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同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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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個村子,一行人共用了六天,村子不大,倒是老弱婦孺較多。
這種情況,自然得耗費些時間。
即便人手足夠,但有些老人的病很是麻煩,他們又疑問諸多,幾天下來,眾人的嗓子都不同程度的啞了。
喝著藥茶,孟攬月聽著那邊柏前和十幾個小徒弟總結今天的病患,說的頭頭是道,他們也聽得很認真。
每日總結,這是很有必要的。這些人的病都是常見病,但凡在藥房坐診,幾乎每天都會碰上。
所以,這就需要積攢經驗了。隻要經驗夠足,到時坐診看病,根本無需過多的詢問誰,自己就能拿主意。開方子,也不用過多的想,提筆就來。
這些東西,每個人都應該牢記在腦子裏,萬萬不可看過就忘。
目前來說,她還是滿意的,這些孩子,學的都很用心。
即便有的東西提過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說起時,他們都聽得很認真。
白無夜坐在她身邊,麵上沒什麽表情,其實他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說,坐在這裏就讓人倍感壓力。
那些小學徒更是如此,也不由得更加認真,希望能夠從白無夜的壓勢當中脫離出來。
“深得我心,將來從這裏麵出來一個兩個名醫,我就算圓滿了。”放下茶杯,孟攬月輕聲歎道。
身邊的人看向她,幾分無言,“聽你這語氣,好像老人似得。”
“你不是說那都是我徒孫嘛,既然如此,我這語氣可不就得老成一些,得有些師長的姿態才行。”正因為白無夜總說那些小學徒是她徒孫,所以她無形之中,就自動的把自己定位成老人了。
“即便你不老成,也無人敢放肆。”所以,不用特意裝老成。
“五哥的意思是,我很有威嚴?”挑眉,這一點她倒是不知道。
“威嚴?沒見著,傻氣倒是見著不少。”黑眸含笑,白無夜幾不可微的搖頭。
“你才傻。”踹了他一腳,不過他毫無反應,好像被踹的不是他。
柏前上完了課,小學徒們也開始整理行李,今天是最後一天,明日便啟程離開這裏。
孟攬月已經定好了去草流城,所以這些小學徒們也幾分興奮,因為他們還沒去過草流城呢。
都是兩年前枝州瘟疫時的孤兒,從小便沒離開過自己生長的地方,之後便是到了西疆。如今將西疆轉了個遍,無不開始期盼著去別的地方走走。
草流城如今在大齊可是名氣大,因為那是白天齊的福地。
從未去過的孩子們自然想去瞧瞧,看看那福地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近兩日草流城的情況怎麽樣?”看向白無夜,孟攬月不信他沒有調查過。
“隻是有一些小動靜,藥房裏也開始賣藥,不少百姓買回去預防。”動靜不大,所以白無夜也並未阻止孟攬月過去。
“看來這草流城的百姓是都習以為常了,每年都有些大大小小的流行病,他們也並不慌張。”孟攬月微微點頭,算是了解了。
“今年更晚一些。”每年都是春夏之交時。
“你是打算跟著我們去?不是說西疆公務繁忙麽,而且我四處走,你也挺不樂意的。”她離開中州城的時候,他可是說隻此一次的。
“我能把你如何?若是能把你捆了扔進大牢裏,我肯定那麽做。”看著她,白無夜諸多無奈。
聽他說這話,孟攬月不禁笑出聲,“你還這麽打算過?扔進大牢裏肯定不行,要是把我捆了扔在床上,你又整日陪著我供我淫樂,我可以考慮。”
入鬢的眉微揚,白無夜盯著她笑的燦爛的臉,“真的?”
“真的。”點頭,孟攬月十分鄭重。
“既然如此,那麽今晚便施行吧。”抓住她的手,白無夜同意了。
“切,已經答應人家要過去了,我自是不能食言。再說,食言也有多種理由。正常的理由都行,和你在床上混的沒時間這是什麽理由?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你不要麵子也就罷了,我還要呢。”倚靠著椅子,孟攬月邊說邊搖頭,歎這堂堂五王爺,現在連臉都不要了。
“提議的是你,否決的也是你。順便的,還要把我諷刺挖苦一頓。五王妃,你愈發欺人了。”看著她,這張嘴越來越刁鑽。
“就欺負你,怎麽樣?”見著人都走了,孟攬月身體一轉,隨後便騎坐在了他腿上,當真是欺負人的架勢。
擁住她的腰,白無夜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我又能將你怎麽樣,來吧,我忍著便是。”
笑出聲,孟攬月雙手捧住他的臉,近距離的盯著他滿是笑意的眼睛,“我還一直擔心咱們倆會有個什麽七年之癢,不過現在我卻認為那東西應當不會出現在咱倆身上。五王爺,越看你越迷人,迷死我了。”
“這就對了,有事無事,多看你丈夫幾眼,大有收獲。”很是滿意,捏著她的下頜,眸子裏的笑意恍若溢出來一般。
翌日,隊伍出發離開西疆,前往草流城。
出村的路不是很好走,浪費了一上午的時間,才上了官道。
官道平坦,車馬更是如飛起來一般。
孟攬月坐在馬車裏,而白無夜則是騎馬而行。眼下他沒有任何的理由待在馬車裏,為了自己的威嚴,他必定是得走在最前才行。
靠在馬車裏小憩,同車的還有幾個小學徒,都是女孩子。
她們倒是也熟悉了孟攬月,她在這兒,她們也敢說話。
說的無非就是女孩子才感興趣的話題,胭脂水粉,衣服首飾。說著說著,才又將話題轉到了醫術上。
這些女孩子有一個針灸學的非常好,所以其他的女孩子向她討教,很是認真。
閉著眼睛,孟攬月也並非睡著了,聽著她們說話,不由得覺得自己也變年輕了。
官道一望無際,臨近傍晚時,停在了驛站。
在驛站歇息了一晚,翌日繼續啟程趕路,下午時分,終於看見了草流城的影子。
小學徒們興奮不已,各個通過窗子往外瞧,草流城雖不是大齊最大的城池,但是仍舊讓他們覺得非比尋常。
順利的進城,街上人不多。這隊伍倒是吸引人視線,雖說沒有亮著大旗,但是城裏大部分人都見過白無夜很多次。如今看見了人,就自動的避讓到路邊。
直奔城中的杏林穀,很快的,便抵達藥房門前。
藥房裏的人倒是比街上的多一些,不少人提著打包好的藥材離開,瞧見了忽然出現的隊伍,也不由得避讓到一邊,然後停下腳步觀望。
從馬車裏出來,孟攬月不由得深吸口氣,草流城的百姓比之其他城池的百姓要更懂得買藥預防的道理。到底是因為經曆的多了,所以才會如此。
城中不少人都認識她,見她從馬車裏出來,有人在叫孟大夫。
看過去,孟攬月和他們打招呼,雖是不認識,但儼然一副熟人的模樣。
藥房裏,周大夫走了出來,看到孟攬月,他也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孟大夫,你終於來了。”
“情況怎麽樣?患病的人數增多了麽?”直奔主題,孟攬月很想知道情況如何了。
“孟大夫別急,先進去再說。”邀請孟攬月進入藥房,後麵柏前和小學徒們也跟進。反倒開路進來的白無夜以及眾護衛恍似被遺忘了似得,沒人來邀請他們。
不過白無夜似乎也習慣了,這種地方是孟攬月的主場,他也幫不上什麽忙。
進入藥房,那邊買藥的還在排著隊,見她進來,多數人都在和她打招呼。
她也一一揮手回應,然後便隨著周大夫走進了內室。
內室裏有幾個小隔間,其中一個隔間裏坐著一個咳嗽不止的男人。
從背包裏拿出口罩手套等東西戴上,孟攬月這才走近。旁邊是周大夫,後麵則是和孟攬月一樣全副武裝的小學徒們。
先試了試男人的體溫,然後又查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口鼻等處,隨著他咳出一口黃色的粘痰來,孟攬月倒是皺起了眉頭。
“周大夫,眼下是不是已經有人因為這個病不治而亡了?”看向周大夫,孟攬月問道。
聞言,周大夫點點頭,同時說道“我也是今天才得到消息,北邊也出現了這種病情,而且麵積很大,死了不少人。不過,出現了一夥遊醫,據說已經控製住了病情。所以,今天一早林大夫就北上了,想見見那些人,也想知道他們是怎麽治療的。”
聽說了這個,孟攬月不禁高高挑起了眉尾,遊醫?還是一夥,第一次聽說。
“在北方?那就是原大周境內了。這夥人,是原來的大周人?”這麽說的話,倒是也說得通。國破了,買賣現在也不好做,組成遊醫,倒是比做買賣要強得多。
“那就不得而知了。隻是這夥遊醫應當不是騙子,控製住了病情,是有些本事的。”所以聽說了這事兒,周大夫就當即讓林大夫北上。
“既然如此,那我就瞧瞧,這夥人到底有什麽本事。”雖說生命一視同仁,可是她對大周人,真是沒什麽好感。說起大周,她就想起高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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