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說完，繼續剛才的話題，“王公子，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還是說，王公子真的被本官猜到，想要撒謊？”
    “你胡說什麽，本公子何時想撒謊了？本公子……”王皓見祖父給他使眼色，不情不願點點頭，“認識。”
    王老爺見狀，立刻變了臉色，“你這個不孝子，老夫往日裏是怎麽教育你的，你竟然去那種煙花之地，你可是讀書人啊，讀書人的氣度，你全都不要了嗎？”
    “祖父，對不起，孫兒就是覺得小小姑娘可憐，想幫幫他。”
    王召站在一旁，強壓心中笑意，隨後輕咳兩聲，看向一旁。
    “那王公子昨晚可有去過春香樓？”
    這一次，不管刑部侍郎如何威脅他，王皓都不肯說實話了，“沒有，昨晚祖父回京，我與大哥，一直陪在祖父身邊，府裏的人都可以與我作證。”
    “是嗎？”刑部侍郎繼續追問，“那為何，小小姑娘的丫鬟說，昨晚你不僅去了春香樓，還打傷了她家姑娘，事後，你覺得不解氣，又重新回到春香樓，殺害了小小姑娘，你可認罪？”
    “沒有，我沒有殺人，我可憐小小姑娘還來不及呢，我怎麽可能會殺他，你們抓錯人了，肯定是別人殺了小小姑娘，故意栽贓陷害本少爺的，對，一定是這樣的。”
    “你們刑部怎麽辦事的，你們說我是凶手，你們有證據嗎？”
    王皓難得聰明一回。
    刑部侍郎從腰間掏出一塊帕子，“這塊帕子，王少爺可眼熟？”
    “這塊帕子是王家的。”王召上前，“上麵還有王家家族獨有的標記。”
    “大哥……”王皓眼底閃過一抹惡毒，“僅憑一塊帕子，就說凶手是我，是不是太牽強了，大哥也說了，這是王家獨有的標記，那就意味著，王家的主子，都在用這個樣式的帕子。”
    “那凶手，有可能是我，也有可能是我大哥。”
    王皓真是瘋了，死都要拉王召當墊背的。
    王召皺眉，打算反駁時，王老爺子卻當機立斷，直接定下王召的罪名，“昨日，老夫親眼看到召兒出過門，而且，召兒從前就喜歡去秦樓楚館，此事，或許真的是召兒做的。”
    “祖父。”從前，不管他們怎麽對他，他都忍了，但是現在，事關生死，王召不願被人擺布，王老爺子看出他的心思，用眼神警告他。
    王召苦笑，隨後，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是，人是我殺的。”
    未央宮
    “你說什麽，人是王召殺的？他也承認了，現在已經被關到刑部大牢了？”怎麽可能，人明明是王皓殺的，為何刑部會抓王召，而且王召沒有做過這件事情，為什麽要承認？
    “雲娘，陪我一塊去一趟刑部大牢。”
    薑纓帶著雲娘過來時，王召正坐在稻草上閉目養神，聽到動靜，也沒有睜眼。
    “你看上去，心情不錯？”熟悉的聲音傳來，王召冷笑著睜開眼，“事已至此，我哭如何，笑又如何？左右已經是定局，已經是棋子，何必掙紮，再讓人看了笑話。”
    “你這是，認命了？”薑纓詫異，覺得像王召這樣的人，不應該如此軟弱才是。
    “你相信人不是我殺的？”王召好奇，薑纓怎麽會知道此事，但是很快想到刑部侍郎去王家的事情，一切，似乎就清楚了。
    “我就知道，大理寺的大牢，如何能困得住公主。前幾日，公主真的離開過中都城吧。”王召像是閑話家常一般和薑纓閑聊起來。薑纓也沒有忌諱，能說的，皆是直言不諱。
    “公主與我從旁人那裏聽說的，一點都不一樣，如此真性情的公主，倒是招人喜歡。”隻可惜，他知道的太晚，被蒙蔽的太久了。
    “你真的想就這麽放棄？就這麽讓王家，毀了你一生？”薑纓反問，“我知道你不是王家的親生子，我也知道，這些年來，你因為感激王家的養育之恩，為王家做了不少事情，也受了不少委屈。”
    “你是王家人手裏的棋子，有用的時候，便百般太好，沒用了，就隨意丟棄，這樣的命運，你肯定不甘心吧。”
    “不甘心又如何？”王召苦笑，“公主過來，應該不是與我說這些的吧。”
    “不錯，我想幫你。幫你證明清白，離開刑部大牢。”
    “不用。”王召想也沒想，直接拒絕，這讓薑纓十分詫異，“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如今看來，是本公主多想了，無妨，既然這是你自己選的路，那本公主就希望你日後莫要後悔了。”
    薑纓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後，又停下，“王家這次回中都城，是你謀劃的嗎？”
    “公主高估本少爺了。”
    薑纓笑笑，抬步離開。
    中午時，王皓來了刑部大牢，王皓讓下人帶了飯菜過來，隻是，王皓帶來的飯菜，還不如大牢裏的飯菜新鮮。
    “二弟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兄弟，二弟，就是這般感激我這些年對你照拂的？今日，我已替你扛下了殺人的罪名，已經再無翻身的可能，你大可不必，再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我。”
    “大哥，這怎麽叫羞辱呢？你本來就是乞丐，吃這些，不是理所應當嗎？”
    “對了，剛才我問過刑部的人了，說是你這個案子，證據確鑿，七日後，就會行刑，可惜了，母親回來沒有見到你，還難過了好久，隻怕以後你們也不會再見了。”
    “哦，我忘記了，你一點都不喜歡她，見不到，應該會很開心才是。”
    “大哥，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嗎？明明滿心不甘，野心勃勃，卻非要一幅不爭不搶的樣子，你裝腔作勢的嘴臉，真的太醜了。”
    這就是他當作弟弟一般疼愛了多年的親人。王召突然覺得惡心至極。
    “或許，我應該答應公主的提議”王召說完，不再理會王皓，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王皓心裏升起一抹擔憂，“你怎麽不說，你說啊。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你什麽時候見過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