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醫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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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地裏大軍出營,那聲音驚天動地,大地似乎都在顫抖。

    沒人知道此次大軍去往哪裏,總之白無夜和胡桑都出營了。

    流香初始時還以為白無夜走了,哪知出去轉了一圈瞧見那黑色的大旗還在營地最前方迎風招展,顯然他沒走。

    她是害怕的,而且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了事情。她沒什麽特長,算起來她稱得上是個廢人了。營地不養無用之人,說不準兒什麽時候惹得白無夜不高興,就把她貶成軍妓,然後做獎品。

    每每想到這些可能性,流香都恐慌不已,所以這段時間一直跟著孟攬月去醫帳做事。磨藥,打包,跟著小學徒學習,就怕有人說她是無用之人。

    “這幾味藥所剩無幾,雖說不算什麽珍貴藥材,但若是煉藥的話,卻根本離不開它。這幾日時間充裕,我打算進山采藥。”捏著那烘幹成黑色的又硬邦邦的根片,孟攬月淡淡道。她鑽研煉藥,並非說說而已,而且這些藥材大部分都是她這段時間用掉了。

    “小姐你打算自己一個人?不行吧,還是和杜先生一同進山為好。”流香看著她,認為她獨自一人相當危險。這山裏有巡邏兵她知道,可就是這些巡邏兵才更危險。

    “後山就有很多,我不會走出去很遠。”孟攬月微微搖頭,上次和杜先生經過後山,她都看到了。

    “既然這樣,那奴婢陪你一同去吧。”不遠的話,流香倒是覺得自己不會拖後腿。

    “算了,我自己就行。”挖一些藥材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況且,她還是習慣獨來獨往。

    不再說什麽,流香看著孟攬月,還是有幾分疑惑。初起時她說自己頭部受傷所以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可是一個人怎麽可能在忘記之前的事情之後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呢?和以前的她沒一點相似之處,若不是那張臉,流香真的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被調包了。

    大軍不在營地,顯得異常安靜。背著竹筐,孟攬月一大早的便從破帳篷出發,直奔後山。

    她和流香住的就是破帳篷,後山也特別的近,流香隻要站在帳篷裏的後窗,就能瞧見她的身影。

    剛走進山邊,就瞧見了要找的藥材,孟攬月拿著小鏟子開挖,很輕鬆的就將那細長的根莖挖了出來。

    流香站在帳篷裏的窗子瞧著,不禁也放下心來,原來這藥材真的漫山遍野都是,看來孟攬月也走不了多遠,如此她就放心了。

    泥土泛著清香,孟攬月以前倒是不覺得泥土的味道這麽好聞。現在想想,無論是西醫還是中醫,都各有迷人之處。

    她以前不該帶著偏見的,實在錯過了太多。若是在那個世界學習,定然要比在這個殘暴野蠻的世界好得多。

    向著山中走,這藥材以前也被小學徒挖過很多次,雖說遍野都是,但這後山裏也不算太多。

    日上頭頂,孟攬月也一路到了山頂,這後山不高,站在山頂也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兩隻手上不少泥汙,孟攬月拍了拍,開始朝著山下走。

    然而,她沒走出幾步,就聽到山下傳來撲撲騰騰的聲音。她立即停住腳步,一邊微微皺眉,這山裏的巡邏兵可不會這麽招搖的趕路,撞得樹木嘩啦啦作響。

    向後退,一步一步,孟攬月一路退到山頂,那山下撲騰的聲音卻緩了下來。後來,好像隻是在一處掙紮,並沒有朝著山頂上來。

    仔細聽,孟攬月的眉頭也皺的緊,聽起來,怎麽像是什麽動物被捕獸夾給夾住了似得。

    挪動腳步朝著山下走,一邊握緊手中的鏟子,一步一步,朝著那處也越來越近。

    終於,依稀的瞧見了些影子,孟攬月抬手將擋在眼前的樹枝撩開,不禁眯起眼睛,“什麽鬼?”

    再仔細一看,孟攬月這才看清楚,是個人窩在那兒一動一動的,一身黑衣服,乍一看像個獸。

    “你沒事吧?”一身黑衣?孟攬月不確定是不是營地裏的人,畢竟她見到的都是統一的著裝,包括在這山裏的巡邏兵。

    那人再次大動作的動了一下,不過卻發出了沉悶的哼聲,聽起來很痛苦。

    上前,孟攬月微微傾身先用手中的鏟子碰了碰他,不過他還是發出哼聲,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動作。

    放下鏟子,孟攬月蹲下,一邊伸手搭上那人肩膀,微微施力,將他搬過來,這才看清楚他腹部插著一根斷箭。

    這是一個男人,年紀應該不大,一身黑色勁裝,不知這一身黑衣代表的是什麽。因為那斷箭插進了腹部,他整個腹部的黑衣都是粘膩的,孟攬月稍稍碰觸了下,便沾了一手的血,可見他仍在流血。

    “不要亂動,我可以給你止血,再這麽流下去,你就活不成了。”將背上的竹筐拿下來,隨後將罩在長裙外的衣服脫下來,用力的扯成兩半。

    捆綁,暫時將這衣服當成了止血帶,孟攬月用了大力,那人也斷續的發出哼聲,他的意識已經不是很清楚了。

    捆綁完畢,孟攬月抓住他肩膀的衣服,然後開始朝著山頭上拖。

    這人很重,孟攬月也使出了大力氣,一路將他拖到山頂,然後便開始朝著山下拖。

    往山下走,她省了些力氣,挑揀著較為順暢的路,盡量讓這個已經失血昏迷的人少受些苦。

    終於,孟攬月拖著那昏迷的人到了山邊,她也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滿頭的汗。

    “昏迷的人果然重,累死我了。”默默地在心裏罵髒話,孟攬月再次拖著他往帳篷處走,艱難的穿過了幾個帳篷,才碰見了兵士。

    “這是、、、這是王爺身邊的探子麽?”巡邏的兵士仔細看,似乎從他的衣服上認出了什麽。

    聞言,孟攬月放手一邊站直身體,“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趕緊幫我搬到醫帳去,沒看到我根本拖不動他麽?”滿頭的汗,孟攬月難得的幾分氣急敗壞,這幫人,看熱鬧的勁頭一流。

    幾個兵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累的夠嗆的孟攬月,然後出來兩個人一把把人抬起來,快速的前往醫帳。

    不管手上髒兮兮,擦了一把汗,孟攬月也快步跟上,不知這人能不能救活,他流了太多的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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