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跟你解釋？”江慕怎麽看周津怎麽不順眼，說話也不客氣。

    周津則壓根沒理會他，扭頭問林煙，“他剛剛對你做什麽了？”

    “沒……沒做什麽。”林煙磕磕巴巴道。

    周津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在撒謊。

    而江慕沒有半點要遮掩的意思，“我就是對她做了什麽，你能怎樣呢？”

    聽此，周津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領，咬牙道：“你要是再敢碰我妹妹，我遲早讓你付出代價！”

    “她是我的妻子。”江慕拽著他的手，針鋒相對，“我親她，睡她……願意怎樣就怎樣。”

    他是她的哥哥，但也僅僅是她的哥哥。

    而他是她的丈夫，哪怕真與她在病房內發生些什麽，輪得到周津管？

    周津手上用力，額頭浮起青筋。

    江慕則連表情都沒變一下，用力拽開了他的手。

    兩人之間氣氛劍拔弩張，林煙拽了拽周津的衣袖，惶惶道：“哥。”

    她不想她哥跟江慕發生矛盾，那樣最後倒黴的隻有他們。

    江慕看著林煙對周津依賴的樣子，看周津更不順眼了。

    以前她隻會這樣依賴他。

    “別怕。”周津見林煙擔心的樣子，沒再逞能。

    他現在除了放兩句狠話，根本動不了江慕。

    周津揉了揉林煙的腦袋，把手中幾個打包盒遞到林煙跟前，“都是你愛吃的，給你當晚飯。”

    “這麽多菜，是不是要花不少錢？”林煙看了眼幾個打包袋，悶悶道。

    “跟著老板參加飯局，從飯局上打包的，不花錢。”

    江慕看著兄妹二人和睦的樣子，冷笑道：“別人吃剩的東西？我還以為你這個當哥哥的有什麽能耐，不過林煙也就配吃這些了！”

    聽此，林煙麵色微變。

    周津以為她嫌棄，連忙道：“這些菜他們都沒動過，不是……”

    “沒事的哥，這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林煙喉嚨間有些酸澀，她努力揚起唇角，“謝謝哥哥。”

    秦齊說過，哥哥最愛麵子，她不敢想象他是以什麽心情打包的。

    而江慕當眾羞辱哥哥，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她真沒用啊。

    周津見她不嫌棄，就放心了，正要說什麽，有人給他打來電話，讓他趕緊回公司。

    “哥，你快去吧，剛好我也要吃飯了。”林煙不想耽誤他工作。

    周津看了眼江慕，皺了皺眉，然後對她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知道了。”

    周津倒是想留在這兒陪著林煙，可他隻有變強，才能護住她。

    ……

    周津走後，林煙把飯菜放到了桌上，背對著江慕道：“你有什麽衝著我來，不要那麽羞辱我哥哥。”

    “他護不住你，你也護不住他。你們兄妹倆對不起語嫣，這些就是你們該承受的。”

    江慕不喜歡她這樣護著一個男人，哪怕那個人是她哥哥。

    兄妹倆剛相認沒多久，周津對她來說，跟陌生男人有什麽兩樣？

    林煙回頭看著他，其實從高中到現在，他除了變得成熟些以外，長相沒太大的變化。

    可是，她快認不出他了。

    他現在這樣的冷漠、狠辣，跟她記憶中那個滿眼隻有她的肆意少年一點都不一樣。

    林煙沒再辯駁，她餓了，想要吃飯。

    可江慕走過來，拿走了她的筷子，“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消息？”

    這幾天他忙著工作，沒空來醫院，給她打了電話，她居然沒接也沒回。

    他扔下手頭工作，來醫院找她，護士說她一早就出去了。要不是她身上沒有半點曖昧痕跡，他都覺得她是找哪個男人鬼混去了。

    “手機號碼換了。”林煙道。

    “這麽多年沒換，為什麽突然想起換了？”

    “你在關心我嗎？”

    江慕被林煙看著，身體不自然地僵硬，很快恢複如常，“怕你跑了而已。林煙，你的餘生都隻配用來贖罪，別想跑。”

    林煙沒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拿了另一雙筷子，卻在這時——

    嘩啦。

    江慕把那些飯菜都扔進了垃圾桶裏，他厭惡這種被她漠視的感覺。

    “為什麽？”

    林煙手裏還拿著筷子，麵前卻已經空了。

    “沒有為什麽，你犯了錯，我做什麽都該是你承受的。”江慕抽出紙巾，擦了擦手。

    “她說不管怎樣都是我欠她的，你說你不管做什麽，都該是我承受的……”

    林煙想起這段時間以來噩夢一般的生活，過度壓抑的情緒在此刻爆發。

    她扔下筷子，紅著眼睛看著他，喉嚨裏湧上來的血腥怎麽壓都壓不下去。

    “可是，我又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們呢？”

    她的工作跟名聲都被他們給毀了，她被他逼著當眾脫衣、給一個私生子下跪披麻戴孝……他百般作踐她還不夠，現在連飯都不讓她好好吃了嗎？

    他憑什麽這樣對待她呢？

    隻因為她算計不過他們，隻因為她手中權勢不如他們，就要被這樣作踐嗎？

    江慕看著她嘴邊溢出血，剛剛的從容跟冷漠早已不在。

    “一頓飯，你至於？”

    他語氣還是那般冷硬，可身體已經本能地衝到病床前，按了呼叫鈴。

    他不懂，之前她被人當眾捉奸時，都沒什麽反應。他現在隻是扔了幾個菜而已，她至於情緒激動成這樣？！

    ……

    醫生過來，給林煙做了檢查，又給她輸液打針。

    “不是已經在治療了嗎？她為什麽還會吐血？”江慕待在病房裏，眉頭就沒展開過。

    “頻繁吐血也是胃癌晚期症狀之一。”醫生道：“我們已經在努力治療了，但是目前國際上還沒有能真正治療好癌症的藥物。”

    換言之，林煙已經沒救了。

    江慕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可每次聽醫生說，心口處仍舊悶得難受。

    如果她的病治不好……他不敢再往後想。

    林煙這個當事人倒是沒太大的反應，“麻煩你了，醫生。”

    “應該的。”

    醫生想了想，又道：“之前有病人心態很好，檢查時已經是癌症晚期了，但她配合醫生治療，後來又活了二十多年。林小姐，你要保持好心情。”

    林煙低低嗯了一聲，“我會努力活著的。”

    可是有江慕時常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她的心情實在好不起來。

    她沒說後麵的話，但江慕聽得出來。

    他冷笑一聲，但看到她蒼白的臉色，最後隻是涼聲問道：“想吃點什麽？我叫人去買。”

    “不用了，謝謝。”

    林煙胃癌本就沒什麽胃口，剛剛被他那麽搞一通，現在已經沒了吃的心思。

    “你……”江慕看著她，“愛吃不吃。”

    她真以為她生病了，他就要處處遷就她嗎？

    林煙見他接著電話離開，精神鬆懈下來。

    不過沒多大一會兒，他就又推門走了進來。

    “你去秦知堯家裏了？”江慕手裏還攥著手機，臉色異常難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