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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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多戰事,這句話並非白無夜胡說,而是真的。
短短的半個月,孟攬月隨著白無夜在山中穿梭,已經走了七八個營地了。
都是小營地,兵士少則幾百人,多則幾千。
他們駐守在這邊界之地,隨時隨地都會與南周或是大周的兵馬碰上。但凡碰上,就是一通你死我活。
其實這種戰爭完全屬於小戰,對於見識過大衝突的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即便有人死傷,那也不算什麽。
可對於孟攬月來說,這一切都有些血腥。隨時隨地的打仗,有時半夜正在安睡時,號角聲忽然響起來,不知在山中哪個角落中,又有兩股兵馬相遇,然後便是死傷。
傷兵被抬回來,而在打鬥中送命的則直接被撿走安葬,有的甚至不會撈到一個全屍。
李軍醫是最好的骨科大夫,在軍營中多年,積攢了無數的經驗。這段時間,孟攬月已經和他聯手為數個兵士截掉腿或手臂了。
穿著料子普通的素色長裙,裙子上沾著血,有的幹涸,有的則還是新鮮的。
將一個兵士背部的大傷口縫合,孟攬月的腿已經沒什麽知覺了。從半夜一直到現在,她站在這兒就沒休息過。
不斷的有傷兵被抬回來,傷勢或輕或重,足以看出在發生衝突時有多激烈。
“這次是和大周的人馬碰上了,他們異常凶狠,從這些兵士身上的傷就看得出來。”見過的多了,李軍醫憑借傷兵的傷勢就看得出他們的對手是誰。
“那在上個營地那兩次,都是南周的人?”在上個營地,那些兵士的傷勢都不算很嚴重,更沒有斷腿斷臂的。
“沒錯。這大周高衛和南周高斐同出一家,不可謂英雄出少年。高斐與高衛皆年紀輕輕,大有謀略。隻是,相比較起來,高斐還是很有人性的。高衛,依我看他人性喪失,這麽多年盡是惡名。”說起大周和南周,李軍醫在談論高衛時,明顯較為不屑。
“李大夫,這麽多年你可遇見過南周或是大周的兵馬?這是邊界,總是無意間就會碰見。”否則也不會有這麽多的傷兵了。
“自是見過,那是三年前了。我與徒弟在山中采藥,就碰見了大周的探子。幸好那小徒弟嗓門大,將咱們在山中的探子也引了過來,這才逃脫。其實,即便遇見了他們也不必太過害怕,隻要說明自己的身份,他們得知咱們是大夫,就不會下殺手。大夫稀缺,尤其軍營,最多,咱們會被抓走而已。”說著,李軍醫不乏幾分感慨,做一個大夫,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聽著,孟攬月不禁點頭,原來還可以這樣。看來在這個世上,大夫果然是個不錯的職業。
時近晌午,醫帳裏的工作才結束。洗幹淨了手,孟攬月從帳中走出來,陽光照在臉上,刺得她眼睛發疼。
從半夜到現在,她也隻喝了幾口水而已,太陽一曬,更是腦袋發暈。
閉了閉眼,她轉身朝著自己所住的地方走,沒走幾步,對麵便有一隊快馬奔馳而來。馬兒各個高大矯健,從軍帳間穿過,好似要踏碎帳篷一樣。
幾分眼暈,待得看到馬上的人,孟攬月覺得更眼暈了。
白無夜氣勢強,自身便帶著一股壓迫感,現今他騎於快馬之上,恍惚間好似乘著烏雲而來,讓人更是感覺喘不過氣。
馬兒很快到了眼前,孟攬月向後退了幾步讓開,他們從自己眼前飛奔而過,帶著颯颯的風。
會騎馬果然很了不起啊!搖搖頭,她這不會的隻能在這兒歎氣。
回到自己的帳篷,換下身上帶血的裙子,這才用飯。
雖說這營地隱秘,條件也艱苦,但是吃的卻是不錯。而且她的飯菜也沒有苛刻,和大家的都一樣,甚至有時分水果她也能分到一些。
白無夜盡管是個吹毛求疵的人,可對手下的兵卻是不錯。這樣的人,也難怪這些兵將都忠誠於他。
用過了飯打算休息下,不料醫帳的小學徒跑來了,說李軍醫找她。
找她?那大概就是又回來傷兵了。起身立即趕往醫帳,這些事孟攬月可不會拖遝。
然而,到了醫帳卻不見傷兵,李軍醫將藥箱交給她,然後道“王爺受傷了,需要縫合。”
托著藥箱,孟攬月不禁挑眉,“他受傷了?”剛剛騎馬回來,可是拉風的很,看著也根本不像受傷啊。
“說是手臂傷了,不算大傷,縫合上就行。”李軍醫點點頭,而且也不似孟攬月那般訝異,他似乎司空見慣了。
看著李軍醫,孟攬月緩緩搖頭,“還是李大夫你去吧。”
“我的縫合技術孟大夫你也不是不知道,醜的很。以前都是杜先生給王爺治傷,我從未上過手。孟大夫你的縫合技術很好,縫出來的也好看,交給你了。”說完,李軍醫便轉身去忙自己手頭上的事兒,根本不打算和孟攬月再推脫。
無言,孟攬月拎著藥箱無聲的哼了哼,估摸著她到了白無夜的軍帳就會被趕出來。
看著壓根不想再和她‘客氣’的李軍醫,孟攬月無法,拎著藥箱轉身走出醫帳。
白無夜的軍帳在營地的另外一頭,和她所住的地方完全是兩個方向。
往那邊走,孟攬月一邊歎氣,李軍醫縫合傷口的確很醜,有幸見識過一次。然後李軍醫似乎也覺得有些露怯,之後的縫合工作就都交給了她。不過這次他是非得在白無夜身上動手展示了,但得等著她被趕出來之後。
往那邊走,軍帳也越來越大,雖不及大營的,可比她住的帳篷好多了。
住在這邊的都是這個營地的將領,大營守將韓修的手下。
轉過一個帳篷,白無夜所住的軍帳出現在眼前,不用刻意的找,因為他的護衛守在帳外。
這些護衛不是兵,而是單純的護衛,身著勁裝,殺氣非凡。
走過去,在軍帳前兩米開外停下,孟攬月深知白無夜的毛病,所以她也距離他遠遠地,包括他的帳篷。免得他一時抽風發火,再把她當做什麽獎品之類的。這個人,絕對做得出來。
“給王爺縫合傷口,我可以進去麽?”等著否定的答案,孟攬月也沒打算再上前。
帳門前的護衛看著她,皆是冷麵。
他們沒有說什麽,隻是一人動手推開了帳門,示意孟攬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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