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個類似於《蛇形刁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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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夜風清寒。
在慶豐鎮一貧民區的小院子裏,一個臉上滿是凝固血液的小女孩,蹲在地上。
她臉上凝固的血液,是鼻血,現在已經凝固了。
凝固的血液和淚水混在一起,把整張小臉弄得又髒又花。
不過,小女孩很明顯並不太在意鼻子被打出血,哪怕地上落了一大灘,她依舊不太在意。
她目光一直往屋子裏看,她更在意的是,屋子裏的人,是否消氣了。
——
屋子裏。
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男孩,約十二歲左右。
正處於沉睡中男孩,猛地一個哆嗦,一下子坐直起來。
男孩茫然的看著四周,嘴裏喃喃道:
“這是哪?”
破舊的屋子,簡陋至極的擺設,沒有任何的電器。
“這是哪?我怎麽睡在這?”
男孩剛想起身,忽然大量信息湧入腦海,大腦一下子無比漲疼。
許久——
“我我這是穿越了?”
男孩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剛才湧入腦海的大量信息,已經證明,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二十一世紀的地球。
這裏,是一個類似於民國時代的世界。
當然,區別還是很大。
這個世界,遍地都是武館。
男孩想起他曾經看過的香港功夫片元彪演的敗家仔、成龍演的蛇形刁手和師弟出馬。
這個世界,就有點類似於這些香港功夫片裏的世界。
穿越這種事,竟會發生在他身上,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忽然想起,在穿越之前,他一直在修煉胎息經。
這是家傳的氣功,據祖輩說,修煉胎息經可養生。
難道他的穿越,和胎息經有什麽關聯嗎?
男孩正胡思亂想,忽地聽到窗邊有聲響,他猛地朝窗邊看去,一個小腦袋猛地縮了下去。
看到那個小腦袋,他又想起了一些事。
在他還沒有占據這個身體之前,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剛剛打了門口的那個小姑娘。
為什麽打?
男孩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從繼承的記憶裏找到答案。
原來,男孩名叫胡鋒,是正風武館的弟子。
而門口那個小姑娘,名叫胡青雨,是胡鋒的親妹妹。
前不久,胡青雨被人欺負,便哭著來找胡鋒。
胡鋒於是去替胡青雨報仇。
但誰知那欺負胡青雨的人,雖也是個小屁孩,但家裏頗有些勢力。
胡鋒不僅僅沒能幫妹妹報仇,反而從此得罪了那些人。
那些人時不時的,就會帶人來正風武館打胡鋒一頓。
胡鋒這人,是窩裏橫。
他在外麵受了欺負,不敢惹人家,便忍著一肚子的火,回來打他妹妹出氣。
在胡鋒看來,都是因為胡青雨,才導致他惹上那幫人。
今天,胡青雨在街道上碰到那幫人,又被打了一頓。
胡青雨委屈的回來告訴胡鋒。
因為胡鋒是她親哥!
她想讓胡鋒替她做主。
但誰知道,胡鋒一聽,不僅僅沒替她出頭,反而狠狠捶了她一頓。
胡鋒動手,甚至比那些欺負胡青雨的人還下手,還要狠。
鼻子都被一拳打得血流不止。
而且,還一腳把胡青雨踹出了門外,不準她吃飯,不準她進家。
這些記憶,被男孩回憶起來,一時間,男孩竟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愧疚感和負罪感。
雖然說,打胡青雨的人,嚴格上來說,不是他。
但是,他現在畢竟占據了胡鋒的身體。
而且,胡鋒的記憶已經和他融為了一體。
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他就是胡鋒。
妹妹被外人欺負,胡鋒不敢惹外人,反而也跟著打他的親妹妹。
這讓男孩感覺慚愧至極,感覺丟臉至極。
隻有廢物!
才會窩裏橫!!!
男孩猛地站起身來,也顧不得穿鞋,跑到門邊,猛地拉開了大門。
這一下,將門外那個瘦小的身體嚇得一個哆嗦,透著黯淡的月光,那張小臉蒼白無比。
月下,那小姑娘率先伸出髒兮兮的小手,獻寶似地將握得髒兮兮的銅錢遞向胡鋒,道:
“哥!我今天撿到了一枚銅錢!給你買炊餅吃!”
小女孩臉上,淚水和血液已經幹了,髒兮兮的凝固在她討好的臉上。
她臉上,有討好的笑容,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胡鋒曾經打過她。
男孩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其實是局外人。
他的靈魂,已經漸漸的和胡鋒真正融為一體。
他,就是胡鋒,胡鋒,也成了他。
他想起了小女孩之所以惹上那幫人,是因為小女孩在街上討要到了五枚銅錢。
在寒風中,小女孩穿著破爛的襖子,蹦蹦跳跳的往正風武館走,她想把這五枚銅錢送給胡鋒。
而那幫人,卻堵住小女孩,要搶小女孩的錢。
這便是事情的起因。
說起來,小女孩之所以被欺負,還是因為他胡鋒。
愧疚,讓胡鋒有些難堪,他從喉嚨裏擠出:
“肚子餓了嗎?快進家來吃飯!”
而這平平淡淡的話語,卻讓小女孩一愣,她連忙道:
“哥,我不餓!我肚子不餓!!!錢給你!”
她還以為,胡鋒是因為她手裏的這枚銅錢,才對她態度大變的。
於是連忙小步子跑上前,將手裏的銅錢遞給胡鋒,嘴上還連道:
“哥,明天我再去馬行街要錢,那裏要錢可容易了。”
——
夜色已沉。
兩道人影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家裏趕。
正在院子裏站樁功的胡鋒,隔得老遠,便聽到了吵罵聲。
女人喋喋不休的罵著。
男人時不時的答應一聲。
胡鋒知道,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父母回來了。
他在這個世界的父母,都是工廠的工人,每天都需要工作到這個時候,才會下班。
十分辛苦!
胡鋒停止修煉胎息經,推開房門,回了房間。
他現在,還不知道怎麽麵對這個世界的父母。
雖然在殘存的記憶影響下,他已經漸漸認同自己的身份。
但是,畢竟還有前一世的記憶在,從情感上,他沒辦法這麽快就接受多出一個爹一個媽。
躺在床上的胡鋒,聽到腳步聲已經來到了院子裏。
一道人影透過窗戶朝胡鋒看了一眼。
女人壓低聲音罵道:
“趕快洗腳去睡覺,別打攪兒子休息。
我兒子練了一天武,已經很累了。
你這輩子活得這麽窩囊,別影響我兒子。”
緊接著,就是壓低聲音的,喋喋不休的碎罵。
胡鋒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隻感覺一陣壓抑。
他深吸一口氣,他不想過多考慮這令人壓抑的原生家庭。
而是將思路轉移到胎息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