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紅毛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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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僵在吞噬血肉的時候也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變化,在鱷龍的身軀啃咬下去大半的時候,它的身體肉眼可見地鼓脹了起來,而且那一身黑色的毛發,也漸變成了紅色,而且越長越長,直至遮蔽了全身的皮膚,看起來就像一頭紅色的猩猩。
弈天略感訝異,在前後幾分鍾的時間裏,這頭僵屍的氣息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一開始剛才青銅棺中爬出來的時候,它的生命體階約在成熟體的初期,但是隨著它的不斷進食,這具成熟體的鱷龍屍身被它吞下去大半的時候,它的生命體階明顯已經達到了成熟體的末期,而且氣勢仍在以緩慢的速度攀升。
弈天有點按捺不住了,再吃下去要是吃出個完全體出來就作繭自縛了。一頭完全體的僵屍再加上四頭食屍鬼,那對付起來就有點吃力了。
一念及此,弈天張開雙眼便從隱藏的彎道後電射出來,奔馳的過程中腰間的死侍寒光出竅,先發製人,一道刀氣便朝著撲在屍體上的僵屍腦門射去。
幾乎在弈天移動腳步的刹那,完全體的霸道氣場釋放出去,紅毛僵屍立刻就抬起頭來,一對血紅眼珠盯著地道的出口,它的臉上掛滿了血漿,發怒的樣子猙獰恐怖。一道刀氣率先衝黑暗中飛射出來,噗嗤一聲就射入了它的肩頭,四頭食屍鬼頓時作鳥獸散,或沿著地麵,或攀上牆壁,飛快地鑽入了另一頭的那條地道中。
下一瞬弈天的身形便從黑暗中躍了出來,他從半空中躍下,手中死侍寒光四射的刀鋒迎頭砍下。紅毛僵屍暴起反撲,雙爪揮出,迎頭便衝了過來。
這畜生完全是以傷換傷的打法,照這個去勢,弈天的武士刀斬在它的頭上的時候,僵屍的利爪也會刺在弈天的胸口。這樣的打法對於弈天來說就有些吃虧了,一進入這墓穴就負傷的話無疑會加重後麵的負擔,畢竟還不知道這墓穴連同著何處,後麵又會遇到什麽。隻從這幾頭食屍鬼一會就消失在地道中毫無動靜這一點上,就可見後麵還有著不短的路程。
一念及此,弈天麻利的一個翻轉,身軀旋轉飛快地避開了僵屍的雙爪,但是死侍的刀尖依然精準地挑在了僵屍的胸口,留下了一道明顯的血痕。紅毛僵屍看起來防禦驚人,鋼毛交織起到了很好的防護作用,死侍已經是出了名的鋒銳,鱷龍的頭顱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斬下,看似雲淡風輕的一劈一斬實則鋒芒過人,但是砍在紅毛僵的身上依然隻是浮現出一道血痕。
一擊過後,紅毛僵撲空,弈天落在了它的身後,下一瞬,弈天搶先轉身,同時又一道淩厲的刀氣向後斬出。這一道刀氣被弈天灌注了更大的力量,斬出的時候依稀卷動了周圍的氣流,而這時候紅毛僵才剛剛回過身來。作勢就要撲出的時候,它就對上了迎麵而來的死侍刀氣。
哢擦一聲脆響,紅毛僵的左手一截手臂就掉在了地上,但是它似乎毫無痛覺,仍舊不管不顧地朝著弈天撲來。
弈天見狀連忙向後飛退,飛退的過程中死侍的刀尖抵在紅毛僵的胸口。刀尖上竟迸射出一陣火星,紅毛僵仍在朝前撲來。
紅毛僵不斷欺近,弈天見單靠刀術無法輕易斬殺它,飛退的過程中,一邊用死侍抵住它,另一邊左手迅速凝結出一顆碩大的火球。火球一出現成形,弈天立刻將它推出按在了紅毛僵的胸口轉,隨即利用反作用力,身形淩空一個倒翻,拉開了一段距離。
下一瞬,火球轟然炸裂,不管不顧隻管進攻的紅毛僵就被火球爆炸產生的威力掀飛了出去,轟然撞擊在了青銅棺上,煙塵四起。
在塵埃中紅毛僵站了起來,胸前的紅毛焦黑一片,胸口已經被灼傷,而它似乎仍有活動能力,隻見它一手抓起一旁的青銅巨棺的棺材蓋,朝著弈天就扔了過來。重達數噸的青銅棺蓋就被它抓在手裏朝著弈天扔來,浩大的聲勢如狂風呼嘯而來,弈天見狀向後仰倒背部幾乎貼到了地麵,巨大的棺材看看從他的頭頂掠過,刮起一陣狂猛的風息,下一秒轟然一聲巨響就潛入了牆壁之中。壁畫應聲炸裂,整個地窟各處灰塵嘩嘩地掉落下來,不少地方甚至有拳頭大小的石塊從牆壁上崩落下來,聲勢可見一斑。
塵埃還未散去,弈天就感覺麵前的煙霧中一陣腥風狂猛撲來,接著一個陰影極速逼近。這點他自然早有防備,身形飛速地向上一躍,淩空翻轉的過程中,交織出兩道十字刀光,居高臨下向著下方的陰影籠罩而去。
噗嗤噗嗤接連連聲脆響,兩道刀光不偏不倚地斬在了陰影上。與此同時,弈天落到了陰影身後,甫一落地,他就朝著那團陰影接連射出了三顆火球。
嘭——嘭——嘭——一連三顆威力驚人的火球轟擊在煙塵中的那團陰影身上,接連將它轟到了牆邊。下一瞬弈天的身軀穿透塵霧,飛快地欺身上前,隨即一腳就將它踹到了牆根。這一腳弈天感覺就像是踢在了銅牆鐵壁上,腳底甚至隱隱都傳來陣痛,於是他又奮力補了一腳,將紅毛僵的身軀嵌入了牆壁中。
塵埃散去,弈天麵對麵望著近在咫尺的紅毛僵的麵容,猙獰的麵孔上血肉模糊,血紅的雙目中兩點烏黑的瞳仁仍飽含著怨毒,下一秒弈天近距離將死侍抵在了它的脖子上,用盡全身的力氣咬牙擁力地一抹——
“喝!”在弈天的大喝身上,一顆頭顱應聲而下,隨即蓬勃的血光噴湧而出,迅速染紅了那一麵牆壁,牆壁上的壁畫都被流淌下的血水覆蓋。
接著,弈天從牆根後退兩步走了出來,與此同時身旁噗通一聲紅毛僵的頭顱掉落在了地上,腥臭的血水立刻在地麵形成一個小窪。麵前紅毛僵魁梧的肉身沿著牆根緩緩滑落在地,在這個過程中它的身軀不斷幹癟,肉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滿身的紅毛也迅速褪去,不一會兒就像一隻瘦小的無頭猴子一樣縮在了牆角,一動不動,已然死絕。
弈天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提刀走到了敞開的青銅巨棺跟前,向裏張望了一眼,內裏空無一物。繼而他又掃了一圈四周,見沒有什麽異常,目光定了定,落在了麵前的地道上。
他站在入口處望著幽深黑暗的地道一眼,目光中映出寒光,隨即握刀走了進去,死侍上流淌下來的血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麵。
走在黑暗的地道之中,他的目光微微發亮,沒有點燃火焰,就憑借著完全體獨有的目力已經能夠依稀看見周圍的環境。他的心頭忽然生出一種冷酷殺伐的感覺,呼吸變得快速,腳步也變得鏗鏘有力。啪嗒、啪嗒、啪嗒,隨著他的腳步,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巡視,極為渴望迎麵躥來其他可堪一戰的魔物。這種感覺極為奇特,令人喉頭發熱血脈噴張欲罷不能。手中的死侍就像是飽飲了鮮血的癮君子,在吸飽了鮮血之後,仍在渴望著屠戮,刀刃微微震顫,發出一聲聲歡快的低鳴。
這種殺伐的**不知不覺侵襲了弈天的靈智,而他仍沉浸在與紅毛僵的戰鬥中餘怒未消。
在他行走的過程中,一絲絲烏黑的氣息慢慢從他的背後升騰出來,黑霧繚繞,漸漸匯聚成惡魔黒翼的形狀。惡魔的陰影籠罩在了他的身上,霧狀的黒翼緩慢地舒展著。
而這些弈天全然沒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覺中,心魔烏黑的觸手已經纏繞上了他的心髒。
他即將迎來躋身完全體之後最大的挑戰。來自於靈魂最深處的挑戰。
地道越往裏走,越感覺陰寒,迎麵而來一股淒涼的寒風,帶著刻骨的寒意。幾頭竄入地道的食屍鬼已經失去了蹤跡,但是仔細聞的話,空氣中還殘留著它們所特有的血腥味,其中夾雜著腐臭。
地道的四周描繪著各種各樣的壁畫,但是這些壁畫大多已經在歲月的侵蝕下不成形狀,隻留下一些紅的或黃的殘缺的圖案,難以辨別出原來描繪的內容。
前方很快出現了岔道,兩條岔道一左一右擺在弈天的麵前。
從痕跡看,之前那四頭逃竄的食屍鬼是鑽入了左邊的地道中,但是弈天又不想錯過另一邊的地道,畢竟這關係著最後能夠找到一座城市。於是站在岔路口,他將暴風雪放了出去。
暴風雪對此似乎極為不情願,打著哈欠順著弈天的胳膊上遊了下來。無奈,弈天隻有佯怒瞪了它一眼,它這才一溜煙轉進了右邊的地道中。
弈天走近了左邊的地道,光線到了這裏已經極為昏暗了,伸手不見五指,以弈天現在的目力雖然能夠看清大概的輪廓,但是為了避免錯過一些重要的細節,他還是在掌中點亮了一簇火焰。在這種狹窄的地方,升起一顆日輪顯然是實現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