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活生生把她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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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子鴛急得快要掉眼淚了,手一直拉著沐昭的胳膊,不知所措。

    安瑜璟出門,她根本攔不住,那時,他離開堅決,氣勢洶洶。

    她不是很清楚知道安瑜璟手持菜刀出門到底要做什麽,隻知道,那是他用慣的武器,雖不知他為何一定要用一把舊菜刀……

    安瑜璟攜著一把菜刀出門,一定有一場腥風血雨要發生。

    沐昭不知道是不是這番,可那時,曾在陳地主的宅子裏發生過一次。

    沐昭看向安子鴛,安慰道:“阿鴛,你先不要急,還記得其他消息嗎?”

    聞言,安子鴛咬著下唇,她急急忙忙道:“其他我不知道,我就是見安哥哥拿著菜刀出門,叫他他也不應。”

    固執堅決時,安子鴛也是攔不住他的。

    沐昭斟酌片刻,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瞪大了眸子。

    “不好!”

    “什麽……?”

    安子鴛不解看著沐昭,眸中帶著許些狐疑,然而沐昭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解釋了,當即鬆開安子鴛的手,匆匆忙忙的出門。

    留她一個人一臉不解看著,在原地發愣。

    走得匆忙著急,她幾乎什麽也沒帶。

    不過也沒關係了,她沒打算殺進茶館,更何況她也沒這個能耐。

    擔憂的,不過是安瑜璟一個人這麽魯莽去茶館找事,是在冒險。

    趕到茶館,裏頭出奇平和,因客人少的出奇,茶館空寂了許多。

    她又倏然想到了什麽,連忙抽出一張布遮住自己的臉。

    這會貿然進茶館,若是讓人認出她是麻辣燙的掌櫃,那就完蛋了。

    那刻她連忙找到一處空位上坐下,生怕站在那太過引人注目。

    坐下之後她又開始懷疑,難道安瑜璟沒來茶館嗎?

    若是如此,他去哪了?

    觀察茶館裏的桌椅,桌椅擺得歪了些,甚至有被劃開幾道口子的痕跡,這樣座無虛席的茶館,怎可能留這樣的爛桌椅。

    而茶館的客人也少了很多。

    霎時間懷疑……

    安瑜璟已經來過,隻是他以不尋常的速度在茶館消失了。

    她想著,倏然聽說書人講著那令人憤懣的謠言。

    臉上漸漸顯出慍怒之色,可細聽著謠言,似乎狀況又並非那麽嚴重,沐昭覺得有些怪異。

    這會故事不知說到哪裏了,她也不清楚這會進茶館,有沒有被那說書人注意到。

    “各位都知,那麻辣燙的掌櫃長得有幾分姿色,這到底是怎麽個姿色呢!”

    帷幕後的人根本看不清臉,隻知道他坐在木椅上,刷的一聲展開了折扇,然後輕輕扇著。

    這聽著的人不由一笑,秦樓楚館待過的女子,姿色能差嗎?

    之後剝了一個花生,挑出兩粒花生子,就扔進嘴裏,嚼的樂哉。

    那說書人似笑了笑,才道:“據說長得真的不賴,倒有些風韻的!”

    沐昭扯了扯嘴角,眸光往自己的身上瞥了瞥,她長得有些風韻?

    那刻也不知是氣惱還是怎麽,牙齒被她咬得磕磕作響。

    她以為這樣就完了,誰知那說書人一把收了折扇,又道:“雖是有些風韻,不過比起秦樓楚館其他的女子,倒遜色了不少!”

    這會不由有人籲噓。

    “她曾在秦樓楚館待過許久,混的如魚得水,分明不比其他姑娘長得美貌,這過得可比別人好幾倍,各位知道是為何嗎?”

    “定是用了不少陰招!”有人吐槽。

    “錯,她自然是有點頭腦的,不然怎麽可能開得出麻辣燙這樣的小店!”

    聞言,有人不停應和,“說的真對,應當用的是美人計!”

    “這可不,掙了不少客官的銀子,那客官都虧大發了,這還有張能說會道的嘴,哄得客官心裏舒爽,再給些子兒!”

    想不到那掌櫃真是心機,有這番本事。

    沐昭聽了半晌,啼笑皆非,雖說茶館的說書人一直在貶她,可也沒那麽她想的那麽惡劣。

    “是了,得了不少好處,都能裝滿一整個大箱子。各位也知,得了錢財,都是要上交的,她倒不一般,會隱藏實力,騙了老鴇,也不願在那是非之地混跡。”

    眾人連連點頭。

    “也不知用了什麽辦法,她竟僥幸逃了出去,那心想虧大發的老鴇找不著了,後邊找了許久,也沒再固執要找。也就如此,有了個時機改頭換麵,那才有麻辣燙的誕生!”

    那說書人的言語倒沒那麽專業到讓人覺得抑揚頓挫,細聲言語,怎麽聽都覺得有點小白臉。

    說的也沒多少妙語連珠,足夠吸引人。

    可這城都不知為何,就僅此一家茶館駐著這麽一位說書人。

    沐昭眉頭早已緊緊皺在一塊了,這樣都能當說書人嗎?

    這就是他編造的流言故事嗎?編的可真好,也隻有那群人?信這番說辭了。

    她不打算混淆在這人群裏聽這個胡說八道的說書人說書了。

    當即從木椅子站了起來,木椅一瞬間被拖在後尾,傳來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

    打斷了氣氛,眾人不由往沐昭這一望,看著她的神色極為複雜,各種神色浮現在各個臉上。

    沐昭:“……”

    她知道這會的舉動有些突兀,顯然被眾人盯著,有些尷尬,但她還是壓抑住了。

    這會掃了說書人一眼,朝他走了過去。

    那些喝茶啃花生子的人不由籲噓,“這是要幹嘛啊?”

    “那人捂著半張臉不能見人!”

    “不會又是來找事的吧!”

    ……

    沐昭沒細聽,走向那說書人,目光灼灼盯著他。

    那刻他停止了說書,倒看著沐昭此刻的舉動有些詫異。

    沐昭淡定看了他半晌。

    她不知道這樣的流言蜚語為何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理說並不應該。

    任何人都有自身的缺陷,也不說會有多好,多多少少會有那麽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但沐昭沒有說書人所說的那樣。

    就算說書人胡亂編造,別人信以為真,也沒有引起眾憤,在座的,都是嬉皮笑臉,聽戲般聽完的,又豈會有這番多人因這事針對她?

    更何況,大多數人並不多管閑事。

    帷幕前看不清帷幕後,看不清具體長相,但能瞧得出,是個稍文雅些的公子。

    她眉頭皺了皺,想不到說書人比她想得要年輕很多,不是她以為的中年大叔,看著幽默滑稽。

    人前蓋著一張紗坊帷幕,眾人坐堂下,又豈瞧得清,沒有動作和神情烘托照應,自然不能講得惟妙惟肖,生動有趣。

    他不在意這方麵,隻是不想容貌示眾罷了。

    要麽是城都的人流傳的,說書人容顏有損,不宜見人,要麽就是,他的容貌,非尋常人可見。

    她不再注意這些,當即就要走上台前,把帷幕掀開,倒讓眾人看看這帷幕後的人長得個什麽人模鬼樣。

    手剛剛伸出來還沒動手,瞬間就被人擒住了。

    “姑娘,請不要靠近帷幕!”

    不知從何走出來的麵色俊冷的男子,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緊抓著她的手腕,製止了她的動作。

    他手掌冰涼,言語帶著冷意。

    沐昭瞥過去,隻見那人是一個麵相極其冷漠的男子,看著她的眸子冷如寒冰,他已經在警告她了。

    沐昭一滯,倒被這冷意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冷的人,就像沒有靈魂感情的利器。

    她錯愕一會,才冷聲道:“盡會胡言亂語,倒見不得人是吧!”

    對此人有所顧慮,不敢把話說得太難聽。

    聞言,那抓住沐昭手腕的男人冷聲道:“請姑娘慎言!”

    卻還有些禮貌的。

    隻是禮貌的加了個“請”字,不近人情,未夾絲毫情緒。

    那刻她沒再細聽,本想懟回去,這會便聽裏頭的人發話了,說書人的言語和氣不少,不似外頭那人冷漠無情。

    “不知姑娘這番作為,所謂何事?”

    聽著帶些慵懶和隨意,似乎不把沐昭當回事。

    聽罷,她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她冷冷道:“你連說出故事的真假都不分,覺得我過來是做什麽的?”

    說書人笑了笑,“此言差矣,這城都的人都知道在這道出的事,十有都是真的!”

    沐昭聽了,隻是冷笑,“十有?那剩下的一二,就是假的了?”

    這番措辭,倒讓說書人有些詫異,他依舊平和著語氣,言語緩慢,“這倒未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時假亦真。”

    這番言語出來,沐昭凝了凝眸子,“你什麽意思?”

    說書人聽了,懶懶地笑了兩聲,仿佛是個看戲的。

    分明此刻,她才是受害者,這會倒像她閑著找事一般。

    沐昭想抽回手,偏偏那緊抓住她的人力大如牛,怎麽拽也拽不動,手腕都被抓得有些血流不暢,有些發紅發紫。

    她知道,靠近不了說書人一步。

    見沐昭掙紮,那人緩緩道,“當然是字麵意思了!”

    她聽著氣得咬咬牙,“你豈能這番無賴,道出的盡是流言蜚語,又在這詆毀別人清白!”

    到底沒有多少文化聽得明白,大抵知道那人說的字麵意思。他胡亂編造的,理說就是假的,卻說假中亦有真的。

    也就表明他說的是事實,而她就是過來找茬?

    說書人看了沐昭片刻,未曾開口,那冷漠的男人眉頭不明顯地皺了皺,“主……先生,要……”

    他未把話說完,說書人似乎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這麽做。

    那人見罷,便站在原地沒有再動,依舊製止沐昭靠近說書人。

    她把這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了,知道那冷漠男人想對她動手了。

    她險些忘了,此刻是在茶館,在眾人眼下說事,對於說書人而言,對他多多少少會有影響。

    說書人容不得沐昭如此。

    更何況,從頭到尾,說書人都不知道她是誰。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過來找你麻煩?”

    “自然不知。”

    他這樣的人,豈會知道自己哪裏錯了,他顯然無所謂般,從語氣就聽得明白。

    對於這番態度,沐昭就很計較。

    惱火片刻,她頓了頓,把手中抓著遮住臉上的布巾丟開,露出麵容。

    “就不知道你認不認得我!”

    既然知道把她的事情說事,傳得那麽廣,理該知道她的樣子。

    聞言,那人似乎皺了皺眉頭,他遲疑半晌,似乎在分析。

    “姑娘如此作為,又大膽激動,莫非是仰慕本公子許久,來示愛的?”

    眾人:“……”

    沐昭:“……”

    那刻她氣得咬咬牙,好在按耐住了自己的脾氣,“我過來是要你還回我的名聲,誰會喜歡你這樣的容顏有損的自戀狂!”

    說書人對這番話很在意,尤其在“容顏有損”這四個字上。

    似乎戳到了他的痛處。

    沐昭暗自得意,想不到他這番在意自己的容貌。

    “本公子不和你閑扯。”他說道:“你過來找事,恐怕就沒有別人了,若是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麻辣燙的掌櫃沐昭對吧?”

    話出來,在下邊看戲的人不由籲噓,言語議論。

    也的確猜得到她是誰,不然誰會來茶館鬧事,除了被傳謠言的沐昭就不會是別人。

    沐昭倒詫異,“你根本認不出我這張臉?”

    話問出來,帷幕後的人沒有什麽反應,倒是沉默,間接承認的意思。

    說書人根本不知道她的長相,隻是知道沐昭這個名字。

    細想,這說書人連她都不知道長什麽樣,那陸蓮指不定他也不認識,至於消息,估計是其他人直接上報給他的。

    這豈不是有些諷刺了?

    “你不認識我,那你知道我的事嗎?在這亂造謠,你知道你的那些謠言,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你根本不知道,就知道在這胡編亂造,然後收取不義之財……”

    說了一大堆貶義詞,那冷漠男人十分不客氣,直接用手捂住她的嘴,止住她繼續要說下去的話。

    然後拽住沐昭手腕的鬆開,改成手臂,當即把她往後扯了一把,險些讓她難堪的跌在地上。

    好在她步子踩得穩健,隻踉蹌了小步。

    穩住身形,她狠狠瞪著那個冷漠男人,試圖扯開自己的手腕。

    掙紮片刻沒有絲毫效果。

    沐昭:“唔唔唔唔……?”

    隻聽說書人言語冷了許多。

    “把她帶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