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大老爺們已經喬裝打扮後，都是衣衫襤褸，肮髒淩亂，沒副正常人有的樣子，一張張臉盡是泥巴煙灰，發絲淩亂如揉亂的粗織線，分不清頭尾，混成一團。

    裝著愈發過分，頹廢不堪，愈是能弄比大錢來。

    甚至有些更為誇張，附根拐杖，扮成老弱病殘之人，柄著一個破碗去的城都街上乞討。

    沐昭看著安子鴛和李大娘給他們塗妝，邁著緩慢的步子上前，她不太想那樣。

    他們是乞丐嗎？

    也許他們隻是窮人，但戴著“乞丐”的帽子混口飯吃罷了。

    丐幫弟兄紛紛散了，留下她最後一人。

    小包子屁顛屁顛跑了過來，睜著那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軟酥的嗓音喊著，“姐姐，到你啦！快點吧！”

    沐昭頓了頓，她看著年輕稚嫩的孩童，甘願如此，抿著嘴已不知如何回話。

    可在丐幫能做什麽？

    她不能白吃白喝，總要出點力，幹點活，賺點錢。

    這個偌大的丐幫，實在太難支撐了。

    安子鴛的眸光早已落在了她的身上，簡簡單單的那麽幾眼，就將她麵部所有的想法都清清楚楚猜透了。

    “不情願可以離開這裏，反正說句實話，就是不喜歡你！早點離開還少給丐幫添麻煩，省的什麽事都替你想，浪費大夥的掙的飯錢！”

    李大娘連忙道:“阿鴛瞎說什麽呢？”

    “大娘，這是實話啊！丐幫難混，米糧不多，她又不幹活，丐幫怎麽維持，更何況她那個樣子，根本就是嫌棄嘛？”

    “她不喜歡這裏為什麽不讓她離開，不出點功勞，憑什麽在這混吃混喝，我們丐幫本來就艱難了，什麽時候吃飽過，現在多她一個人，我們就更貧瘠了！”

    李大娘一時無話，隻是連連歎息。

    “你說的對！”沐昭承認。

    來到這裏吃了一頓，就知道這裏現在的處境。

    可她並沒有安子鴛所想的那樣，混吃混喝。

    “但我沒打算混吃混喝，我很明確的告訴你，甚至所有丐幫的人，我不願意去乞討，我寧願打雜，靠能力掙錢。”

    然而，安子鴛卻緊抓住她話中的某個詞，“你看你都親口承認不想去乞討，就是想蹭吃蹭喝嘛！”

    接著嘲諷笑了笑，“想蹭吃蹭喝就直接說，幹嘛說得那麽婉轉，冠冕堂皇的？”

    沐昭神色平淡，沒有絲毫慌張和落魄。

    “別把我說的話理亂意思！”

    她接道:“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我有手有腳，沒有殘疾，什麽不可以做？為什麽要去乞討？”

    這番話把安子鴛怔住了，連著一旁沉默許久的李大娘。

    “你……你什麽意思？我們連勢力都沒有，去做其他的，隻能被欺負！”

    “難道乞討就不會被欺負了嗎？你們甘願一輩子這樣，過著這樣的日子，隻能喝上一碗白粥，還有一點白菜或者蘿卜幹，不想吃飽喝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這裏所有的人，沒有誰是天生的乞丐。

    也沒有誰願意忍著嘲諷和唾棄，為了那麽一兩文折腰跪下，嬉皮笑臉，擦淨路過人的鞋麵。

    為溫飽甘願一輩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