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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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死的人我見多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毫無懼色,可到了關鍵時刻,不止會求饒,還會尿褲子呢。”放開孟攬月的下巴,她的臉蒼白無血色,眼睛裏一層淚花。
疼的受不了,但她一直都在咬牙忍受,沒發出一絲聲音來。
她不認為自己會求饒,即便再痛,她也能忍。
“那就試試好了,看我會不會向你求饒,會不會尿褲子。”狠狠地盯著他,孟攬月不由得想到慘死的杜先生和宋先生。若是眼睛能射箭,她必會將他射成馬蜂窩。
“勇氣可嘉。看來,白無夜這閹人其他的好處沒給你,倒是成功的給你洗了腦。”高衛站起身,即便臉上還帶著笑,可那眼睛卻一片陰冷。
“沒聽說過夫妻同心麽,當然了,你這種人也理解不了,相信根本沒有人願意和你同甘共苦。”下巴疼的不得了,孟攬月相信,若是他再用上些力氣,她的頜骨就碎了。
“夫妻?你是想讓我相信白無夜不是閹人,還是孟大夫你曾經沒有那麽淫蕩?看來,如今白無夜這綠帽子王可以坐實了,連你都接手,可見他有多饑不擇食。”高衛嘲笑,尤其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和說其他時的表情一模一樣,更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反正你也是讓他死,他是否饑不擇食你管得著麽?有什麽就拿出來吧,與其在這兒看你這小人的嘴臉,還不如去看你那些閹人給人抽筋剝皮。”孟攬月懶得和他廢話,也怕自己說多了他再察覺出什麽來。白無夜的秘密就是秘密,她不能透露。
“地牢中的皆是叛徒,對待叛徒我向來不手軟。但是孟大夫這樣的俘虜卻是少見,興許咱們可以玩一玩新花樣。”皮笑肉不笑,他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如墮寒潭。
“我若求饒,就跟你姓。”深吸口氣,她不會向他求饒,杜先生和宋先生均死在他手中。若是讓她向他求饒,興許兩位先生都會氣的從地下跳出來。
“有骨氣。”高衛笑了,隨後就轉身離開了,似乎他真的有了新的主意,專門用來折磨她。
他走了不過片刻,身後的門就打開了,走進來兩個勁裝女子,她們冷若冰霜,乍一看恍若木頭人。
直接走到孟攬月身後,然後一人一邊就把她拎了起來,沒做任何停留的走出房間。
做好了準備,在地牢裏看到的那些不斷的重複在心頭,最好這次就把她折磨死,不然,她必會加倍的報複到高衛的身上。
然而,和她所想的不同,這兩個女人沒有把她拎回地牢,反而是兜兜轉轉的最後進了一座小樓。
小樓精致,格外秀氣,矗立在抽條的樹木當中,恍若世外一般。
看著那小樓,孟攬月也不禁懷疑,這裏麵是不是有更變態的刑具等待著她。
不過,進了小樓後她發現,這隻是個普通的小樓,裏麵的裝飾擺設和剛剛見到的風格差不多,沒有任何的不同。
兩個女人直接把孟攬月拎到了二樓,樓梯狹窄而且陡峭,從下往上看,就好像是懸崖一般。
一個不小心,很容易會從上麵滾下來。
二樓是個臥室,窗子打開,微風不斷的從外麵吹進來,帶著幾分暖意。
床不大不小,墜著銀白色的紗幔,被褥亦是嶄新,單單看一眼就知躺在上麵會很舒服。
把孟攬月放在床上,那兩個女人就離開了,從始至終沒發出一點聲音,就好像她們倆是啞巴一樣。
坐在床上,孟攬月看著眼前的一切,將每個地方都看的仔仔細細,包括房頂。
可是都沒什麽特別的,尋常普通的很。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高衛到底想出了什麽新的法子來折磨她?還是說,眼下他還沒想到折磨她的點子。
反手小心的摸了摸床鋪,將每一寸都摸了個清楚,她才放下心來,這床也沒什麽機關。
緩緩躺下,背心肺腑疼的不得了,這麽一躺下,內髒更是都顛倒了一般。
仰躺在床上,她緩緩的呼吸,一邊抬起手撫摸自己的下巴,還是好疼啊。
這個高衛,儼然現在並不想殺她,否則剛剛就直接動手了。
他想知道白無夜的秘密,但是今日沒得到任何答案,相信他很快就會再用別的招數來繼續逼問她。
通過今日之事,他應該會換別的法子。
真是沒想到,他就是高衛,若是白無夜也知道了,不知會不會氣的吐血,曾有那麽一次,讓他逃脫了。
那次是個絕好的機會,但為了救她,讓他逃了。
也不知草流城現在成什麽樣子了,高衛這次下了大手筆。還有白無夜,也不知會不會來救她。
他那時可是說,她若是被抓了,他不會來救她的。
鬼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心裏話,反正他要是不來救她,到時沒人給他煉藥,他也離嗝屁不遠了。
就算為了他自己,他也得試一試。
閉上眼睛,她不想睡覺,畢竟對高衛接下來想做什麽她心裏沒有一點底。
可是她實在熬不住了,這身體疼的不得了。手放在腰間,自己的腰帶已經沒了,所有的毒針都藏在那兒,眼下她連一點防身的東西都沒有了。
其實想想,也幸好這身體之前有個淫蕩的名聲,而高衛才沒有采取女人都怕的招數。
都傳孟攬月榻上男人無數,所以也見識過無數的男人,用男人來對付她,這招基本上沒什麽用處。
所以,高衛也就自動放棄了這一招。
在地牢裏又讓她親眼見到如何折磨人,的確把她嚇著了,但是他低估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見著了他這個仇人,恐懼什麽的也就拋之腦後了。
接下來,他會用其他的法子,孟攬月想不到了。但是不管他用什麽招數,她都能扛得住。
想著想著,她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床很舒服,以至於她睡著了之後連噩夢都沒做。
待得再次睜開眼睛,又是一個豔陽天,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自己的半身都在陽光的照耀之下。
靜靜地享受了一會兒,孟攬月猛然一個激靈坐起了身,自己眼下在高衛的手上!
輕鬆的心情立即被一顆大石壓住,她整個人也變得沉重起來。
看著窗外的陽光,這都是虛幻,因為沒有自由。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進來了,還是那兩個冷冰冰的勁裝女子,不過此時她們倆手上都端著東西。
一人端著銀盆,裏麵是清水。另一人則端著托盤,上麵是飯菜。
她們走進來,各自將東西放下,然後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和上次一模一樣。
這麽古怪,孟攬月即便是想放鬆也根本放鬆不下來。起身,她走到桌邊看了看精致的飯菜,又去看了看銀盆裏的水,一切看起來都沒什麽問題。
將手放在水中,沒有任何不適,想了想,她彎身洗漱。
這水就是水,沒有任何的不妥。
洗漱完畢後,她走到桌邊坐下,分別看了看飯菜,又聞了聞味道,最後拿起筷子,吃飯。
飯菜都很好,看得出是廚子精心做出來的,而且很可口。
吃飽喝足,孟攬月心中疑惑更深,這高衛到底在玩什麽。
剛剛吃完飯沒多久,那兩個女人又來了,撤走了餐盤銀盆,之後開始往樓上提熱水。
兩手各一桶熱水,她們提著就好像拎著一個不足輕重的物件,讓人咋舌不已。
靠近北窗處的浴桶很快被填滿,然後她們把折疊的屏風抽出來擋在浴桶外,又不知從哪裏拿出來幾套新衣服搭在了屏風上,顏色各異,顯然是供孟攬月選擇。
一切做完,她們就又離開了,如同牽線木偶似得,主人怎麽指揮她們就怎麽做。
坐在床邊,孟攬月連連深呼吸,一切都那麽奇怪,她已經有些要熬不住了。
還不如把她再扔到地牢裏去看殺人,也總比看著那兩個奇怪的女人做奇怪的事情要舒坦的多。
閉上眼睛,她給自己心裏建設許久,隨後便起身走向屏風後,洗澡就洗澡。
沐浴一番,果然舒坦了許多,背心的疼痛也沒那麽明顯了。
挑了一件素色的長裙穿上,孟攬月把頭發也挽了起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清爽多了。
那兩個女人就好像能掐會算一樣,在她洗完澡沒多久,她們就又來了。簡直大力士一樣,直接把裝滿水的浴桶搬了下去。
看著她們,孟攬月緩緩皺眉,在看著她們離開後,她也起身往樓下走。
她們沒有阻攔,她很輕鬆的就下了樓,在一樓各處看了看,然後就走了出去。
陽光正好,小樓四周的樹木長勢旺盛,一切都生機勃勃的。
環視著這小樓四周的風景,孟攬月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但,和她想象中的不同,也和那次去丘山搗毀高衛的製毒基地時所看到的也不一樣,原來大周也有這麽溫婉的景色。
甚至,連吹著的風都泛著溫柔的氣息,就像一隻手在撫摸著一樣。
驀地,眼角餘光出現了個影子,孟攬月扭頭看過去,一襲白衫的高衛出現了。
陽關正好,乍一看他,就像個滿腹詩書的才子,恍似身上都帶著書香氣。
隻不過,這都是騙人的,這個人陰險詭詐,殘忍狠毒,這才是他的真麵目。
“孟大夫,休息的如何。”高衛走過來,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托你的福,還不錯。就是不知,你打算什麽時候對我下手啊?好吃好喝的供著我,都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了。”雙臂環胸,看見他,孟攬月下意識的繃緊了神經。
“孟大夫這個請求還真是與眾不同,原來這世上真有人盼著早死啊。”高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雖是在笑著,可那陰冷的眼睛卻恍若看著一隻螞蟻般,隻需要他動動腳,就能把她踩死。
“早晚有這一天,多過這幾天好日子又有什麽用。”而且,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心裏不安。
“既然如此,那現在就請孟大夫去見識見識,或許,你可以自己選一種死法,畢竟我現在很高興。”高衛笑著,說的像真的一樣。
不知他要搞什麽鬼,孟攬月盯著他,很想將他的腦袋一剖為二,看看裏麵都是些什麽東西。
高衛帶路,就離開了小樓。
在生機勃勃的樹林當中穿梭,遠處,一座小山也初見雛形。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孟攬月不知道,但現在看來,應當是個山中別院之類的地方。
“我苦心經營的莊園被白無夜和高斐毀於一旦,你們當真是好本領。聽說,孟大夫也有參加。”說起這事兒,高衛倒像是在說別的事情一樣。
“是啊,我特意跟隨,就是為了學習。學習一下你的本領,以及陰險不要臉。”盯著遠處的山,她可不會有莊姒那麽幸運,別說這座山,就是連那個小樓都未必跑的出去。
“那不知孟大夫學了幾分?”聽她罵人,高衛沒生氣,反而笑了。那笑聲滲著冷氣,讓人無端的感覺腳底生寒。
“我若學到你三分,今日也不會被你抓住。”貶低謾罵,越是這般,她心裏的恐慌就逐漸消失,反而鬥誌滿滿。
“若是運氣好,孟大夫還有機會繼續學習。不過顯然,孟大夫的運氣也要用盡了。”隨著他說話,一座房子出現在眼前。
房子依山而建,看起來好像有很大一部分都在建在了山裏。
高衛直接帶著孟攬月走了進去,他很自信,似乎根本不擔心自己的秘密會泄露。
走進這依山而建的房內,孟攬月就睜大了眼睛,這不是一個什麽房子,而是煉藥的地方。
裏麵很深,她的猜測也沒錯,這房子和這山相通了,而且裏麵開鑿出很深很深。
那最深處,一個煉藥爐矗立在那裏,不見頂端,但看起來應該直直的插入山巔當中。
很多人在裏麵忙碌,他們沒發出任何的聲音,一個個如同陀螺一般,做著手上的事。
沒有再往裏麵走,隻是在入口處停下,兩側則是高入穹頂的黑色櫃子,密密麻麻的一個一個抽屜,不知那裏麵是否都裝滿了。
“即便再給孟大夫三年時間,你也學不會。皮毛易學,但精髓你是學不去的。看這裏麵,都是毒藥,但每一種的方子都在這裏,你覺得你如何挖去?你煉出的那些不過是三腳貓罷了,貽笑大方。”高衛指了指自己的頭,任何一種毒藥的配方都在他腦子裏,誰也挖不去。
而他現在則是站在高處嘲笑孟攬月,嘲笑她即便絞盡腦汁,也是學一些皮毛罷了。
看著他,孟攬月暗暗咬牙,隨後看向那些密密麻麻的櫃子,不由得冷笑一聲,“你還真是,高產似母豬啊!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有閑心,將心思都用在這上麵,不知日後會是什麽下場。”
“以後的事情我無法預測,但是我卻知道孟大夫的下場。”話落,他身形一動忽的出現在孟攬月麵前。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他一手罩在她嘴上,另一隻手按住她後腦,一個東西順利的進入孟攬月的嘴裏。
根本無法掙紮,那東西就滑進了喉嚨裏,高衛隨即鬆手又退回了原地,就好像他根本沒動過一樣。
咳嗽不止,甚至有些想嘔吐,可是一股奇怪的味道順著呼吸浮上來,足以證明那東西滑進了喉嚨就化了。
“既然孟大夫這麽聰明,那就猜一猜你剛剛吃的是什麽。不怕死是麽?那咱們就試一試求死不成是什麽滋味兒。”話落,高衛就轉身離開了,他很得意,從他那清瘦的背影上就看得出來。
呼吸之間都是那奇怪的味道,孟攬月閉上眼睛感受了一番,依稀的能感覺出一些來,可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分辨不清。
高衛,他還真是想出了法子來對付她。求死不成,算他狠。
轉身看向那矗立在深處的藥爐,又看向那些藥櫃,她緩緩眯起眼睛。
又回到那座小樓,孟攬月坐在床邊,盯著一處,眼睛很久都沒有動一下。
她是沒有武功,毒藥也初初涉獵,和高衛比較起來,她確實隻能稱得上三腳貓。
但是,她還真就得讓他見識見識她這個三腳貓的厲害。
服下的毒藥?她剛剛試探過了,一時半會兒的,她還死不了。隻是,她吃下去的確實是毒藥,慢性的毒藥。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會經脈萎縮而死。
若是解毒,她有信心,但是現在這個情形,她根本接觸不到任何藥材,更別說煉藥爐了,所以也隻能等著毒發了。
孟攬月的處境和之前一樣,她可以自由的出入小樓,沒有人來管她。
那兩個女人也是在做事的時候才出現,否則她們就像人間蒸發了似得。
在小樓內外走了半天沒人阻攔,孟攬月就開始往後山的方向走,一樣得,還是沒人出來阻攔她。
不知是高衛太過自信還是這裏真沒人,直至她走到了那煉藥的地方,依舊沒人出現阻攔她。
冷笑三聲,她徑直的走進去,這裏麵依舊如火如荼。那些人各自做著各自的活兒,木偶一般。
沒有走進煉藥的地方,她反而在藥櫃四周轉悠了起來,走了兩圈,她伸手,試圖打開其中一個藥櫃。
“不許動。”驀地,冷冰冰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孟攬月的手停在了那兒。
回頭,隻見那一直如同侍女在做事的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正在冷冷的盯著她。
挑眉,孟攬月收回手,“看來高衛不過如此,既然我不能動這裏的東西,又為何要帶我進來?讓我吃了毒藥,卻不讓我找解藥,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你可以隨處走,可以隨處看,但是不能動。”女人冷冰冰的警告,似乎孟攬月敢動,她就把她的手剁掉。
微微點頭,“好吧,既然如此,我能去裏麵看看麽?”
女人沒出聲,顯然是可以的。
彎起紅唇,孟攬月轉身朝著煉藥的地方走過去。
女人在身後跟著,她就像是鬼一樣,悄無聲息。
走到煉藥的地方,孟攬月抬頭往上看,煉藥爐的煙囪果然一直通到山巔,這座山都被挖空了。
“真是精妙啊,這種東西也隻有高衛想得出來。要說,他還真是個天才,隻可惜,不走正路,注定得被人道毀滅。”沒說好話,孟攬月一邊往前湊,一邊瞧著那堆積在兩側的青銅桶,似乎想查看裏麵都有什麽藥材。
“不要亂看。”跟鬼似得女人在身後警告。
孟攬月回頭看向她,“剛剛還說可以看,現在連看都不行了,變臉也沒有你這麽快的。”
“知道你想找解藥,殿下交代了,隻要你如實說出白無夜的秘密,就把解藥給你。而且,即便這裏有解藥,你也煉製不了。”顯而易見,她在這兒看著孟攬月,她什麽都別想做。
“原來是要用這個交換,得容我想想啊!這毒,起碼得半個月之後才會毒發,我還有時間。沒準兒,我就找到機會能自己煉出解藥了呢。”說著,她繼續往深處走,好像真的要找可以解藥的藥材。
“那你就盡管試試,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怪,就廢掉你一隻手。”女人狠狠地說,顯然她對孟攬月早就不滿了。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做侍女做的事情,想來她早就不滿意了。
孟攬月笑起來,“真是嚇人啊,比你的主子要嚇人。都說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狗,這話在你們大周還真不管用。最起碼,你們大周的狗和主子實在不像。你們的主子是笑著做小人,而手底下的狗就遜色太多,隻會汪汪叫。”
孟攬月的話極其難聽,後麵的女人顯然也是忍無可忍,那兩隻手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在蹦跳。
知道身後的女人在生氣,孟攬月卻是依舊悠閑自在的很,在煉藥爐的四周轉悠,不斷的往那些青銅桶裏看,身後那女人的威脅她好像沒聽到。
轉悠了好幾圈,她似乎心滿意足了,然後就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那女人始終跟隨,腳步無聲,若是不往後看,根本發覺不了她就在身後。
三天下來,孟攬月每天都要往那後山轉悠個兩三次,身後始終有一個女人跟著,有時是那個,有時是這個。
她們倆都一副冷冰冰的麵孔,顯然是都不喜歡像個跟屁蟲似得跟在孟攬月身後,看著她刻意的招搖挑釁又不能把她如何。
越是這樣,孟攬月心情越好,那後山她轉悠夠了,然後就開始去別的地方轉悠。
高衛的確沒有明令禁止她不許去哪裏,所以她往哪兒走也沒人阻攔,就是身後有人跟著,無時無刻的不在看著她。
幾天下來,她也把這個地方轉悠的差不多了,這的確是個什麽別院。很大,而且樹木超多,看起來生機勃勃的。
隻可惜,住在這裏的不是什麽好人,糟蹋了這裏的好景色。
她吃了毒藥,但卻是一副沒放在心上的樣子,不知道的以為她是不怕死,但那整日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女人卻是心裏有底。認為孟攬月是要熬到毒發,畢竟那時還有一條路供她走,就是向高衛說出白無夜的秘密,她就會得到解藥。
有了這個保障,她不著急這毒,也在情理當中。
她們的猜測是否是孟攬月的心中所想那就是未知了,隻是當下她的確看起來不焦心於所中的毒,反倒愈發的囂張起來。
“那樹上的線是做什麽用的?”陽光正好,樹冠也愈發的鬱鬱蔥蔥。不過站在了合適的角度,就能夠瞧得見樹冠之上的有縱橫的細線。特別特別的細,若不是陽光照射,它們會因此而反射出一些光暈來,其實很難讓人發現。
女人冷冰冰的看著她,不予搭理,恍若一截木頭似得杵在那裏。
沒得到回答,孟攬月也沒再繼續追問,往前走,不時的往頭上看。那些細線依舊縱橫在樹冠之上,就好似一張網,將這整個別院都籠罩在其中。
心起疑惑,她又特意的兜兜轉轉半晌,細線依舊在頭頂,無處不在。
這細線到底是做什麽用的孟攬月一時半會兒猜不透,返回小樓,那女人就離開了,隻剩下她一個人。
坐在床上,她靜默了半晌,隨後把衣袖緩緩挽起來,中衣的衣袖在裏麵早就挽起了一截,所以就形成了一個粗劣的口袋。
不過這個口袋很管用,把中衣的袖子扯下來,那裝在裏麵的東西就掉了出來。
兩個黑色的球,鵪鶉蛋大小,雖是黑色的,但是上麵卻泛著星星點點的藍色。
這是她從煉藥的地方偷出來的,每日她都要去個兩三次,最開始跟在後頭的女人都盯得緊緊地,後來似乎勝券在握,覺得她折騰不出什麽水花,就盯得沒那麽緊了。
而這正好給了她機會,到今天為止,她已經偷來十幾顆了。
而且昨天還被一個在那兒幹活的男人瞧見了,當時她心都要跳出來了。隻不過,那男人就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繼續幹活,根本沒搭理她。
由此也印證了她的猜測,在那裏麵幹活的人都是被迫的,不是自願。
雖然自己得手了,但新的疑惑又頓生,她可不認為自己這麽自由是因為高衛給她吃了毒藥,他定然是有別的目的。
這個目的是什麽呢?讓她這麽自由,甚至已經有點過分了。
整日跟在自己身後的女人都看不過去了,但又無法發作,高衛的命令是其中之一,但定然還有其他的原因。
再加上今日看到的那些奇怪的線,白天有太陽照射能瞧見,但若是到了晚上,光線不明,應該是看不見它們的。
思來想去,她還是認為高衛在搞什麽鬼,什麽白無夜的秘密,這應該不是他想得到的。
或許,這隻是個用來障眼的東西,專門用來障她的眼。
第十天,距離毒發也很近了,孟攬月還是那麽自由,在這別院當中隨便亂逛,依然沒人阻攔,盡管跟著她的女人已經瀕臨忍耐不住的邊緣了。
邊走邊摸著那些長勢旺盛的大樹,她看起來好像格外喜歡它們似得。在後麵盯著她的女人雙眼冷厲,如若眼睛能發射飛刀,現在孟攬月的腦袋肯定早就搬家了。
“眼看著我就要毒發了,高衛怎麽還不出現?是想看著我毒發身亡呢,還是不想知道白無夜的秘密了。”依舊在大樹之間來回晃著走,她那模樣看起來極其輕浮,又頗沒家教的樣子。
“你想通了?”身後的女人說話了,這是她和孟攬月說的第一句話,之前不管孟攬月說什麽做什麽,她都不言語,隻是死死地盯著她。
“命都要沒了,你說我能想不通麽?這段時間我每天都要去煉藥爐那兒晃悠晃悠,奈何你們盯得太緊,我就算能配製出解藥來,也根本就沒機會。眼看著就要毒發了,我也不想再試探了。不過,你最好要提醒你的主子,我說的話未必是真的,興許是胡編亂造出來的,聽的人要豎起耳朵哦。”她轉身倒著走,一邊看著後麵那女人笑。
和那女人冷冰冰的模樣相比,她笑顏如花,尤其這四周綠樹鬱鬱蔥蔥,她更恍若花開般,讓人移不開眼睛。
盡管她舉止沒素養,可是卻也不得不承認,她還是美的,不拘泥於大眾的美。
又在府中逛蕩了一大圈,孟攬月這才返回小樓,站在窗口盯著那女人離開。
這女人不緊不慢的,同時也印證了孟攬月的推測,高衛現在對白無夜的秘密並不感興趣。那種話,就是用來糊弄她的。
夜幕降臨,天上是一輪彎月,不甚明亮。不時的還有雲彩飄過,就會遮住那彎月。
站在窗口盯著天上的月亮,看著彎月被雲彩遮住了,她不由得皺起眉頭。她也不會看天象,若是有白無夜那本事,也就不用站在這兒緊盯著不動了。而且還能掐算好時辰,不會如此忐忑不安。
彎月被雲彩徹底的遮住了,孟攬月不由得歎口氣,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孟大夫想通了?機會隻有一次,可別浪費了。”驀地,高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盡管聽起來沒什麽殺傷力,可就是這樣才更瘮人。
他說機會隻有一次,那麽就表明,若是這次孟攬月說謊騙他,他是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機會的。而想要解藥,也僅限於今天,她若不老實,就別想得到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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