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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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悅楚細細的想了想,那眼中仿佛宋合歡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悉數盡現。
“合歡……”他喃喃。
就算是輸了少太尉的稱呼,贏得了宋合歡——
他是千萬個願意的。
隻見這抹堇色衣衫的男子最後粲然一笑“母親,沒有任何一件東西,比宋家的女兒還重要。”
當方悅楚吐出這句話的時候,方太尉還是略微吃驚的,她從未想過方悅楚竟然這般的癡情,若依了他所說,這方悅楚,當真是有些方太尉少時的模樣的。
“好,悅楚,你話既然出了,便是駟馬難追。我這就去找宋太傅提親,過幾日,我們就將此事給辦了。”
方太尉的麵容之上終於是浮現了些許的欣慰,比起悅秦的不省心,比起若是悅秦背著輿論嫁入宋府——
換一個兒子未免不可。
……
宋府之中,也不知怎的,竟生的如此平靜,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今日,宋太傅在朝堂上彈劾某位大臣成功,當真兒是高興了一把。
宋合歡也是會審時度勢,見宋雙心情愉悅麵帶笑容,便帶了兩咥糕點,去找宋雙好生聊了聊。
“方太尉到。”
兩人在正義殿談的正是興起。卻是聽見殿外的小廝高闊一聲,宋雙麵容上的笑容便是立刻凝固了起來。
“母親,怎麽了?”
宋合歡倒是親昵,她輕輕地給宋雙一連剝了好幾個核桃,並且悉數喂到了宋雙嘴裏,這才得空柔聲問了一句。
“方家二公子出了這樣的事,怕是這方太尉是要跟我商量讓如意拎這雙破鞋。”
宋雙倒是看的明白,直接跟著宋合歡點了出來。
“母親,倒也不能這麽說,方家二公子的那晚,也僅僅是輿論使然,那夜究竟發生了什麽,也是不得而知,而且嫡姐姐和方二公子的關係那般好,母親怎麽能說是破鞋呢?”
宋合歡雖表麵是這般說,但是那細碎的肢體動作,還是充滿了戲謔與嘲笑的意味。
“合歡,母親老了,真是不能了解你的想法。”
宋雙倒是和藹地笑了笑,這才想起來方太尉已經在門口等了許久,連連擺手讓方太尉進來。
方太尉倒不是斤斤計較這些東西的人,她慢慢地將身子探了進來,夾著討好的笑容,卻是看見這正義殿之中宋雙和她的女兒的微笑。
“方太尉,您今日怎麽有如此情趣,來探探我宋某啊。”
宋雙眼眉彎彎,這位朝堂之上井水不犯河水的方太尉也是尷尬的笑笑,然後擺了擺手——
這身後瞬間上來了幾位小廝,擔著個巨大的擔子,擔子之中,卻是上千上萬的金銀珠寶。
“這是何故?”
還未等方太尉說話,這宋雙便啖了一嘴。
“宋太傅,您也知道,您女兒”
“合歡。”
方太尉話還沒說完,宋太傅一聲厲言便將方太尉的話打斷——
不錯,她看見宋合歡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正撲閃撲閃地盯著她呢。
宋合歡聽見自己母親對自己下了逐令,想了想,也確實自己不適合呆在這裏,便蠻不情願的退了下去。
等到宋合歡走後,宋雙這才示意讓方太尉說話。
方太尉在這宋府之中,還未怎麽張嘴,便被打斷了兩次,當真是吃癟極了。
不過為了自己的兒子,苦一苦,吃吃癟,也沒什麽了。
“是這樣的,方某自知不孝的兒子出了這說不清的事情,自知二兒子已然不配再進宋家的大門……”
方太尉謙遜地看著宋雙,宋雙一雙蛇蠍嫵媚的眼眸眸光一轉“所以?”
“這,方某的嫡子方悅楚,說是對宋家的嫡小姐一見傾心,比起悅秦,那是更加的願意嫁入宋府。”
方太尉笑笑。
宋雙聽到這裏,也是笑笑“你這倒還有趣,竟然臨時換人了去?”
“這,方某也不願意破壞我們兩家之交,隻能是出此下策,還望太傅同意?”
方太尉原就是和宋雙平起平坐,為了方悅楚的事情,竟然如此的卑微。
她就是一個小小的,教教皇女的文官,再怎麽比?怎麽能比過她這能夠喝令千萬載德兵的太尉!
就因為她生了兩個寶貝女兒嗎?
方太尉愈想愈氣,宋雙倒是眼尖,她也明白什麽叫作見好就收。隻見宋雙招了招手,灰姑便輕盈出現在宋雙的身後。
宋雙沒有說話,灰姑卻是獨個來了句“太傅,我就給您收下了。”
宋雙審了審灰姑,便同意了。
“其實,哪個兒子,哪個女兒,我都是毫不介意,方太尉,主要是,您這個兒子,要絕頂絕的……”
宋雙輕輕地瞥了方太尉一眼,方太尉便自知是個什麽情況。隻能是允諾了一聲。
……
正義殿門外,倒是也不清淨,這蒙著眼的裴姚偷偷地站在某根柱子的後麵,將這些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聽清楚了之後,這裴姚倒是下半張臉更加的詭譎,她三步並作兩步地朝著書勤閣走去——
這幾日的摸爬滾打,早就練就成了輕車熟路。
“小姐!”
宋合歡坐在書勤閣內倒是個閑散,她慢慢地抿了口茶,慢條斯理地對著裴姚吐了句“可是打探到了什麽?”
“小姐。”
那裴姚的語氣淡定的可怕,然而從裴姚口中說出來的話,就變得異常地可怖。
“這方太尉,不打算將二公子指給宋如意了。”
裴姚麵無表情,這稚嫩的臉龐上已然是冷漠與殘忍,她就宛若沒有活的氣息一般,微弱的吐出了這麽一句。
“哦?是要退婚了?”
宋合歡饒有興致地看了看裴姚,裴姚以一條深藍色的粗布護住了自己已經空洞的雙眼,但是那張嫩唇,仍舊是無任何表情的一開一合。
“不,是要將那嫡子指給宋如意。”
“什麽?”
“是的,嫡子。”
裴姚仍是麵無表情。
“荒謬!”
然而就在此時,那宋合歡手中的茶杯卻是啪嚓一聲摔碎,那茶水碎在地板上,倒是濺出了不一樣的花色。
“那嫡子,可是方悅楚?”
“正是。”
宋合歡恨恨,將自己的腳輕輕地玩弄著那碎成渣的茶杯,眼睛確實咕嚕嚕地互轉,轉著轉著,便是看見了一旁候著的白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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