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川提高警惕，潮濕的空氣中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來人的靠近。

    手電筒的光襲來，他不適的用手擋了下。

    “幹什麽的！”來人厲聲問。

    顧澤川踩著青色磚走了幾步，反問，“你又是誰？”

    “嘖，你這人，不是我先問你的麽？”

    聽聲音是個年邁的老者。

    顧澤川意識到什麽，“姚家和您什麽關係，為什麽這時候在此？”

    老人並沒有細看顧澤川，他關了手電筒的燈，黑暗中他的聲音染著遺憾。

    “這時候在這兒遇到，我們也是緣分，想必都是為了這裏的人。”

    顧澤川激動，“老人家，你知道姚家？”

    “何止是知道，當年我還伺候過姚老爺子呢。”

    “那姚家小姐呢？”

    老者沉默。

    顧澤川也意識到自己太心急，過早的暴露目的不是好事。

    “你也是衝著姚家小姐來的？”

    顧澤川抿了下唇，不知如何解釋。

    “小夥子，送你一句話，好奇害死貓。”老者歎氣，“這世上最遺憾的莫過於，心儀的得不到。”

    話說完，老者離開。

    顧澤川也沒追過去問，有些事他需要慢慢來，太著急別人隻會以為你有所圖。

    再者，這裏是顧霖森買下來的，他也怕那位老者是顧霖森的人。

    午後京都的某家餐廳。

    顧澤川在等候一個小時後顧霖森姍姍來遲。

    “你倒是沉得住氣，我以為你會不耐煩走了。”顧霖森嘲諷。

    “我現在是無業遊民，時間對我而言沒什麽含義，難得清閑，品一杯咖啡，看看風景也不錯。”顧澤川回擊。

    越是麵對敵人，就越要表現出淡定。

    顧霖森找來服務員，要了些吃食。

    “最近京都晉城兩頭跑，確實累啊。”顧霖森按了按眉心。

    言外之意就是，羨慕嗎，你這個大閑人。

    顧澤川顧著喝咖啡，等他先開口說那件事。

    獨角戲無趣，顧霖森也就不再說了。

    “阿川，我吃點東西。”

    “嗯。”

    顧霖森吃東西挑剔，差不多花了半個多小時，這期間，顧澤川一直在喝咖啡。

    如此沉得住氣，倒是讓顧霖森刮目相看。

    他就不好奇自己的身世？

    曝出他不是顧家孩子時，顧澤川從未主動問起過關於姚家的一切。

    是沉得住氣，還是冷漠慣了？

    “最近Ａ國戰亂不斷，生意不好做啊，我們顧家的版圖東擴也受阻了。”

    顧澤川還是沒接話。

    “阿川，回了京都準備做點什麽？”

    “怎麽，顧總想和我做生意？”

    顧霖森還是笑，那副虛偽的嘴臉顧澤川已經習慣了。

    “做不做生意咱們另說，跟我說說，Ａ國的這場戰爭你怎麽看，有沒有勝利的把握？”

    這個國度顧澤川是熟悉的，早年在晉城開展業務，有幾樁生意他專程到過Ａ國親自洽談，雖然那邊動蕩不安，但民風淳樸熱情，倒是很好接觸。

    他還有幾個Ａ國的朋友呢，偶爾還能聊上兩句。

    隻不過近年來Ａ國的戰爭越發慘烈，為此，顧澤川匿名捐過錢和物資。

    戰爭局勢他了解過，也有自己的策略。

    但他從未涉及過政治上的事，再者是他國之戰，他也僅僅有此想法。

    “幫我續杯，謝謝。”顧霖森吩咐服務員。

    吩咐完，他又問顧澤川，“沒關注過這件事？”

    “你似乎忘了今天讓我來的目的。”

    “嗬嗬。”顧霖森挑眉，“我當你真的不在意呢。”

    “你要是願意說就說，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我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人，就連自己的身世都不感興趣。”

    顧澤川垂眸，喝完最後一口咖啡起身，“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你的父親是Ａ國人。”顧霖森突然開口，“而且是Ａ國舉足輕重的人物，二十幾年前死於一場戰亂。”

    那是Ａ國早年的一場戰爭，死傷無數。

    顧澤川那時候剛出生，自然不知道，也隻是從人們口中聽說。

    聞言，顧澤川駐足，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我媽又是怎麽死的？”

    “你父親死了，你媽撐不下去，跟著走了。”

    “你不是說他是被我父親強迫的嗎，怎麽還跟著殉情了？”顧澤川不信。

    “誰說強迫就沒有感情了，你媽對你爸是暗戀。”

    “什麽亂七八糟的！”

    顧澤川不信，也不接受。

    顧霖森冷冷盯著他的表情變化，不做任何解釋。

    而顧澤川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他父母的事情沒指望顧霖森會全盤托出。

    奶奶呢？

    她是那個年代的人，肯定知道些吧。

    從咖啡廳出來，風亦揚打來電話。

    “阿川，程程自殺了！”

    顧澤川，“……”

    “你趕緊過來。”

    顧澤川是不願意去的，程敏芝和顧程程都不怎麽待見他，以前呢還以為是一家人，他對這倆人倒也尊敬愛護，如今最後一層紙捅破，這些人他就更不願意見了。

    “好，我先來看看情況。”

    到了醫院，顧澤川給傅景翊打電話。

    傅景翊在急救室沒接，顧澤川站在走廊口，看到程敏芝在偷偷的抹眼淚，顧霖森焦急的在走廊裏來回徘徊，很快，他的弟弟顧澤齊也到了。

    他們一家三口齊手並進，這一幕是顧澤川怎麽努力都插不進去的。

    他這些年的努力都是白費的！

    不多時，風亦揚從急救室出來，顧家人紛紛上前詢問。

    程敏芝哭成了一個淚人，不停的捶打風亦揚。

    要不是有顧霖森和顧澤齊在，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麽時候。

    父子二人帶程敏芝去隔壁休息，顧澤川這才陷身。

    他倒是意外，顧程程對自己都能下這麽狠的心。

    雖然從小到大兄妹關係冷淡，顧澤川自認為還是了解顧程程的，貪慕虛榮，吃軟怕硬。

    “阿川？”風亦揚雙眸通紅，動了動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程程沒事吧？”

    “命是保住了，但這麽一鬧，我和她就沒可能了。”風亦揚苦笑，“我一直以為她說不想嫁給我不過是玩笑，我對她好，幾乎每天都有給她寄禮物，女孩子嘛……”

    風亦揚仰頭，試圖把眼底的酸澀逼回去，“女孩子嘛，我一直以為寵她，寵她，狠狠的寵她就對了，誰知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