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鬱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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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安式微起早給父母拜年,雖然臉上一副歡喜的樣子,但是心裏始終想著昨晚的事兒。
“爸媽,新年快樂!恭喜發財,紅包拿來!”安式微磕了頭,攤開雙手激動地等著新年紅包。
胡亞清笑著刮著她的鼻子,語氣帶著寵溺,“新年快樂,快起來吧。”從包裏掏了一個紅包給她。
“昨晚你可是胡鬧了!”安易明正襟危坐,言語爽利。
“隻是逗長輩開心嘛。”安式微幹笑一聲。
“下次不許這樣了。”安易明說完把紅包遞給安式微,順勢握著她的手,一字一頓,“微微,爸爸希望你每天都能這麽開心。”
“嗯!”安式微重重的點頭,臉上含著笑,但心裏早已淚如泉湧。
“好了,我去煮點吃的。”胡亞清笑著起身,轉身後,眼神逐漸暗淡下去。
安式微昨晚沒有守著看春晚,吃完飯開始看重播。八年前其實看過,但就是想看,想嚐試找一下小時候本真的年味兒。
“沈騰?”安式微說完大笑起來。
“什麽事兒這麽好笑?這小品都還沒開始呢。”安易明疑惑地問。
“爸爸,你不覺得他自帶笑點嗎?尤其是他演的電影,都特搞笑。”安式微自顧自的在一旁嗬嗬大笑。
“他演過什麽電影啊?”安易明笑著問。
“他演的那個夏……”安式微驀地想起來他的那些電影還沒拍呢。抿了抿嘴唇,收回幾分笑容,“沒什麽,我好像認錯人了。”
安易明笑著搖頭,隨手剝了一個桔子給安式微。
三人正看著小品笑得合不攏嘴的時候,顧行止來給大人拜年,嘴跟抹了蜜似的,逗著安易明和胡亞清。
“安叔叔,我爸媽待會就來串門。”顧行止笑著說。
“好。”安易明溫和的說。
電視裏正在播放《因為愛情》這首歌。
顧行止拍手叫好,“微微,快看我的男神女神。”
“你女神這次好像沒發揮好呀。”安式微聽著歌,想起當時備受爭議的舞台事故。
“什麽呀,肯定是話筒的問題,這可不是我女神的水平。”顧行止噘著嘴,堅決維護偶像的形象。
“是是是,肯定是話筒的問題!”安式微無奈地笑了。
等顧行止父母到的時候,安家熱鬧了起來。
安式微給顧家長輩拜年,領了一個大紅包。
“安叔叔,我帶微微出去玩兒可以嗎?”顧行止看著安易明心情不錯的樣子,小心地開口問。
“胡鬧,微微的腳就是跟你一起去滑雪崴著了,你還帶她到處跑。”顧父皺眉,嚴厲嗬斥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顧行止撇著嘴,委屈道。
“顧叔叔,這不能怪行止,是我自己摔的。”安式微微笑著說,“滑雪本來就是一個很容易受傷的運動嘛!”
“爸爸,我已經好多了,可以出去的。”安式微跟安易明征求意見。
“真的可以嗎?”安易明溫柔地說。
“嗯,可以的。”安式微輕輕點頭。
“好吧,你們小心點兒。”安易明嘴角上翹,笑得溫柔。
“老安!”顧父皺著眉頭,還是想阻止。
“微微自己都說沒事兒,年輕人,坐不住的。”
“爸,你放心,微微要是走累了,我背著她。”顧行止拍著胸脯保證。
顧行止扶著傷者安式微出了門。
“你幹嘛一定要出門啊,我的腳其實還是有點疼的。”安式微看得出顧行止心事重重的樣子,所以順著她。
“真的疼啊,那我背你吧。”顧行止說完毫不猶豫地蹲在安式微麵前。
安式微輕輕把她拉了起來,“哎呀,沒事兒,走一會兒沒關係的。”
兩人默默地走在路上,片刻後,顧行止停了下來,蹲著抱住自己,兀自哭了起來。
安式微愣在原地,轉身看著痛苦的少女,隨即陪她哭,兩人戲劇性地在巷子裏比誰哭得更大聲。
當時安式微並不想哭的,但是被顧行止帶動著,自己也憋不住了。她大概猜到是什麽事兒惹得這個大小姐心情不悅。
顧行止紅腫著眼好奇地盯著安式微,“你幹嘛也跟著我哭啊?”
“我腿腳不方便還要陪你出來玩兒,太難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哄你開心,太難了!。”安式微仰頭裝作痛苦的樣子。
“對不起嘛,我就是心情不好。”顧行止帶著哭腔,呼哧著鼻子。
“那這樣吧,我帶你去逛逛,沒準兒心情就好了。”安式微遞了一張紙巾給她,蹲下來摩挲了她的秀發。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美人,誰能不憐愛呢?
安式微一個電話把安承衍叫了來,叫他來自然是當安式微的人肉轎攆。
安承衍雖然心裏不情不願,好在有錢拿,夠他泡幾天網吧了。
“我們幹嘛來公園啊?”安承衍努了努嘴。
“來幫你顧姐姐釋壓的。”安式微趴在安承衍耳邊低聲說。
“可這裏沒有什麽可以幫她啊?”
“那不就是嘛!”安式微說。
安承衍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群人圍著,不知道在玩些什麽。
正經玩遊戲的人很少,看熱鬧的人倒是挺多的。
“就玩這個?”顧行止哭喪著臉,顯然很嫌棄這個套圈遊戲。
“蜘蛛,你也知道,遊戲廳都關門了,咱們能玩兒的就隻有這個。”安式微哄著。
“好吧,這個也能轉移我的注意力。”顧行止長呼了一口氣,“老板,我要50塊的圈。”
“蜘蛛,那邊那邊,那個橘色。”安式微盯著自己喜歡的顏色看,慫恿著顧行止套。
顧行止浪費了快20個圈了,都沒有套到那個橘色玩偶,一下子沒了耐心,生氣地說“剩下的給你,我不套了。”
安式微把她拽了回來,好言好語勸說“誒,蜘蛛,你要不套最近的,過來嘛,就套最近的。”
顧行止還是堅持著把剩下的圈套完,最終還是收獲了兩個娃娃。
“心裏是不是還是不順暢?”安式微拿著娃娃逗她,但她依舊垮著臉。
“嗯!”顧行止點點頭。
“那個怎麽樣?”安式微指著不遠處的氣球攤,“把討厭的人當做氣球,然後把它……”嘴裏說著話,手指也配合著逐漸攥緊。
“好,就玩那個!”顧行止跟著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狀。
顧行止小跑過去,大聲喊道“老板,先給我100塊的。”
真是有錢人,出手真是闊綽呀!
“安承衍,去買點喝的。”安式微給了安承衍一點錢,指揮著他去買奶茶。
安式微在一旁默默看著齜著牙拿槍掃射著氣球,光看就很解氣,心裏癢癢,也拿了十顆釘。剛裝完,就聽到後麵傳來的救命聲。
一個穿黑色外套的少年推著安承衍,接二連三的推搡,直到後麵再無退路。
安式微趕緊一瘸一拐地趕過去。
那少年撐圓眼睛,眼神狠厲的盯著安承衍,拽著他的領口,握緊拳頭準備打他。安承衍竟不敢還手,雙手交叉護著自己,嘴裏還一個勁兒的道歉。
“住手!”安式微大吼了一聲,安承衍趁少年分心的時候跑到安式微身側。
“你丫誰呀,多管閑事。”少年痞裏痞氣,咧著嘴。
“我是他姐。”安式微拖著槍,站到安承衍的前麵。
“嘁,還是一個瘸腿的姐。”少年手插著口袋,不屑地看著她。
“你為什麽打他?”安式微眯著眼,眼神變得凶狠起來。
“你弟弟走路不帶眼睛,把老子的新衣服弄髒了,你們必須賠給我新的。”少年輕狂的模樣倒像是混混。
“明明是你撞我的,安式微,是他撞的我。”安承衍拉著安式微的帽子,十分委屈。
“我弟弟是個老實人,他說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而且,你剛剛還準備打他呢。”安式微一字一頓,底氣十足。
“老子說什麽就是什麽,今天你們賠也得賠,不賠也得賠!”少年嘶吼著,擺明就要訛人,慢慢靠近安式姐弟。
“你站住!你準備現在就動手嗎?”安式微舉著槍,厲聲喝道“我告訴你,後麵可是有監控,大不了初一咱們就去一趟警察局,到底是我弟撞你還是你撞我弟,相信警察同誌看了監控就知道了。”
少年往後看了一眼,果然有一個監控開著。
得知自己理虧,少年讓了一步,“不賠衣服也行,他得跟老子鞠躬道歉。”
“安式微,是他撞的我。”安承衍不服氣,噘嘴喘著粗氣。
“看樣子我弟不願意,但是我也不會代替他向你道歉。”安式微看著槍,想到一招,指著氣球攤,“這樣,我們玩個遊戲,你要是贏了我,我就跟我弟一起跟你鞠躬道歉,你覺得怎麽樣?”
“那你輸定了,這個可是我的強項。”少年嘴角上揚,不以為意。
“安式微,你瘋了,你從來不玩這個的。”安承衍僵著臉。
“這有什麽,輸了大不了好好跟人家道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式微拿著槍回到氣球攤。
“對了,弟弟,要是你輸了的話怎麽辦呢?”
“我會輸?贏你,小意思。”少年咧嘴笑。
“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安式微咬了一下唇,懶洋洋地說著。
“那你想怎麽樣?”少年懶懶地靠在桌子上。
“你輸了,你得跟我弟鞠躬道歉,要是我輸了,我們姐弟倆跟你鞠躬道歉。”安式微看少年有些猶豫的樣子,勸說道“你又不虧。”
“好,成交。”少年答應。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再說這麽多人看著,我也不信你會食言的。”安式微故意大聲說話,跟看熱鬧的人起哄。
少年以為她虛張聲勢,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
兩人以十顆為賭注,中得多者勝出。
少年確實如他所說,十顆中了八個氣球,安承衍在一旁臉都黑了。
安式微拉伸著身體,不急不慢地拿起槍,瞄準著目標,低眸思忖片刻,嘴角微揚,第一發故意沒中!
安承衍抓狂著,那個少年臉上含著笑,十分得意。
安式微望了少年一眼,隨即轉過頭去,表情嚴肅起來,屏氣凝神地注視著氣球,手心開始冒著汗,咽了咽唾沫,最後,快速開槍結束了遊戲。
“安式微,你這麽厲害的啊。”安承衍激動地衝過去抱著她。
“弟弟,你輸了。”安式微禮貌地笑著。
少年守信跟安承衍道了歉,尷尬地逃離了現場。
突然傳來一陣笑聲,從看熱鬧的人群中走出兩個人來,領先的少年笑著說“看不出來我們微微挺護短得嘛。”
安式微看了他一眼,不由鬆了一口氣,“是呀,畢竟我是他姐,當然得護著他了,能欺負他的隻能是我。”
安承衍本來滿懷欽佩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對了,你們兩個怎麽也在這兒?”安式微詫異。
蘇歐住的地方離這個公園很遠,就算逛公園也不該選這麽遠的一個。
“是我叫他們來的!”顧行止一臉生無可戀,耷拉著腦袋,“我還是心情不好怎麽辦?”
安式微看了看顧行止那邊的氣球攤,場麵一片狼藉,要是有個人當靶子的話,應該早被打成篩子了。
兩個少年一頭霧水。
“你們陪我去唱歌!”顧行止說完,怒氣衝衝地拉著安式微往前走。
“我就不去了吧,這車也坐不下呀。”安式微想尋著機會溜走,畢竟這個大小姐唱歌時候的瘋癲狀態自己是知道的,二十幾年的經驗所得。
“小承衍,你乖,你自己去玩兒好嗎?”顧行止撇著嘴請求。
安承衍早就不想待了,瘋狂點著頭,沒等安式微反應過來,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誒,安承衍!”安式微苦笑,“他走了,誰背我回家啊?”
“這不有我嗎?”顧行止粗魯的把安式微摁進出租車裏,“再不濟,這還有兩個大男人呢。”
ktv內顧行止一枝獨秀。
“誰能告訴我,她是怎麽了?”看客蘇歐問。
“別問,問就是女生總有那麽幾天心情不好。”看客安式微回答。
顧行止仰天長歌,與台下的觀眾互動,“這邊的朋友你們好嗎?”
安式微配合地揮舞著搖鈴,攛掇著身旁兩個人助興。
顧行止嘶吼了一陣,突然停了下來,用麥克風大聲說“不行,我要喝酒。”
“你不能喝酒。”安式微瞪圓眼,大聲阻止。
“我要喝!”顧行止在原地使勁跺著腳,耍無賴,指著台下的人,命令道“你們三個也要陪我喝!”
“不行,你們還未成年呢,不能喝酒。”安式微上台試圖去搶她的麥克風。
“你不也是未成年嗎?”顧行止指著安式微,問道。
“呃……是呀,我當然也是未成年了,所以不能喝酒。”安式微訥訥地說。
不能做什麽就要做什麽,當代年輕人堅信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叛逆是向父母抗議的最好的方式。
顧行止酒量真的差,兩瓶酒一下肚,人就站不穩了,沒了精神頭,倒在沙發上,嘴裏一個勁兒的說胡話。整個世界都清淨了許多,誰知兩個少年就誰背顧行止吵了起來,因為誰都不想背一個酒瘋子。最後隻能猜拳決定,輸的人背。
等出租車到達目的地,薑雲峰不情不願地背著顧行止跟在安式微身後。
車到不了巷子裏來,離回家的路還有一段距離。安式微忍著痛,捏著大腿,腳上仿佛拖著重物,舉步維艱。
蘇歐驀地在她麵前半蹲弓著身子,拖了她的左手臂,把她馱上自己的背。
薑雲峰看到了在身後罵罵咧咧,蘇歐以安式微腿傷行動不便懟了回去,薑雲峰才老老實實閉了嘴。
安式微的手臂搭在蘇歐的肩上,臉偶爾會碰到蘇歐的頭發。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柑橘的香味,安式微偷偷聞著,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一路上愣是沒開口說話。
到安式微家門口的時候兩個女生才被放了下來,安式微扶著迷糊的顧行止,沉吟片刻,微笑著開口“今晚謝謝你們了,你們早點回去吧。拜拜。”
安式微看著兩個少年下了樓,在陽台靜靜看著他們走遠了才去敲門。
“還好,你當時贏了我。”薑雲峰解頤,喝了一口啤酒,凝視著不遠處玩猜拳的兩個歡快少女,“否則我現在可能要打你。”
“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吧。”蘇歐抿嘴淺笑
------題外話------
我是沈叔叔的粉絲,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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