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至今思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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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情勢如何了?”還未等“客人”說話,秦紹眉毛一挑,率先問道。
秦顯豐看了一眼那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表情沉穩,對秦紹那好似詢問手下似的問話並沒有顯露出惱怒之色,反而擺了擺手,示意身後保鏢退下,而後開口回答道:“全麵戒嚴,人口外遷,軍隊駐紮,已成禁地。”
“不容樂觀?”秦紹道。
“暗夜族與我地球之間的戰爭由來已久,可追溯至三千年前殷商時期。曆史不可信,封神之戰的傳說可理解為兩個文明之間的戰爭。不過主角不是大周,而是商紂王!戰爭的雙方不是商與周,而是殷商與域外種族!”
秦紹默然:“如此說來,這場戰爭已持續了三千年。”
中年男子點頭:“戰爭開啟之時,因為入侵地球的隻是暗夜族的先鋒部隊,加之錯估了人類的實力,暗夜族的軍隊被地球勢力拚死趕出了地球。商紂王聯合其它地球勢力,封閉地球空間,開啟遠古月球戰場,準備與後續趕來的暗夜大軍決一死戰!”
“在後續的交戰中,地球勢力發現,暗夜族實力雖強,卻與他們相差不大。他們之所以能橫跨星空,是因為那條遠古遺留下來的星空通道。於是,戰爭陷入了膠著。可隨著暗夜族源源不斷的後續支援,勝利的天平卻漸漸的向暗夜一族傾斜。”
“因為地球空間被封閉,以至地球後來誕生的強者無法突破地球空間,增援域外戰場。繼承商朝大統的周朝遍尋遠古遺跡,終於發現了一條從地球直通月球內部戰場的通道,地球其它勢力也陸續發現了遺留在地球的遠古通道。”
“隨著一股股新生力量的加入,勝利的天平再次被拉回了原位。春秋五霸,戰國七雄,大秦西楚,東西兩漢,一代代將士前赴後繼,懷著必死的決心,奔赴域外戰場,拋頭顱、灑熱血,馬革裹屍卻不得還!”
“魏蜀吳並不是國家,東西兩漢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朝代。他們是旗幟,更確切的說,他們是世家,是一個時代的代表,是抵抗暗夜族的前驅!所謂的繼承大統,就是前一個勢力盡皆戰死,血脈不存。他們挺身而出,接替了這個責任,與死亡的宿命!”
秦紹沉默片刻,又問道:“歸來的那名將軍叫什麽?”
中年男子一字一頓道:“霸王——項、羽!”
秦紹輕笑道:“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霸王知道他被史官寫死時,有沒有把那些下令篡改史書的始作俑者暴打一頓呢?”
“你知道是誰下令篡改的史書?”中年男子驚疑道。
若按虛假曆史記載,霸王項羽是大秦時期的人。大秦之後的大漢尚處於抗擊暗夜族的前線。如此,大秦的史官自然不會篡改史書,誤導後人。也就是說,篡改史書之人,尚在大秦之後!
“項羽沒有提及此事嗎?”秦紹反問。項羽既身處人世,那些加入戰場的後來者沒有理由沒見過。篡改史書可是一件大事,縱然曹操他們是一代豪傑,但這等抹人名聲的大事,他們卻也不敢隱瞞。
中年男子搖頭:“霸王對篡改史書之事隻字未提。”
秦紹沉吟道:“如此說來,倒是有些不妙啊。”
“咳、咳……”
一旁的婦人見中年男子與秦紹兩人竟然談論起了大事,而且還有愈加深入的跡象,這明顯與來此的初衷大相徑庭。不由眉毛一豎,不悅的咳嗽了兩聲。
收到暗示,中年男子馬上醒悟過來,然而原本準備要說的話,經過這麽沉重的話題一耽擱,再說出來也就有些不合時宜了。瞅了眼身後那滿臉不自然的秦顯豐一眼,他緩緩開口道:“你是否對自己的身世有過好奇?”
秦紹點頭:“很早以前有過。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早已明悟了一個道理:人,應該往前看。”
“我的生活從未與你們秦家有過交集,除了在日本偶救的秦永寧。或許,還有那一百萬。我一直懷疑畢業之際所遇到到異族……嗯,現在應該稱之為暗夜族,就像是一場早已排練好的戲,是專門演給我看的,不知是也不是?”
“是的,你猜的沒錯,那是家族給你的試煉,看你是否有資格接替家主之位,不過你的表現有些差強人意,而那本該三年前便上演的相遇,也因此被推遲到了現在。”
中年男子點頭承認:“大規模暗夜族軍隊降臨於五個月前,可我國與暗夜族的接觸,卻始與二十多年前。因為暗夜族研究出的傳送陣有實力和數量限製,導致傳送到地球的都是些金丹境以下的雜兵,且規模不大,這也使得世界各國錯估了形式,認為暗夜族也不過如此,終究在暗夜族大軍降臨時,吃了大虧!”
他頓了頓,突然語氣中略帶希冀問的問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為何被拋棄嗎?”
沉默,良久的沉默。
“我知道……”
是的,秦紹知道。《超體》中露西能夠回憶起生命中的每一個細節,秦紹雖做不到那種程度,但那些留在記憶裏,被歲月塵封的,從未消失的畫麵,在實力的不斷增長中,也隨之一點點的從冰封的海底升起,呈現在水麵。
“夜晚,下著雪的天空,黑衣人,反射著幽光的冰冷刀麵。血珠,河流,草叢,還有年輕的二位。”
“你已經知道了?!”聽著從秦紹口中蹦出的詞語,秦顯佑大驚失色道。他震驚的不是秦紹知道自己的身世,而是那個雪夜的畫麵。除了他們夫婦,黑衣人盡皆身死,誰還知道那副場景?
秦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它一直儲存在我的腦海。”
秦顯佑和陌紫也沉默了,他們設想過千萬種揭開真相後的畫麵,獨獨遺漏了這一種。那些不願回想起的畫麵,自以為無人知曉的一幕,早已烙印在了一個嬰兒的眼中。
“大家族之間紛爭不斷,內部也派係林立。相比於世家子,我更希望我的孩子能過上普通人的平凡生活。你原本有一個哥哥,叫秦永原,不過他身染疾病,時日無多。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或許這就是命運,身為世家子,怎能像平凡人一樣安安穩穩的生活一生呢?”
秦顯佑的話很淩亂,秦紹卻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這也是大多數王國公主的怨念:隻恨生在帝王家!
同時,秦紹還知道了一件事:他竟然還有一個哥哥,不過時日無多。
對於兩人的做法,秦紹不知是對是錯。
如果不被遺棄,他也不會來到南市。如果沒有來到南市,他的機遇——時空之匙也就不會出現。如果時空之匙沒有與他融合,他還能取得現在的成就,有那麽多可以交付生死的朋友嗎?
從某一方麵來說,他應該感謝麵前這兩個人,他的……父母!
然而積壓了幾十年的怨念,又豈是短短幾句話便可衝淡的?
“秦家是華國九大家族之一,底蘊深厚。明麵上隻有幾名四級異能者,可實際上,我族共有四級異能者二十三人,就連洲際級勢力才擁有的五級異能者,我族都有三位!”秦顯佑講述著秦家的底蘊,語氣充滿自豪,他打算向自己的孩子展示他的誠意。
秦紹沒有驚訝,分神境而已,他手下就有三位。
秦顯豐與秦永寧顯然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嘴巴張的老大。在他們原有的觀念裏,秦家隻是一方國家級勢力。而國家級勢力,是不可能擁有五級異能者的,因為有五級異能者的,是洲際級勢力!
這是勢力規則,同樣也是資源分配的規則。除非必要,否則沒有幾個勢力會拒絕勢力晉升所帶來的巨大利益!
秦顯佑別有意味的看了兩人一眼,淡然道:“不然你以為我們九大隱世家族為什麽坐落在京都這等天子腳下?”
“國家不像你們所想的那般和善與懦弱。他們允許境內存在著形形**的勢力,前提是這些勢力不超出他們的掌控!五級異能者破壞力極強,在爆發全部修為的前提下,足以毀滅一座城市!”
“對於五級異能者而言,擺在他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加入軍隊;二、遁入山林。為了便於監控,當權者把華國境內有可能出現五級異能者的勢力集中起來,安放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我們秦家,便成為了國家監控名單上的一員!”
“這原本是秦家最大的機密,那三位老祖也本是已死之人。不過現在,那些當權者們連他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餘力監視我們?九大家族四散而逃,我們秦家也跑到了南市。在即將到來的文明戰爭麵前,沒有勢力能獨善其身。這隱藏的實力,遲早是要暴露的。現在說與你們,也不算違反族規。”
說著,秦顯佑看向秦紹:“我已經當了三十多年的家主,也該卸下這個擔子了。秦家所擁有的這一切,包括那積累幾百年的修煉資源,在不久的將來,都會是你這位秦家家主繼承者的……隻要你跟我回秦家!”
秦顯佑滿懷期望的看著秦紹,即使他的另一個兒子不病重,在災難即將降臨的情勢下,他也會把秦紹接回秦家。畢竟,秦紹是他的孩子!
二十四年前,為了秦紹的安穩生活,在經曆刺殺事件後,他選擇把秦紹送離秦家。現在,為了秦紹的安全,他選擇把秦紹接回秦家。
這無關利益,隻因骨肉相連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