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多餘的人、表裏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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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這果然是吃了東西有力氣了,這說話的聲音都傳到這兒來了。”手還盤踞在白無夜的腰間,孟攬月仰臉看著他,一邊說道。
這說話了就成,能說話就證明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真的是人。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白無夜抬起雙臂擁住她,“剛剛那聲音聽著不覺得耳熟麽?”
“耳熟?沒有,有氣無力的,我也聽不出來。你聽出來了?真的是高斐。”他這耳力不比尋常,別說能聽到遠處的聲音,還能聽出熟不熟來。
“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入鬢的眉微揚,白無夜依舊抱著她,視線固定在她的臉上,那黑眸好似能隨時把人看穿。
抿嘴笑,孟攬月點點頭,然後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湊到那縫隙旁邊,一隻手往縫隙裏麵送鐵絲,一邊喊道“外麵的那個,姓甚名誰,報上名來。”
“小人是山間采藥不慎掉入此險澗,還望姑娘出手相救。”那聲音順著縫隙傳進來,而且往裏麵看可以看到,他現在已經把那縫隙給堵住了。隻是距離實在太遠了,否則肯定能看到他的鼻子或是眼睛什麽的。
“采藥掉進來的?我怎麽不信。聽你的口音,你是南周人吧。這是我大周境內,你一南周人跑到這裏來做什麽?從實招來!”剛剛那聲音她倒是聽得清楚了,盡管虛弱著呢,可是的確有點像高斐。
“口音?姑娘還能聽出口音來。”縫隙裏,那聲音又傳來了。不過孟攬月還沒搭話,聲音又來了,“姑娘,聽你的聲音有點耳熟啊!你、、、你是孟大夫?”最後一句拉高了聲音,顯然他也是意想不到。
孟攬月笑出聲,“我們家五哥真是耳聰目明,聽喘氣兒都知道是你。高斐,你怎麽在這兒啊?”
“真是孟大夫!‘五哥’也來了,天不亡我啊!”高斐的聲音都變了調兒,顯然激動萬分。
孟攬月不禁笑,扭頭看了白無夜一眼,“你怎麽就知道天不亡你?咱們之間可是隔著半座山呢,你以為我們能變成蟲子爬過去啊!”
“孟大夫,再來點兒吃的。饑腸轆轆,我要被餓死了。還有,你隨身帶著傷藥吧?我的腿斷了,而且失血過多。”雖是高斐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虛弱,但碰到了熟人,有機會逃出生天,他難掩激動。
“這麽慘。”孟攬月眨眨眼,然後繼續把鐵絲往裏麵送。
鐵絲頂端到了頭,很快就感覺被拽了一下,孟攬月微微搖頭,“看來真是餓的不行了,也不知道他在這兒熬了幾天了。”
白無夜倒是麵無表情,想讓他生出同情心,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難。
“誒,五哥,高斐失蹤有多久了?”看著白無夜,孟攬月差不多知道高斐失蹤和誰有關係了。
“一個多月吧。”也就是在他們開始解決枝州瘟疫的那個時候。
“他如今在這兒,我估計是他是被高衛暗算了。大周失了那麽多土地,咱們占山,高斐占城。這高衛沒辦法拿咱們出氣,就盯上高斐了。沒想到,高斐真中招了。但是,這小子也沒那麽好對付,居然跑到這裏來了。”孟攬月的猜測,不離十。
白無夜看著她,黑眸溢出淡淡的笑意。
“幹嘛看著我笑?我說的都對吧。”看他的笑,孟攬月也不禁笑。
“對,你說的都對。”微微點頭,白無夜讚道。
笑著哼了哼,孟攬月轉頭又看向那縫隙深處,“高斐,你再忍一忍啊。五哥雖說有心救你,可是這石頭實在太堅硬了,我們身上又沒帶著趁手的東西,砸石開山多有艱難啊。”
“一切都靠‘五哥’了,待得我得救了,就把府中珍藏的寶物送給‘五哥’做酬謝。”高斐的聲音傳來,他吃了些東西,聽起來的確是比開始有力氣多了。
“你府中的珍寶?那些女人啊!你這小子,現在還在嘴上討便宜,小心五哥生氣了不救你。”說著,孟攬月看了一眼白無夜,他果然冷著臉。
“難道‘五哥’不喜歡?哎呀。那我得再想想了,‘五哥’還喜歡什麽。”果然,高斐又開始嘴賤。
“五哥喜歡山,高小王爺要是能把你南周的岐山讓出來,五哥定會救你的。”她直接替白無夜做主了。
無言,白無夜靠著石壁,不作聲響,任憑她說。
“孟大夫,是你想要吧?好吧,隻要孟大夫想要的,給你就是。”高斐的聲音傳進來,帶著笑意。
白無夜眸色微冷,“讓他等死吧。”
看向他,孟攬月就笑了,“別生氣,管他嘴上說什麽,岐山歸咱們了。”
“我累了,休息一會兒。”說著,白無夜舉步走向床,旋身躺下,姿態悠然。
孟攬月忍不住笑,再次湊到那縫隙前,孟攬月揚聲道“高小王爺,你還吃東西麽?我家五哥累了正在休息呢,你就多等等吧。”
“‘五哥’這是生氣了,在下現在這裏賠個不是,‘五哥’大人大量別計較啊。”高斐填了肚子就開始在嘴上討便宜。
“行了你,聽你中氣十足的,顯然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往回抽鐵絲,孟攬月一邊道。
“孟大夫,你快給我點藥,止血止疼的,不然我就真得和你說再見了。”高斐的聲音順著縫隙傳過來,都變了調兒。
“跟我說說吧,你的腿傷成什麽樣兒?”把鐵絲拽了回來,孟攬月靠在那兒,將耳朵貼在縫隙處,準備聽聽高斐的傷。
“腿斷了,我確定,雖說我接了一下,但是顯然沒接好。後背多處傷口,大小不一,失血過多,致使我頭暈眼花。而且,我之前中毒了,幸虧身上帶著孟大夫所贈的大還丹,否則這條命就沒了。”高斐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都是因為那顆大還丹。
“你中毒了?看來真的是被高衛抓住了。”不過,高斐也是極聰明的,否則也不會逃出來。
“沒錯,他的狗緊追不舍,我一路逃到這裏。誰想到掉進這個險澗裏來了,爬也爬不出去,我把身邊能夠得著的草都吃了。”高斐的聲音漸小,顯然是沒力氣了。
聽著,孟攬月連連搖頭,“太慘了。”
說著,她舉步走到桌邊把自己的背包打開,翻找了幾顆藥出來。然後拿出紗布來,將藥丸放在鐵絲的頂端,之後用紗布纏裹起來。又拿了些吃的,也用紗布纏裹在鐵絲上。
最後一看,竟然用紗布纏了一米多。
“看我這手藝,真不錯。”拿著,將鐵絲送到縫隙處,然後一點一點的送了進去。
白無夜躺在床上看著,顯然不想管。可是卻奈何不得孟攬月,隻能任她救高斐。
鐵絲一點一點的被送到縫隙深處,終於,在那頭的高斐抓住了鐵絲的頂端,配合著往外拽。
“高小王爺,隻能做到這樣了,吃的和藥能送過去,水是沒有辦法了。”朝著縫隙裏麵喊,孟攬月也是盡力而為了。
“沒關係,這險澗上頭往下滴水。我把這四周的草吃光了,就靠這水支撐著呢。不然,我現在可能已經喂蟲子了。”高斐喊話回來,有些含糊不清,顯然正在吃東西。
不禁讚歎他命大,絕地逢生,大概說的就是高斐。
“這大概就是命不該絕,掉到那裏麵出不去,卻有草吃有水喝。草吃沒了,咱們卻出現了。五哥,你說咱們不知有沒有這麽好的運氣。”看向白無夜,孟攬月連連搖頭,不是所有人都有那麽好的運氣的。
“的確是有運氣。不過,他的運氣都來源於你。若是這裏隻有我一人,我是不會救他的。”白無夜淡淡的說著,很是無情。
孟攬月笑出聲,“五哥表裏如一,我喜歡。”
若有似無的冷哼了一聲,白無夜從床上起身,幾步走過來。
抓住那還插在石壁當中,他抓住匕首,意欲拔出來。
“等一下,我試試。”立即阻止,孟攬月從夾在縫隙當中的鐵絲下鑽過來,然後擠走白無夜,兩隻手抓在匕首的鞘上。
笑看著她,白無夜雙手負後,“孟大夫力大無窮,應當能拔出來。”
“少激將我,就算拔不出來,也在常理之中。我若是有五哥這把子力氣,我就不當女人了,我也娶媳婦兒。”他什麽意思她知道,無不是等著她立下豪言壯語之後他好嘲笑她。
“有力氣和娶媳婦兒有什麽直接關係?”白無夜倒是不懂她這話了,拐了幾個彎兒,讓人聽不懂。
“娶了媳婦兒不得做力氣活兒啊,沒力氣,娶什麽媳婦兒,更生不了孩子。”抓著鞘,孟攬月看著他,她還真不信他不懂。
她這麽一說,白無夜立即就明白了,抬手在她腦門兒上戳了一下,“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怎麽,說的沒道理麽?我是大夫,有些事情盡管沒做過,但不代表不懂。”笑看他一眼,孟攬月手上用勁兒,打算把這匕首拔出來。
然而,她用盡了吃奶的勁兒,那匕首卻紋絲不動。不由得睜大眼睛,“真結實啊。”
黑眸含笑,白無夜伸出一隻手來,覆蓋住孟攬月的手,然後微微施力,隨著孟攬月的痛呼,那匕首也從石壁當中抽了出來。
“好疼的,我的手要碎了。”把自己的手從他手底下拿出來,邊甩邊看自己的手,手背已經紅了。
抓住她的手看了看,白無夜無聲的笑,“試試把它插進去?”
“那你別握著我的手,這鞘,我抓上半段,你抓下半段。”說著,她抓住鞘的上半段,堅決拒絕和他的手疊在一起。
抓住下半段,白無夜看著她,“隨著我用力。”
他話落下,便抓著匕首直奔石壁。孟攬月沒用任何力氣的跟著,但是那匕首卻恍若插豆腐似得,直接插進了石壁當中。
雖說感覺很輕鬆,可孟攬月卻看得清,白無夜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可見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輕聲的唏噓,孟攬月看向白無夜,他也正低頭看著她。
“這樣的力氣,不知娶媳婦兒夠用麽?”帶著笑意問,那聲音壓得低,聽起來不禁讓人覺得心底癢癢的。
抿嘴笑,孟攬月點頭,“夠用了。”
驀地,夾在縫隙當中的鐵絲在動,兩人看過去,白無夜的眼色也立即變冷。
鬆開手,孟攬月走過去,抓住鐵絲往回抽。
“‘五哥’,麻煩你快些,我在這兒先給‘五哥’作揖道謝了。”高斐的聲音順著縫隙傳進來,似乎因為吃了藥,而有力氣多了。
白無夜自是輕哼了一聲,隔著半座山看也看不見,高斐在那頭指不定做什麽呢,還作揖道謝?
“你若再說下去,五哥可就又去歇著了。”看白無夜那表情,顯然心裏十分不爽。
“好好好,我不說了。孟大夫,還有沒有止疼的藥啊?”高斐雖說嘴賤,但是這個時候也知道收斂,若不然惹怒了白無夜,他可就沒救了。
“你還疼?到底是腿疼還是其他的地方?”她剛剛就送過去了止痛藥,她的止痛藥,效果都是很不錯的。
“心肺。”斷了的腿倒不是重中之重。
“心肺?你受內傷了吧。”微微皺眉,這高斐武功高強,但高衛也一樣武功高,而且他手底下那麽多高手,豈能便宜了高斐。
“沒錯,內傷。”高斐承認,的確是內傷。否則,他也不至於掉到那險澗裏爬不出去。
斷了一條腿,他還可以用另一條腿,失血過多,他也能撐住。可是內傷要人命,他實在是無力往上爬。
“等著吧。”將鐵絲往回抽,那邊白無夜一邊看著她,一邊反複的將匕首插進石壁當中,石塊也跟著不斷的往下落。
把鐵絲抽回來後,孟攬月又從背包裏拿出別的藥來,然後用紗布纏在鐵絲的頂端。
把鐵絲又送到縫隙處,然後往裏麵推送,而縫隙的一側,已經被挖掉了一大塊堅硬的石頭。
雖說白無夜力氣大,可是也不能一刻不停。而且那匕首也承受不住了,雖是一把好匕首,可是這匕首也不是用來開山的。
“你把這個藥吃了,然後就閉嘴休息一會兒,我們也該吃飯了。”把鐵絲送到了頭,孟攬月衝著縫隙裏喊道。
“吃飯?我也想大吃一頓。孟大夫,你們就不能繞山過來麽?而且,你們在這兒做什麽呢?”高斐整張臉都堵住了對麵的縫隙,光亮被徹底擋住,隻是仍舊看不清他的臉,太遠了。
聞言,孟攬月看向白無夜,他幾不可微的揚眉,就知高斐肯定會詢問這個問題。不過,他不言語半句,倒是想看孟攬月怎麽說。
反正在這兒煉藥,是白無夜的秘密。
“讓我們繞過去?我們也在山心夾縫裏待著呢,出不去。就別那麽多要求了,你運氣好碰上我們,給你藥給你吃的保你一條小命,已經是老天開眼了。”繞過去?她可沒那閑工夫,給她十天半個月也繞不過去啊。而白無夜,就更別想指使他了。
“你們在山心?到底做什麽呢。”高斐更好奇了,這是大周境內了,距離西疆可是十萬八千裏。
“當然是重要的事兒。”看了一眼白無夜,孟攬月笑道。
“你們不會打算挖通這山,然後偷偷潛入大周吧?這法子太笨了,誰想出來的,拉出去把屁股剁了。”高斐吃了再次送過去的藥,疼痛明顯緩解了,連那聲音都明顯有力的多。
笑出聲,孟攬月倚靠著石壁,“隻有你那腦子能想出這種可能來,你還是把自己的屁股剁了吧。我在煉藥呢,否則幹嘛跑到這裏來遭罪。”
“煉藥?這我就不懂了,煉什麽藥需要跑到這裏來。”高斐明顯不太相信。
“煉我吃的藥。”看著白無夜,孟攬月沒說出他的秘密,反而安在了自己的身上。
“孟大夫你生病了?”高斐語氣也有點變了,顯然沒想到。
“不是生病了,是中毒了。那時我被高衛抓去你也是知道的,這人藏有無數毒藥,我又怎麽能躲過品嚐他毒藥的機會。”她說的是實話,隻不過另一半是假的,她中的毒已經解了。
“高衛的確是製毒行家,我若沒那顆大還丹,可就丟了性命了。不過,說起這個來,我倒是有件事兒得跟孟大夫說說。”高斐似乎想起什麽來。
“什麽事兒?說來聽聽。”聞言,孟攬月不禁挑眉,一邊看向白無夜。他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顯然也想聽聽高斐說什麽。
“我逃離的時候,將高衛那裝滿毒藥的房間給毀了。各種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被我盡數打碎,那些不知名的毒氣毒霧瞬時彌漫四處。我飛一般的逃離,哪知還是聞了幾口,熏得我是肺腑發疼。可是,我在走遠時曾回頭看了一眼,高衛居然就站在那毒霧當中。說他不懼毒吧,可也不應該是這麽個不懼法兒,莫不是他吃了什麽藥?孟大夫,不知你能不能配製出來?”說了半天,高斐是懷疑高衛吃的避毒藥要更強。避毒的藥,他吃過孟攬月配製的,可是卻明顯高衛的更勝一籌。
“他的確是能避開一些毒,避毒的藥,我一直在試著煉製。隻不過,現在是甭想了,因為我在忙別的呢。我還以為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兒呢,你還能不能說一些我不知道的。”避毒藥,高衛玩兒的就是毒,肯定就有十分有效的避毒法子。
“沒有了,其他的,那就是我和他高衛的恩怨了。”高斐說著,還帶著若有似無的歎息。
看著白無夜,孟攬月驀地眯起眼睛,“五哥,你說高衛那避毒藥你若吃了會不會解毒?”
“有這種可能麽?”白無夜卻是並不抱任何希望。
“避毒藥,說是避毒,其實它也有毒。我煉製的避毒藥,不敢放入太多的藥材,畢竟物極必反。但高衛的避毒藥,興許有不同之處。”雙臂環胸,小聲道,保證她說的話隻有白無夜能聽到。
白無夜看著她,此時倒是覺得她的話有些道理。
“孟大夫?‘五哥’?你們去吃飯了?”
高斐的聲音從縫隙裏傳進來。
倆人依舊對視著,好似沒聽到高斐的聲音。
“再和我說幾句話如何?這段時間沒人與我說話,我都擔心自己會成了啞巴。”高斐還趴在那縫隙處喊話,顯然這段時間把他憋悶壞了,就想和人說話。
“若是有什麽機會,就查一查高衛的避毒藥。”盯著白無夜,孟攬月小聲認真道。
白無夜微微頜首,“也好。”這身毒,若是一直留存,總是會出事兒。
以前他並不在意,若真沒命了,他隻需在性命還在時做完想做的事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現在,看著眼前的人,又怎麽能早死呢!
“喂,孟大夫?‘五哥’?你們真去吃飯了!”高斐的聲音又傳來,透著無力。
才聽到高斐在那兒叫喚,孟攬月不禁笑,“聽他這勁頭,這段時間真憋壞了。不過,我還的確是餓了,咱們倆先吃飯吧。”
“嗯。”白無夜自是不想理會高斐。
看著孟攬月去弄吃的,他走到縫隙那兒,把鐵絲一點點的抽回來,然後翻找出一件衣服來,卷成一個長條,最後悠然的將那衣服一點一點的塞進縫隙當中。
衣服厚重,他用了大力氣塞進夾縫裏,別說,隔音的效果奇好。
高斐叫喚的動靜已經聽不到了,他顯然心情也好極了,回到桌邊坐下,等著孟攬月把熱好的飯菜拿過來。
拎著食盒從煉藥室回來,一眼就瞧見牆上那被塞得嚴嚴實實的縫隙,不禁笑出聲,“還是五哥有招兒,真安靜了。”
“叫魂兒一樣,比鴨子還吵。”白無夜自然沒好話,不過他形容的也很對。
“他是絕地逢生,心情大好,所以特別想找人說話。你這會兒把這縫兒都堵上了,估計得把他鬱悶夠嗆。”把熱好的飯菜拿出來,孟攬月邊說邊笑,白無夜是煩透了高斐。
“孟大夫倒是很懂他。”接過她遞來的筷子,白無夜淡淡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大夫,那病人的心理我能不懂麽?就像以咱倆現在這關係,我就特別懂你的心理。”邊說著,孟攬月邊揚起下頜。
聞言,白無夜反倒是笑了,“那不如孟大夫說說,我現在是什麽心理?”
“這都不用猜,看五哥麵相就看出來了,四季皆春天,五哥時刻處於發情狀態。過於亢奮其實對身體不好,而且容易變得焦躁。”很中肯的說,孟攬月也當做是給他看病了。
若有似無的哼了一聲,白無夜慢慢的用飯,“有藥可醫麽?”
“有啊,變成真鹹蛋就不會焦躁了。”睜大眼睛看著他,孟攬月給予很真誠的建議。
眸色微冷,“除了這個呢?”
“那就沒辦法了,陷入愛情當中,多巴胺自動分泌,控製力再好也是白費。”所以說,人體很是神秘。
“多什麽?”幾不可微的揚眉,她又開始說他聽不懂的話了。
“多巴胺,一種神經傳導物質。”解釋,但他也未必能聽得懂。
看著她,白無夜緩緩放下筷子,“本還能說你肚子裏沒墨水,眼下,這話我也說不出口了。”在她麵前,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讀過書。
“別自卑,那個世界學的和這裏不一樣。就如老胡,他說的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我是附和不了,有時他說的是什麽意思,我都得琢磨一陣兒。”胡桑是這個世界真正的讀書人,但為了照顧她,無論和她說話或是寫信,都說的很直白。
“那我真是好奇,你們倆到底有什麽共同語言。”說起話來沒完沒了,還能一同喝酒,喝的暈頭轉向。
“這話說得,我們文化知識不一樣,就不能有共同語言了?我和你還不是同一性別呢,咱倆是怎麽看對眼兒的?”問的都是些什麽問題。
無言,白無夜看著她,“若是同一性別,就你這脾氣,早就被發配修官道了。”
“那我還是貌若天仙呢?這看臉的世界,誰也舍不得把我這模樣的人發配去修官道。”孟攬月不信,古往今來,長得好看都有優待。
入鬢的眉微揚,白無夜那表情顯然就是嘲笑,“即便你真是從天上下來的,也得去修官道。”
“好吧,你是真直男,掰不彎。”所以,她還得慶幸自己到了這個世界性別沒變,否則和白無夜也沒戲。
“何解?”她又說奇怪的話了。
“真想知道?好,告訴你。”放下筷子,孟攬月微微傾身,告知他怎麽回事兒。
聽著,白無夜不禁皺起眉峰,無盡嫌棄,“若真有人如此大膽,那純粹是找死。”
笑看他,孟攬月連連點頭,“五哥表裏如一。”瞧他那表情,好像真要去殺人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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