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周語嫣麵上還是閃過慌亂。

    不過她很快便恢複如常，“嗯，幾個月前我意外知道的。”

    江慕心裏窩著火，卻無處宣泄，“那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周語嫣看著他，苦笑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江慕沒說話，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沒有人想聽謊言。

    “其實是因為我的一點小私心。”周語嫣自責道：“我怕你知道南南是你們的孩子後，會相信林煙的話，覺得是我調換了你們的孩子。”

    江慕沒說話，雙手撐在腿上，也不知在想什麽。

    周語嫣低頭道：“不管你信不信，這是實話了。”

    “那你知道秦知堯是戀童癖，為什麽不把南南帶走？這又有什麽理由？”

    江慕根本不敢去想，小家夥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

    “我把南南帶走，總需要理由。可我沒有秦知堯是戀童癖的證據，除此外，隻有證明南南的身份，才能讓你或者林煙帶走他。而我不敢讓你知道南南的身份，這就成了死循環。”

    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周語嫣用其他借口，江慕都有理由責怪她。

    可偏偏她把心中“真實想法”說出來了，他沒辦法遷怒她。

    因為就像她說的，他若是知道南南是他的孩子，就會順著林煙的話去猜測，語嫣是不是真得調換了這兩個孩子。

    見江慕不說話，周語嫣抬頭看了他一眼，猶豫道：“而且，瞳瞳被林煙害死了，我沒有那麽偉大，為了她的孩子自己去冒險。對不起阿慕，是我太自私了。”

    “……不怪你。”

    聽周語嫣提到瞳瞳，江慕連對她的那丁點埋怨也沒了。

    她隻是沒幫南南，比起林煙已經足夠善良了。

    還是怪他，當年林煙生孩子時，他沒陪著，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難得對林煙產生一絲愧疚。

    這時，李助理走了進來。

    五個保鏢分明帶著莫星宇跟秦知堯跟在他身後，莫星宇還相對算平靜。而秦知堯臉色慘白兩股戰戰，早已沒有半點粉絲吹噓的仙男、溫柔紳士模樣。

    “江總，他們兩個都帶過來了。”李助理道。

    莫星宇往周語嫣的方向看了眼，她並未看他，甚至有些躲避他的目光。

    他眉眼浮現出幾分苦澀，不過旁人並未注意到他的這點小動作。

    不用江慕問，莫星宇主動道：“是我五年前換了樂樂跟南南。”

    他麵目猙獰地看著江慕，“我跟煙煙談戀愛那麽久，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可你呢，你連她生產時都不在她身邊！但她還是選擇了你，就因為你更有錢……我不甘心！”

    他愛語嫣，從他那個繼兄差點弄死他，語嫣救了他開始，他的心就是她的。

    可不論做什麽，她永遠不會注意到他。

    “所以我換了兩個孩子，還故意把孩子交給了有戀童癖的秦知堯，這是我對煙煙的報複……”

    莫星宇沒說完，江慕拽下領帶，從後麵用領帶纏繞住了他的脖子。

    從知道南南是他兒子，還有小家夥經曆的那些事開始，他心裏就憋著一口氣，恨不得把這些害他兒子的人給生吞活剝了！

    領帶一點點收緊，莫星宇本能地拽著領帶，因缺氧而麵色通紅。

    而江慕眸底黑壓壓的一片，眉眼間盡是戾氣。

    他恨秦知堯跟莫星宇，但更恨他自己跟林煙。

    但凡他們負責任些，南南都不至於受那麽多苦。

    而現在，那股懊惱的情緒壓在江慕心髒上，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想迫切地做些什麽來彌補，卻又不知道能做什麽，隻知道他恨不得眼前這兩個罪魁禍首去死，好解他心頭的那股鬱氣。

    還沒輪到秦知堯，他看著這一幕就已經嚇得跌倒在地上，褲子中間濕了一團。

    “江總，這樣下去會死人的。”李助理戰戰兢兢開口。

    江慕手中領帶拽得越來越緊，在莫星宇隻剩一口氣的時候，才鬆了手。

    莫星宇癱軟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

    “阿慕，為了這樣的人，不至於髒了你的手。”周語嫣走過來，小聲勸道。

    不過自始到終，她都沒施舍給莫星宇一個眼神。

    秦知堯哆哆嗦嗦爬著到江慕跟前，“江總，求求你放了我，我隻是讓他脫了衣服，沒有真得……”

    江慕胸腔裏的那股濃烈情緒還在不斷試圖衝撞，他拿起一旁的花瓶，砸到了秦知堯的頭上。

    嘩啦一聲，花瓶碎裂。

    秦知堯倒在地上，頭上源源不斷地有血液流出來，不省人事。

    沒有撿起地上那些花瓶碎片弄死秦知堯，是江慕僅存的理智。

    周語嫣沒見過這樣的江慕，第一次對他產生恐懼。

    而李助理看著這一幕，哪怕腿腳發軟，不得不硬著頭皮說話，“江總，因為林煙公開跟您的夫妻關係，公司股票大跌，虧了幾十億。”

    江慕盯秦知堯和莫星宇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拿著手機，看上麵的新聞。

    林煙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他的事情，還不思悔改，想著把他跟語嫣拖下水……他關掉新聞，對她的那丁點愧疚也沒有了。

    即便時光倒流，再回到她生產的時候，他也沒辦法陪在這種女人身邊。

    天安小區。

    江氏集團跟林氏集團的股價在跌，可沒有媒體敢采訪林煙，也沒人敢幫她。那些江氏集團的對家，頂多敢暗戳戳搞點事，根本不敢明著來。

    林煙所有試圖掙脫江慕為她編織的網的努力，全都白費。

    而這時，有陌生人申請添加林煙的微信。

    備注不像其他人一樣都是罵人或者八卦的話，隻有一句話：我是池欒，我能幫你。

    林煙還在猶豫，一旁響起樂樂的聲音，“舅舅，那些人剛剛還在幫媽咪說話，為什麽現在開始罵媽咪了呀？”

    周津想阻止已經晚了，林煙登到社交軟件上，見江氏集團的回應已經被頂到了熱搜第一。

    回應裏就兩點：一，林煙“婚內出軌”，且有被捉奸視頻。

    二，林煙跟莫星宇早在他們結婚前就已經在一起，且有留學時的同學證明。

    而江慕則在婚後四年，一直沒離成婚的情況下，才跟周語嫣在一起，證據是他們一個多月前夭折的女兒瞳瞳。

    哪怕事實根本不是這樣，可資本有力量控製輿論。

    林煙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做出的反駁，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江慕是鐵了心要搞死她，他斷了她的收入，還搞壞了她的名聲，讓她從身體到精神都疲憊到了極點。

    “不思悔改，這就是你的教訓。”

    江慕發來了微信消息，冷冰冰的語氣跟他的心一樣沒有感情。

    林煙跑到臥室，給他打過去語音電話，“你對我的報複，永遠不會停止是嗎？”

    “走到這一步，都是你自找的。”江慕道。

    林煙現在就像是站在獨木橋上，本就搖搖晃晃。而江慕卻不斷拽著她，生怕她掉不下去。

    曾經深愛過的情侶，如今卻像是生死仇敵。

    她隻是想活著而已，他卻偏要她死。

    可他不肯放過她哥跟樂樂，她又怎麽敢死？

    林煙掛斷語音電話，通過了池欒的好友請求。

    林煙：你怎麽幫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