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你是個很好的學生，你機關算計，處心積慮，心狠手辣的本事，每一樣都將我教你的做到極致。”

    洛懷陽開口，可他的話裏沒有任何的欣賞和惋惜。

    “那你呢？”

    葉婉清開口。

    “我不是當初那個聽話的刀了。”

    “那你還是當初那個，一心隻想要鬼族振興，實現宏圖霸業的清風樓樓主嗎？”

    “哈哈哈哈……”

    葉婉清笑了，笑的很是猖狂，笑的仿佛是地獄使者一般刺耳。

    “你不覺得，你麵對葉安安的時候，自己變的優柔寡斷，變的有血有肉，變的像一個有善心的人了嗎？”

    “清風樓樓主像一個好人，這不是很可笑嗎？”

    葉婉清似乎是不在乎一切了，正如洛懷陽說的，她的恨已經重新開始發酵。

    “我怎麽樣，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來評判。”

    洛懷陽的身子瞬間靠近葉婉清，一把抓住她的脖頸，將她的整個身子就是直接提了起來。

    他的力道很大，沒有絲毫的留情。

    葉婉清知道，自己今夜或許是有來無回。

    她來的時候就知道，可她還是來了。

    或許是不甘心吧，不甘心自己這些年為洛懷陽所做的一切，到頭來還比不上葉安安對他的傷害。

    葉婉清的麵頰被洛懷陽捏的變成了紫紅色，甚至於眼眶之中都是充血腫大，活脫脫像一個吊死鬼。

    “殺……了我，殺了……竹……竹心……”

    “讓……讓……讓她……知道，是你……殺了……竹……心……”

    葉婉清在洛懷陽力道之下，哪怕是說出來一個字，都是難如登天，大腦充血仿佛是有無數根針紮一般。

    可她在笑，咧開的嘴角讓人覺得詭異。

    啪的一聲……

    洛懷陽鬆開了手，葉婉清整個人掉在地上。

    大口的冷空氣鑽進她的口鼻之中，她笑的更加可怕了。

    “你做了什麽？”

    洛懷陽不傻，他知道葉婉清這句話的意思，他也相信，葉婉清這樣的人不會不給自己留後路。

    因為這些，都是他教給她的。

    “沒什麽，隻是我一死，葉安安就會立馬知道，當初竹心死亡的真相。”

    “你覺得，葉安安那種人，要是知道是你設計害死了竹心，她會如何對你？”

    葉婉清右手摸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字一句，此時的她儼然就像是一個勝利者。

    看穿敵人的弱點，然後利用它，這也是洛懷陽教給她的。

    “你想要什麽？”

    洛懷陽眉頭一皺，他的語氣依舊是波瀾不驚。

    可他知道，他問出來這話的時候，就證明他已經妥協了。

    “葉安安對你，就那麽重要？”

    盡管洛懷陽開口，可是葉婉清卻還是感覺自己的喉嚨似乎是卡著什麽一般，難受的說不出來話。

    分明是自己贏了，可為什麽，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是。”

    洛懷陽沒有任何的猶豫，他的這句話，也是徹底的將葉婉清打入了深淵。

    可洛懷陽卻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終於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自己的內心所想。

    葉婉清咬著牙，牙齒之間的碰撞發出來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是要將牙齒咬碎一般。

    “好。”

    葉婉清點點頭，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盯著洛懷陽。

    “我要你摘下麵具。”

    葉婉清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麽可笑，讓清風樓樓主摘下麵具？她怎麽敢的？

    清風樓樹敵無數，摘下麵具等於摘下自己最後的保護傘，真麵目示人的時候，他的死期也就將近了。

    洛懷陽攥緊了拳頭，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沉默言說著他的為難。

    他不能拒絕，可他也無法做到。

    許久許久，時間沉寂，葉婉清死死的盯著洛懷陽。

    “好，我不為難你。”

    葉婉清心軟了，可眼前的人分明告訴過她，心軟會害死自己的。

    “吻我。”

    葉婉清邁著步子，一步步靠近洛懷陽，這是她第一次敢靠他這麽近。

    “吻我，隻要你吻我一下，我保證，竹心的死會爛在我的肚子裏。”

    “而我也會繼續扮演竹心這個角色。”

    葉婉清開口，她知道，今晚之後，自己與眼前的人怕是要分道揚鑣，以後再無瓜葛。

    所以哪怕是一次，哪怕是他親自己一次，為了他死，自己都願意。

    靜……

    葉婉清話音落下，沉默繼續襲來，整個屋子的溫度又是低了好幾度。

    洛懷陽的表情終於是有了些許的波動，他盯著葉婉清，哪怕是隔著麵具，葉婉清也知道他在掙紮。

    而葉婉清理所當然的以為洛懷陽最終會選擇後者，在清風樓，麵具是命。

    葉婉清繼續靠近一步，此時她的身子幾乎都是能若有若無的觸碰在洛懷陽的身上。

    她享受這種接近他的感覺，哪怕是隻是短短幾秒，就好像他屬於自己了一般。

    洛懷陽低下頭，看著靠近自己的人。

    他看到葉婉清踮起腳尖，他看到她閉上了眼睛。

    可他卻是伸出手，將葉婉清推來，自己後退幾步。

    他伸手將麵上的麵具摘下，那散發著光芒的麵具此時躺在他的手心。

    他抬頭盯著葉婉清，他沒有任何表情，沒說一句話，可是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這是他第一次，分明知道什麽選擇是正確有利的，可是他卻選擇了最為危險的一個。

    “洛懷陽？”

    葉婉清眉頭緊皺，目光之中甚至於都是帶著不可思議的顫抖。

    震驚過後，葉婉清卻是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

    是啊，這才是他，這才是那個清風樓樓主。

    畢竟誰能想到，殺人不眨眼的清風樓樓主竟然會是靈醫閣那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少主呢。

    “為了她，值得嗎？”

    葉婉清雙手抱在懷裏，她的步子後退幾步，她心裏隱隱知道，這次之後，自己想要靠近他就更難了。

    “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清風樓每個人都有麵具，這是如同性命一樣的存在。”

    “如今，你自己說的話，你都不記得了？”

    “你就不怕，我離開這裏之後，將你的真麵目告訴眾人？你知道那是什麽後果。”

    葉婉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