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一炮三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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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對民間的博彩發展把控還算嚴格。
但即便如此,賭徒們總能找到找樂子的地方。
在許多的街區巷口,尤其是車站附近,名為“柏青哥”的合法小賭場有很多。
柏青哥裏設置有各種博彩機器,彈球機、老虎機、釣魚機應有盡有。
這種小型的博彩場所在日本很有人氣,能看到各個年齡段的成年人來這地方一坐就是一天。
日本的賭博法裏有規定,柏青哥場所的定義是娛樂場所,不能帶博彩性性質。
顧客在各種機器裏贏得的積分籌碼,隻能到前台兌換小禮品,不能直接換錢。
可是在可兌換的禮品中,有一項名為金幣卡。
顧客隻要拿上金幣卡,離開柏青哥去最近的便利商店,就會很容易找到“金幣卡兌換現金”的業務。
這樣繞一個圈以後。
柏青哥場所內確實不支持積分換現金,純純的娛樂;而想以錢博錢的客戶,也可以得償所願。
一切都合法合規了起來呢!
不過,柏青哥裏的博彩,終究隻是小打小鬧。
而要想賭大的,要麽去合法的賭馬場,要麽就去找不合法的地下賭場、麻雀賭場。
東京都,目黑區。
某條沒什麽特點的街巷。
巷子的深處,某棟普通的低矮建築下,就是一家沒名字的地下賭場。
喧雜的人聲,還有嗆人的煙味是這裏的主旋律。
地下賭場一共分成兩大塊區域,一邊的人玩得是德州撲克,另一邊的人圍成幾座在打麻將。
場地的邊緣處,還零星有幾台彈球機。
在打日麻的場地裏,豎排的第三桌,坐著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
將近40歲的年紀,外形看起來有些頹廢,但搓麻將的時候,倒是神采奕奕。
這男人叫長友隆平,小平頭的父親。
坐在長友隆平對麵的,是一個30歲上下看著像家庭主婦的婦女,現在正輪到她出牌。
女人很猶豫,舉牌不定,時不時還會瞟一眼對麵的長友隆平。
沒辦法。
長友隆平的手氣很旺,連著胡了好幾把,這讓女人稍稍有些忌憚。
“阿姨,你快點啊,阿姨。”邊上一個黃毛的小青年不耐煩地催促。
女人揉了揉額角“八筒。”
長友隆平瞬時變得更加有神采,他把麵前的牌一推“胡了!一氣貫通兩番,寶牌一番,紅寶牌一番,四番。”
“嘖。”桌上的其他三人,表情都不太好。
又被這人胡了。
嘩啦——
算完籌碼,所有的牌都被推倒。
麻將機嘩嘩地洗牌,同時很快又碼出一副新的來。
眾人又一次投入到牌局中。
在長友隆平的腰間皮帶上,掛著一個圓形鈴鐺,金黃的金屬色澤,係在一根紅繩上。
金球鈴鐺。
當然了,所謂的金球鈴鐺隻是名稱。
鈴鐺並不是真是黃金做的,而是黃銅,本身並不值錢。
嚴格來說,這枚金球鈴鐺不是長友隆平的所有物,而是他妻子河野菜月的。
河野的父親在去世前,給女兒留了一些遺物。其中有一堆不大值錢的玩意,裏麵就包含了這枚鈴鐺。
河野在拿到這東西後,也沒太當回事,和其他遺物一起壓箱底存放。
一直到前不久,長友隆平才湊巧將這枚鈴鐺翻找了出來。
打麻將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又打了三輪。
長友隆平這幾局倒是沒胡牌,不過也沒點炮,甚至還荒牌了一局。
反正就是沒怎麽輸。
桌上的四個賭徒不知疲倦,新一局打了大概七八分鍾,長友隆平愉悅地一推牌“自摸。役牌中一番,混一色兩番,自摸一番,四番。”
今天打了快一下午,他已經賺不少了。
餘下的三名牌友,又是麵帶苦色地掏籌碼。
這時候,牌桌邊上有一聲輕輕軟軟的,不能被正常人聽聞的驚歎響起“呀!”
發出聲音的是一個看起來大概七八歲的小女孩,穿一身紅和服,留娃娃頭。
一張嬌俏的小臉帶點嬰兒肥,很可愛,讓人見了忍不住會想要捏一把的那種。
毫無疑問,這就是座敷童子了。
唯一遺憾的是,明明有這麽一張可愛的臉,但這個座敷卻總喜歡擺出一副喪喪的表情來。
喪臉的小女孩從長友隆平坐下來搓麻將的時候,就一直站在牌桌邊上。不過,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看見她的。
包括長友隆平也一樣。
另外,從第一局日麻開始,座敷童子的身上一直有一股紅色的氣息在縈繞,這氣息溫和且祥瑞。
不過,事情在大概半分鍾前發生了變化,原本祥瑞的紅色,不可控製地變成了帶不祥氣息的黑色。
也正因如此,座敷剛剛才驚叫著出聲。
“呀,呀。”
身上氣息已經變得不祥的座敷,開始伸手拉扯長友隆平的衣擺。
不過後者完全注意不到。
身為一個普通人,並且還是難以看見座敷的成年人,長友隆平是不可能注意到的。
新的一輪牌局開始。
這一把,長友隆平的手氣依舊不錯,開局天聽w立直。
按照日麻的規則,做了立直之後,摸到什麽就打什麽。
但這無所謂,長友隆平這局可以胡四張牌。
“再贏幾把就下桌。”他心裏這樣想著,這一把似乎也勢在必得。
打著打著,對麵的主婦和邊上的小黃毛也豎了立直。
長友隆平摸到一張五萬,不是要胡的牌,打出。
這一張牌出去以後,桌上的剩下三個人的表情,都有了變化,一個在愉悅,還有兩個在狂喜。
“胡!”
“胡!”
“胡!”
幾乎是同一時間,三家都推倒了麵前的牌。
“立直一番,役牌白一番,一氣貫通兩番,混一色三番,寶牌三番。十番,倍滿!”
“立直一番,七對子兩番,寶牌兩番,紅寶牌一番,裏寶牌兩番。八番,倍滿!”
“斷幺九一番,對對和兩番,寶牌三番。六番,跳滿!”
這一張五萬,炮點三家,而且全是胡的高番。
長友隆平隻感覺天旋地轉,兩眼一黑。
“呀……”
而身上正冒黑氣的座敷童子,則是一臉遺憾,默默鬆開了長友先生的衣擺。
不關座敷的事哦,我剛剛已經提醒過你了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