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翊謙握著林念初的手背，對她遞上一抹淡淡的笑容。
    待到林念初緊張的心思緩和些許，靳翊謙才望向老高：“你去帶人上來，就算真的想要帶走聿紹白，我們總要知道發生了什麽。”
    老高答應一聲，小心地睨了睨林念初，這才快步退了出去。
    房間裏，林念初、靳翊謙和邱依依三人，各有所思。
    林念初想著老高剛才的話。
    她還是有些難以相信，林振成居然死了。
    他這一死，那自己外婆的下落豈不是更加找不到了？
    靳翊謙時而打量林念初的側臉兩眼。
    他心中也另有思索。
    按照邱依依的說法，聿紹白隻是傷到了林振成，他怎麽會死呢？
    即便是林振成真的死了，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居然就驚動了警方，未免也有些太奇怪了。
    那可是一棟爛尾樓。
    那種地方發生命案，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就驚動警方呢？
    正想著，老高已經引著兩個j城的警察走進房間。
    讓靳翊謙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j城的警察居然是華人。
    其中一個臉上長著一副絡腮胡，似乎是刻意留過，那人還把絡腮胡編成了辮子。
    另一個沒有這麽明顯的標誌，不過那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個不停，看上去倒是平添了幾分賊眉鼠眼的模樣。
    絡腮胡剛進房間，看到林念初，神色微微頓了頓。
    隨即，他轉頭看到靳翊謙，那神色逐漸恢複正常。
    “您好，我是j城的警察小孫。”
    絡腮胡指著一邊的另外一人：“這位是老齊。”
    若是按照外麵來看，絡腮胡倒是更附和“老齊”這個稱呼。
    雖然心中這麽想著，可靳翊謙麵上卻沒有絲毫波瀾，隻笑著對兩人點點頭，吩咐老高給兩人搬來了凳子。
    “聽說你們是來找聿紹白的？”靳翊謙的視線在兩人身上遊走一圈，沉聲問道。
    小孫點點頭，目光不動聲色地望向坐在一邊的林念初。
    後者雙眼無神，定定地望著前方，倒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小孫一般。
    頓了幾秒，小孫才收回視線：“郊外發生了一起命案，我們懷疑和聿紹白有關。現在要帶他回去問話。”
    靳翊謙哦了一聲：“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一直不發一言的老齊聽到這裏，猛地挑動眉角，冷哼兩聲：“什麽誤會？槍上已經提取了指紋，也有人說曾經目睹聿紹白從那附近離開，能有什麽誤會？”
    聽到老齊頤氣指使的言語，老高神色驟然沉了下來。
    房間內氣氛低沉，一時之間居然有了劍拔弩張之感。
    小孫對老齊不動聲色地搖搖頭，望向靳翊謙的時候已經帶出了一抹笑意：“靳少爺不要責怪，我這個同事為人就是如此耿直。”
    “來之前我已經大概做過調查，知道你們的身份。”
    小孫說著，視線再度落在林念初身上。
    見林念初依舊沒有看向自己，他輕輕咳嗽兩聲，挺直了幾分身子，似乎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引起林念初的注意。
    小孫的一舉一動都落在靳翊謙眼中，後者心中生出一陣不滿。.
    靳翊謙的態度驟然冷了下來，臉上也仿佛掛上了一層霧霾，沉聲道：“我們的身份和這起案件有什麽關係嗎？”
    聽出靳翊謙話中有話，小孫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靳翊謙。
    他帶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死者林振成是這位林念初林小姐的父親，而聿紹白算起來應該是林小姐的師兄。”
    “兩人並非一點關係都沒有，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國的警察效率倒是挺高，短短幾個小時的功夫，居然已經調查了這麽多。”
    “你們到底是調查到的，還是早有準備？”
    老齊頓時跳腳，猛地站起身，厲色瞪著靳翊謙：“你個死瘸子說什麽！”
    這話一出，老高登時衝上前，一把抵住老齊的肩膀。
    他怒色盯著老齊，沉聲便道：“把你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對上老高陰厲的眼神，老齊瞬間失神，居然有些不敢答話。
    “老高。”靳翊謙沉著麵色，對老高擺擺手。
    老高冷哼一聲，一把鬆開老齊。
    靳翊謙搖著輪椅緩緩上前，在老齊麵前停下。
    他麵無波瀾，微微仰著頭盯著老齊，眼中沒有絲毫情緒。
    雖然靳翊謙坐著輪椅，可他周身上下散發的逼仄氣息，卻讓老齊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我的確是瘸子。”
    靳翊謙沉聲道：“那我也能有權利質疑你們辦案程序。”
    靳翊謙不卑不亢，反而讓老齊有些不知所措。
    “靳少爺。”
    小孫及時上前，給老齊解圍：“不管怎麽說現在都出了命案，我們必須要給死者一個交代。”
    “既然這位林小姐是死者家屬，不知道我能不能和她單獨說幾句。”
    小孫刻意加重了“單獨”兩個字，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定定地盯著林念初。
    後者原本以為這種場合沒有自己的事情，沒想到忽然被小孫提到名字。
    她有些錯愕，微微側過頭，指著自己的鼻尖，投去探尋的目光。
    小孫從林念初眼中看出了幾分茫然，心口不由一沉。
    片刻之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神色又恢複了鎮定，隻盯著林念初，低聲問道：“林小姐，可以嗎？”
    不知為何，靳翊謙總覺得這小孫從進來到現在，注意力似乎一直都在林念初身上。
    他好像認識林念初。
    此刻，靳翊謙望向林念初，柔聲道：“初兒，如果你不想……”
    不等靳翊謙說完，林念初已經對他擺擺手，淡然地盯著小孫，緩緩道：“好。”
    小孫露出喜色。
    他剛想上前，卻被身邊老齊一把扣住手腕。
    老齊瞪著那雙豆豆眼盯著小孫，壓低聲音：“小孫，你幹什麽？”
    小孫不動聲色，推開老齊的手：“我有分寸。”
    說完，小孫闊步上前，在林念初麵前站定，側過身對林念初做了個請的手勢。
    期間，小孫始終凝視著林念初，視線不住地在林念初身上遊走，似乎在判斷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