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倒是說話啊，難道三萬塊錢對你這麽難？”陸飛氣呼呼的開口，連一句二哥都懶得叫，似乎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我沒錢。”沉默許久的他開口了，語氣冷漠。

    “沒錢?”陸飛感覺到很好笑，這麽大一個老板會沒有錢?騙人的吧！

    “再說了，我有什麽義務給錢?”他冷冷的開口，這一刻不在繼續唯唯諾諾，他的親人早已經習慣索取，根本不懂得感恩。

    既然如此也沒有必要再刻意去維護這寡薄的感情。

    聽著他的話，陸豐的臉色再一次化為了豬肝色，陸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陸滿倉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很淡定的抽著煙，陸母一言不發，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比起剛才，現在的氣氛是真的壓抑到了極點。如果有一根的話，這一刻會毫不猶豫的點燃。

    沉默，這詭異的沉默讓陸家裏屋一片沉寂。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接著他大姑媽火急火燎的來到。似乎沒有發現屋子裏麵的幾個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直接開口嚷到:

    “大哥，陸豐婆家有人來了，說什麽來拿屬於她們都東西。”

    “該來的還是來了。”陸滿倉嘴裏麵念念有詞，輕輕的磕掉旱煙，看著陸豐開口到:“你們幾兄妹去把人家迎接進來裏屋。”話必轉頭看著陸凡:“小凡留下。”

    幾人看了看老爺子，在看了看陸凡快速離開，因為他們已經聽到了前院喧囂的吵鬧。

    待大家離開，屋子裏麵隻剩下陸滿倉和陸凡兩個人。陸凡靜靜地思考著下一步怎麽做，或許又是一頓劈裏啪啦的雷霆之怒吧……老爺子率先開口了:

    “有氣不?”

    陸凡抬頭:“不，心裏麵已經冷了。”

    “哈哈哈～”

    出乎他意料的是陸滿倉沒有斥責他，而是笑了，笑的很大聲。這更加讓陸凡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老爺子葫蘆裏麵到底賣的什麽藥。

    “還記得你二叔不?”

    “嗯！”陸凡點了點頭，腦海裏麵浮現出剛才的一幕。

    “年輕時候我們分家產來著，那時候可是大打出手哇，比起現在麽……”陸滿倉靜靜地說著，他似乎陷入了回憶。

    對於老爺子和二叔分家大打出手的事情他腦海裏麵還有印象。

    “那時候我想著這輩子都不會來往了，隻是沒多久就又和好了。”陸滿倉繼續開口，話裏有話的提醒著他。

    “還有你小姨媽她們，那時候被迫嫁出去心裏麵積壓太多仇恨，到現在每一次回來都會耀武揚威的裝蒜……”

    “其實我知道她們過得不好，子女不聽話，還要每天在城裏麵忙前忙後的，但是回老家可不能讓別人看扁了不是?”陸滿倉似乎在說著兩個妹妹又似乎在和陸凡說著。

    到了這，他已經基本聽明白了陸滿倉的話，他是來和自己說不要記恨幾位兄妹的。又或者這三萬塊還是要自己掏，這一切不過是鋪墊罷了。

    “所以您老人家的意思是?”陸凡不傻，該開口詢問的還是要開口。

    “老頭子已經老了，沒有什麽過多掛念的事情了。等你大哥的婚結了，我和你媽也可以享享清福。”他再一次點燃一支旱煙，抽的吞雲吐霧。

    “不要怪我們當年不供你上高中，上大學。也不要怪我們沒有給你爺爺奶奶治病。”陸滿倉突然話鋒一轉，起身背負著雙手慢慢的踱步到門口，看著遠方似乎在思考什麽:

    “也不要記恨他們幾個，畢竟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話必背負雙手，步履蹣跚的離開，似乎歲月再一次收走了一筆光陰。

    聽著陸滿倉的話，陸凡眼角已經紅了一大圈，心裏麵有了很大的觸動。在看著步履蹣跚離開的老人，腦海裏麵浮現出小時候騎在他的脖子上春風得意的樣子。

    似乎，老爺子也為了每一個子女操碎了心……他不怪他們，真的。

    本來陸凡準備離開裏屋去後院的，但是還沒有來得及離開就聽到了腳步聲，接著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強做笑臉的陸繡花，她對著旁邊一個趾高氣揚的老女人一口一個親家母叫著，可惜後者根本沒有理會的意思，要多高傲就有多高傲，像一個高傲的醜小鴨，不，應該是一直醜老鴨。

    待她們靠近，陸凡看的明白，這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女人，隻是沒有那種滄桑感，估摸著沒怎麽在農村，隻是她那趾高氣昂的樣子讓人很不爽。

    一夥人大大咧咧的來到裏屋，陸凡識相的靠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大群人。對就是一大群人，除了陸家幾兄妹還有就是他大嫂的娘家人，少說也有七八個。

    一個個凶神惡煞，氣勢洶洶的，似乎是陸家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一般。或者是為了彩禮來的，他想著。

    “陸家母，怎麽?”老女人喝了一大口茶水，又抓了一大把糖果開口到:“這彩禮錢?”

    “對對對，你們家怎麽回事？怎麽明天就要結婚了這彩禮都不給?”有對麵的人開始起哄。

    “莫非你們想不給錢，想吃霸王餐?”他們一邊喝喝水，一邊磕著瓜子，吃著糖果，嘴裏麵卻吐出一大堆垃圾話。

    陸繡花羞愧難當，低頭不知道說什麽好。看著勢頭不對，陸豐趕緊竄了出來:

    “沒有，沒有，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他開口說著，巴結討好的看著柳彩鳳，也就是他未來的丈母娘。

    “哦?”

    柳彩鳳笑了笑:“那拿來吧，咋們就走了。”話必伸手要錢。

    可是，陸豐卻待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這不，是個人都知道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陸豐，你怎麽不去拿錢?”柳彩鳳冷冷的注釋著他:“你莫要欺騙老婆子我啊！”話必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沒有沒有。”陸豐急眼了，趕緊開口:“本來已經準備好了，但是小霞突然要兩萬塊的五險一金，現在錢不夠了……”他結結巴巴的說著，可惜換來的卻是對方的嗬斥。

    “夠了。”柳彩鳳一拍桌子大怒到:“陸豐，你到底想幹什麽？當初你是怎麽信誓旦旦的和我們保證給十萬塊彩禮的?要不然咱小霞輪得到你?”

    “就是，小霞那麽漂亮，雖然是第二次結婚，但是追求她的人可是很多的。”柳彩鳳帶來的人開始起哄，感情他們就是一夥來抬價的。

    “但是也沒有說要兩萬塊的五險一金啊！”陸繡花急了，開口到:“而且這麽急，我們一下子籌不到這麽多錢。”

    可惜對方壓根沒有聽她說話，繼續惡狠狠的開口到:“是嗎？”

    柳彩鳳冷冷的注釋著陸母。“我們小霞能夠嫁給陸豐你們就偷著樂吧，還羅裏吧嗦，就一個字，拿錢。”

    “對，拿錢。”

    “快點拿錢，不然……”柳家陣營開始喋喋不休，步步緊逼，寸步不讓。

    隨著他們的大嗓門和居多的動靜，前院的不少人已經湊了過來，他們看著這一切，議論紛紛。

    “這夥人是幹什麽的？怎麽這麽叼?”

    “聽說是來要彩禮錢，十萬塊。”

    “啥玩意，難道老陸家還沒有給彩禮錢?”

    “好像突然要兩萬塊的五險一金。”

    “老陸家應該是湊不夠那兩萬塊錢，然後對方來鬧了。”

    “兩萬塊?那陸凡不是做大生意的麽？他應該有的。”

    “屁，他就一擠公交車回陸家屯的，哪裏是大老板啊？”

    “……”

    人群吃著瓜子，在八卦著，絲毫沒有顧及主人家的麵子。或許，哪裏都會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

    這不，看著屋外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群，陸豐的臉色已經憋的紫紅，他努力克製著情緒，上前一步看著飛揚跋扈的柳彩鳳:

    “媽，我。”可惜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狠狠地打斷。

    “你叫誰呢？”柳彩鳳冷冷的開口:“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你亂叫什麽?”

    陸豐再一次被踐踏的體無完膚，但是為了女人，別無選擇。

    “啊姨，錢我會補給你們，但是還差三萬塊，以後補，可不可以?”他已經近乎哀求的開口，這一刻，堂堂七尺之軀卑躬屈膝，無限諷刺，可惜麵對這樣姿態的陸豐，柳彩鳳更加狂傲了。

    “補?你小子騙誰呢?”她像一個潑婦一樣起身，不他就是一個潑婦:“我可告訴你，十萬塊的彩禮錢，一個子也不能少，懂嗎?”

    “我——”陸豐欲言又止，作為一個男人他應該硬氣一回的，但是為了女人他隻能選擇妥協。

    陸繡花看著陸豐吃癟，無奈的搖了搖頭:“親家母，咋們就不能好好談一下麽？可不要為了幾萬塊錢耽誤了兩個孩子啊!”

    “耽誤?”柳彩鳳冷笑一聲:“咱小霞可是香餑餑呢，追求她的人那可是多著呢。倒是陸豐都已經三十多了快奔四了，他真的耽誤不起了。”話必露出一抹嘲諷，她已經拿捏住了陸家的軟肋，不怕她們不服軟。

    “哎！”

    陸繡花長歎一聲，不知道說什麽好。門口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肆意踩踏著陸家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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