,赤條條的裸著。禿頂、長胡須、滿臉皺紋,看上去就是個小老頭。
“小東西長得還挺別致。”
因為感覺不到威脅,神穀川沒有對這8公分高的小東西下手。
而且,他好像認出了這小東西的身份。
在“怪談百鬼同好交流”的論壇混了那麽久,而且還有紫之上這種大佬時不時指點迷津,神穀川的怪談理論知識,也是有長進的。
小小老頭。
這東西的名字。
都市怪談的一種,基本上都是以無害、弱小的形象出現。
“你好像有話對我講?”
神穀川輕握柴刀,蹲下了身子。
“阿巴嗚唧!”小小老頭興奮地跳起來揮手。
神穀川:
這說的是什麽鬼話啊?
作為一個在日本知名度尚可的怪談,這小小老頭也不行啊,遠比不上高人氣怪談瑪麗和花子她們。
廁所鬼娃娃和電話惡靈好歹還會講幾句能聽懂的人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