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消息靈通的李北牧就知道，這第一場的卷子已經批閱完畢了，頓時也有些感慨那些考官的批閱速度。

    在沒有機改的情況下，還能一天一夜批閱完幾千份試卷，其效率可見一斑。

    更值得一提的是，趙慎還在臨安書院的小圈子裏放出消息，說臨安今年的第一場府試裏頭。

    有人答完了所有題目，甚至還是全對！

    這在加量的今年裏頭，可以說是全國都是獨一份的。

    他沒說是誰。

    放榜之前，誰也不知道那人是誰。

    但頓時惹來了許多人的議論。

    大部分都是在猜李北牧。

    可也有人覺得，寫詩作詞他在行，但那是第二場啊。

    這第一場考綜合，還能全做出來並且全對……沒人有這麽厲害的，再一再二的人，哪有這麽多。

    所以有人猜是謝伏。

    畢竟這謝逼王……雖說人不咋地，但是實力確實不容小覷。

    還有人惋惜，說王瑾年王公子要是沒有被賊人所殺的的話，這府試，絕對能更精彩一些。

    隻是這話沒人敢說，因為王瑾年一事……臨安城裏頭，至少有十天在飄著腥風血雨。

    一天改卷。

    一天放榜。

    再之後，就要考第二場了。

    李北牧躺在大廳那張早已更換的軟椅上，旁邊坐著兩名侍女給他揉肩捏腿，秀兒給他喂著剝好的葡萄。

    這腐化墮落的人生啊……我實在是太喜歡了。

    李北牧美美地有吃了秀兒的一顆葡萄，還舔了一下她的手指，惹得她一陣嬌羞。

    作為李北牧的通房丫鬟，她將來是不可能再嫁出去的。

    要是李北牧喜歡願意，她可以升做妾。

    要是李北牧不喜歡，她也是要在李府內留下，總之她這一輩子，都是留在這李府了。

    所以李北牧的這些略微輕浮的行為……她其實也是挺喜歡的，至少說明。

    自家公子不嫌棄他。

    “公子，你為什麽不去看放榜呀？”

    秀兒好奇道。

    是的，今天已經考完第一場的兩天後了，今日放榜，明日考第二場詩詞了。

    至於李府內的別人，都大清早就去臨安書院門口等著放榜了。

    本來說叫李北牧一塊去的，可他死活說要睡覺，李巧顏也拉不動，隻能作罷。

    於是李令先便帶著一家子女眷去了。

    隻留個秀兒在家陪著李北牧。

    “因為我已經看過榜單了呀。”

    “啊？”

    秀兒從小便是在臨安城裏頭長大，對於這些大小事情，她也有所耳聞。

    所以聽到李北牧說出的這不可能的話的時候。

    她下意識就驚呼一聲。

    而看到她那微張的櫻桃小口時，李北牧突然就有些不對勁了。

    “咳，秀兒，我記得我書房裏頭有個角落結了蜘蛛網，要不你去幫我清理一下吧？”

    “啊？哦，好啊。”

    秀兒一時也跟不上李北牧的腦回路，但不妨礙她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說著李北牧也爬起身。

    “走，我去告訴你在哪。”

    李北牧的書房向來都是秀兒打掃的，其餘丫鬟，都不允許進去。

    所以也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對。

    兩人都進去之後。

    秀兒剛回頭，想問李北牧哪有蜘蛛網。

    卻見自家公子笑眯眯地合上了房門，用那紈絝公子的標準語氣說道：“秀兒，今晚夜色真美。”

    ……

    與此同時。

    臨安書院門口已經站了黑壓壓地一片，聲音嘈雜喧囂，圍在榜下的人，無不墊著腳尖，使勁伸長著脖子。

    要是遇到哪個看書看壞了眼睛的學子，還在不停眨著眼，又打著哈欠，企圖在雙眼上蒙上一層水霧，好看的清楚一些。

    “我上榜了，我上榜了！”

    人群之中傳來撕心裂肺地一聲大吼。

    大家便知道，放榜了！

    於是擠的人愈發多了起來，李令先一家子來得晚，被擠在了最外頭。

    “格老子的，在這得等到啥時候。”

    “你們且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說著李令先從自己馬匹上的包袱裏頭抽出一件官袍，披在身上，便是如一頭進了羊群的惡狼，什麽也不管便是往前頭擠去。

    邊擠邊罵罵咧咧道：“擠什麽擠，又不是家中娘們偷人了，急個屁！”

    有人想罵，可看到他身上的官袍之後，從心地閉了嘴。

    遇到脾氣火爆的，想動手。

    可看到他那鶴立雞群的身高，和一身鼓起來的肉塊之後，也識趣地往旁邊讓了讓。

    “嘿嘿嘿，官爺您先請。”

    等他擠到最前頭，看到榜上高掛著那個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的時候，還是禁不住瞪大了雙眼，呼吸急促。

    “嘿，這位大人，可曾看到自家娃的名字啊？”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湊了過來，嘿嘿笑道。

    看他那表情，李令先便知道，他家娃肯定高中了。

    “瞧見了瞧見了。”

    李令先敷衍道。

    男子微微詫異，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唉聲歎氣道：“可惜啊，我那娃說今年這第一場，題目又變多了，沒考好，隻是考了個區區第十名。”

    說著他便伸手指了指榜單上，排在第十位的那個名字。

    嗯……李令先順著看去，很好，不識字，不認識。

    “哎，對了，這位大人，不知令郎排在第幾？”

    說著這男子便露出一個快來誇我的表情，就差雙手叉腰，昂首挺胸了。

    李令先瞥了他一眼，不屑道：“我家娃也沒考好，待會回去啊，非得揍他一頓不成。”

    “哎，這位大人，不能動手啊，這明天還得考第二場呢。”

    男子看了看李令先身上的腱子肉，心中鄙夷，粗鄙地武夫，天天淨想著動手。

    “對了，所以令郎到底是第幾呢？”

    “哦。”李令先漫不經心地隨口答道：“沒考咋好，隻考了區區第一，真他媽丟勞資的臉。”

    越說，嘴巴就越合不上。

    男子也點頭道：“這隻考了第一，卻是不咋……什麽？第一？！”

    男子猛地抬頭看向李令先，又扭頭看了看榜單。

    “您……您是……”

    直到這時，李令先才終於忍不住，雙手叉腰，仰天大笑。

    聲音洪亮，瞬間壓過了周圍人的議論，他們也紛紛扭過頭來。

    李令先一步上前，走到榜單下頭。

    駐守的捕快也不敢阻攔，誰讓人家是老大呢。

    李令先隨手提過一個穿著大紅官袍的文官，大聲問道：“那甲榜第一的，是誰啊？”

    “李……李北牧。”

    文官哪見過這陣勢，立馬顫顫巍巍地回答道。

    “大聲點，沒吃飯是不是？”李令先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文官吃痛，立馬大聲喊道：

    “甲榜第一，李北牧！”<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