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昭愣愣地看著老頭，眸光中盡顯恐懼之意，她根本想不到老頭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你……不要過來！”

    沐昭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事，而如今，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她不知所措，估計會在那老頭朝她撲過來時，直接動手反抗。

    她警惕看著那老頭。

    老頭對上她的眸子，沒有任何異樣的光，反而，歎息了一聲。

    “唉，何必呢？”他有些遺憾似的。

    那一刻他看著沐昭，走前了兩步，沐昭心裏膽怯著，攥緊被角，等他何時上來，就反擊。

    但他走過來後的那一刻，坐在了木椅上，然後沉沉歎息。

    “不用怕，我當初會買你，是因為看你的麵相不一般，便決定帶你離開那。”

    陸老爺說著，又道:“在陸家，沒人陪我說話！我老了，兒女不孝順，這偌大的屋子，就剩我一個人，太孤寂了。”

    實際上，陸老爺隻想有個人可以陪他說說話罷了。

    她以為被賣到這是陪睡的。

    可沐昭抿了抿嘴，靜靜看著陸老爺。

    即使他表露的神色讓人毋庸置疑，她也不敢相信他。

    經曆的那些苦痛，以及那軀體的記憶讓她不再相信，遇到危險，便會伸出利爪或者齒牙反抗所謂的惡意或者敵人。

    可那些所謂的勢力、刻薄、折磨已經把她的爪牙給磨平了，爪牙已不再尖銳。

    剩下來的，都是那所謂的可憐，無奈和屈服。

    像極了被屈打侮辱過後的卑微的幼獸。

    看沐昭半晌沒有回應，陸老爺看著她，問道:“你相信我說的吧！我要是對你動手早就動手了！”

    沐昭聽後，覺得他說的也的確很對。

    以她這樣的狀況，要動手又豈會等到現在？

    她“嗯”的一聲之後，保持最終的沉默。

    “你不用這樣折磨自己，再怎麽樣也是對你自己不好，你想想如果你的腿就被你這樣弄瘸了，你以後豈不是後悔莫及？”

    老頭說到這，又道:“你現在還年輕，知道嗎？”

    說完，不等沐昭說什麽，他就出門把房門關上了。

    沐昭低下頭看著被自己那條快好了的腿，硬是看了許久，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也許陸老爺說的對，她沒必要這麽做。

    時間一日過一日，沐昭腿好後便留在陸家幹活，陸老爺買她確實如他所說，隻是讓她幹活，而更多的時間便是陪著陸老爺聊天。

    這樣的好日子並不長久，沐昭好不容易體會到的溫暖和安逸。

    開始崩塌了。

    一個月半，陸老爺突然就生了惡疾，明明是一個精神飽滿，身強體壯的老頭，一下子變成個病懨懨躺在榻上的病人。

    咳嗽聲是她最常聽的，沐昭時常端著熱水木盆給陸老爺擦臉，送飯喂飯。

    相處這麽久，沐昭已經把陸老爺當作自己的幹爹那樣對待了。

    所以這些事情，於她而言，也就這樣理所當然。

    陸老爺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他看到了沐昭在那洗毛巾，他動了動嘴唇，幹啞道:“沐昭……”

    “怎麽了，陸老爺？”

    “我……”

    陸老爺動了動身子，想要起身，卻被沐昭製止住了。

    “陸老爺，您有什麽想說的，躺著說就好了！”

    “去幫我買藥吧！這是藥材的藥方，照著去買藥……”

    話出來，他遞給沐昭一張紙來，之後忍不住咳嗽，咳得喘不過氣，許久才停下。

    沐昭接過藥方，不是很能看明白，眸子堅定，應道一聲:“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