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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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袋底洞熱鬧異常,篝火在空地燃燒,菜香、酒香與肉香在空中彌漫,孩童與女人的笑聲伴隨著男人們陽剛的聲音,一同融入這歡慶的夜。

    一百一十一歲,這在長壽的哈比人看來也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更不用說過生日慶典的人是哈比族的英雄,哈比人中走的最遠的人——比爾博·巴金斯!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在很多天以前,這位老人便生出了離開夏爾,遊曆大陸的念頭,並決定在今夜將之付諸於行動!

    比爾博伸了伸腿,利索的走上高台,大聲說道:“相比於這片大陸,一百一十一年太過短暫,我沒有時間再耽擱,趁著我還能走的動路,我要離開這個地方,去親吻大陸的每一寸土地與微風!我向你們獻上最真摯的祝願,再見了,愛我的或不愛我的人!”

    比爾博說的話與電影中不盡相同,不過意思都是一致的。因而場中的眾人在聽到比爾博的話後,一如電影中聽到比爾博要離開的消息後所出現的場景般,全部呆立當場!

    除了甘道夫、秦紹與阿爾傑塔。

    語畢,比爾博戴上偷偷從衣兜內取出的魔戒,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一個愛冒險的哈比人與一隻愛上羊的狼沒什麽不同,在衝破固有的規則束縛後,迎接他們的不會是鮮花和掌聲,而是譏諷和白眼。

    比爾博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選擇了在宣布自己離開的消息後,立刻離開。為此哪怕在甘道夫麵前戴上極有可能被其識破的魔戒,也在所不惜!

    他沒有給族人,也沒有給自己留下絲毫餘地!

    甘道夫沒有認出魔戒,他是在第三紀元1000年來的中土大陸,那時索倫早已敗亡,魔戒也不知所蹤,故而他從未見過魔戒,自然也就不知道魔戒長什麽模樣。

    不過他卻起了疑心!

    戒指在魔戒世界很常見,魔戒統禦眾戒也隻能統禦矮人七戒與人類九戒。至於其它,比如精靈三戒,它便無法統禦。

    而能隱身的戒指在中土大陸也不是沒有,除了被索倫收回,其佩戴者化成戒靈的人類九戒外,還有幾枚不在魔戒統禦之列的散布在大陸各處。比爾博是個冒險家,能得到一枚也不奇怪。

    話雖如此,以消滅索倫為使命的甘道夫卻不會放過任何疑點,“哪怕殺錯,也不能放過”便是甘道夫此時顯露出的心態!

    所以他施展了魔法,先一步來到了比爾博的家中。

    甘道夫比比爾博早,秦紹卻比甘道夫更早!

    在比爾博掏出魔戒的瞬間,秦紹便坐在了比爾博家中的沙發上。阿爾傑塔趁著兩人還未趕來的功夫,還為他沏上了一壺茶。

    茶泡開了,甘道夫也來了。

    推門而入的甘道夫明顯是想給比爾博一個驚喜,竟又把門關上,然後才轉身向裏走去。

    然後秦紹兩人就給了他一個“驚喜”。

    “甘道夫,喝茶麽?”甘道夫正借著月光摸索前進著,坐在沙發上的秦紹突然問道。

    黑暗中突然傳來一句話,無喜無悲的聲音讓心智如鐵的甘道夫都險些大叫出聲!

    不過隨即他便回憶起聲音的主人——這不是剛剛見過一麵,還打了聲招呼的那人的聲音嗎?

    “難道他也是為了那枚戒指?”

    受驚不輕的甘道夫一邊深吸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一邊於心底暗自想到。同時嘴裏還不甘示弱的回答道:“喝!”

    這麽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沒想到今天卻被黑暗中傳來的一句話驚得心髒狂跳,對自己的表現,他十分不滿!

    秦紹示意,阿爾傑塔從壁櫥中取出一個杯子放到甘道夫麵前,斟滿。動作輕盈,如優雅舞蹈。

    甘道夫看著阿爾傑塔的動作,眼中沒有欲.望,隻有對美好事物的欣賞。

    他早就發現阿爾傑塔的不同尋常,不過在秦紹的光芒下,他下意識的忽略了其存在。然而在現在,在黑暗中的皎潔月光下,阿爾傑塔內在的美卻讓他無法無視!

    “對比爾博手上的那枚戒指,你是不是很好奇?”

    秦紹的問話讓甘道夫收回了放在阿爾傑塔身上的目光,魔戒關乎索倫,索倫是魔苟斯的追隨者,是他任務的核心,更關乎到中土大陸億萬生靈的存亡,他不得不重視!

    “它很像傳說中的一件寶物,那件寶物已經消失兩千五百多年了。如我所料不錯,你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它’吧!?”甘道夫反問道。

    秦紹輕笑,語氣中有一絲不屑:“愈珍貴的東西愈能勾起人心中的占有欲,在我看來,‘它’很奇特,卻稱不上珍貴。”

    “但對持有它的人來說,它比世間最璀璨的寶石還要珍貴萬倍!”

    魔戒能力一般,這點中土大陸上近乎所有人都知道。魔戒代表厄運,這點埃西鐸也已經用生命證明。可大陸之上卻沒有一人能完全抵擋魔戒的誘.惑,這腐蝕心靈的能力,甚至讓甘道夫這位邁雅都差一點迷失!

    秦紹讚同道:“所以我才說它很奇特。你不必疑惑,比爾博手上的就是魔戒,它的秘密隻有火焰知道,借助火焰,你也能知道。”

    “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麽目的?”甘道夫問道。他看不透秦紹的實力,也猜不透秦紹的意圖。

    “索倫不僅僅隻是你一個人的敵人。”

    若把索倫實力歸為邪惡陣營,精靈、矮人、人類等族便是善良陣營。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善良與邪惡相愛相殺時,隱藏在幕後的漁翁,才可花費最小的力氣而獲得最大的利益——秦紹便想做那位漁翁。

    而前提是,鷸蚌得要相爭!

    鷸蚌相爭的導火索,便是魔戒!

    “你應該在維林諾,而不是中土大陸。”甘道夫沒有繼續追問,而是似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

    秦紹知道甘道夫已經對他有所懷疑,在他第一次出現在甘道夫眼前時。不過他也不怕甘道夫懷疑,索倫的大軍已磨好刀劍,蓄勢待發,戰車轟然啟動。

    中州大陸上的種族便是這輛戰車前的另一輛戰車,同一條軌道上,一輛已然開動,另一輛便沒有選擇的餘地——不開動,隻有死!

    這是陽謀,大勢之下,由不得甘道夫退卻!

    “吱呀……”

    門口傳來一聲響動,房門開啟,卻沒有人進來。確切的說,是沒有普通人能看到的“人”進來。

    “咦?我記得燈明明是開著的?”

    空無一人的大廳中傳出一道疑惑的話語,緊接著柔和的燈光傾瀉而下,一聲物體掉落的輕響伴隨著驚訝的話語再大廳中響起:“甘道夫,你怎麽進來了!這兩位是誰?”

    甘道夫看著顯現在自己麵前的比爾博慌張的撿起掉在地上的戒指,表情陰沉似水:“你擁有了不該擁有的東西。”

    “沒錯,所以我準備把它留給佛羅多,連同我所有的財產。”比爾博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確實打算把戒指留給佛羅多,從他決定離開的那天起……雖然最後是在甘道夫的半威脅半鼓勵下才得以完成。

    “你的做法很對!你已經擁有它太長時間了,再這樣下去,你的心智便會被它徹底腐蝕,變成咕嚕一樣的存在。佛羅多是個好孩子,他會代替你去完成這個戒指應有的宿命。”甘道夫並沒有避諱秦紹兩人,直言道。

    比爾博收拾起了東西,衣服、煙鬥、地圖……裝了滿滿一個背包。不過在人類眼中,這個背包著實有些袖珍。

    “我待在這裏已經太長時間,長到連走路都忘記了。幫我照顧佛羅多,你會有這個時間嗎?”把背包背在身上,比爾博一邊向門口走去,一邊囑托道。

    他想把戒指留下,但他卻像是把它遺忘了般,他是真的把它遺忘了。

    “佛羅多如果發現你留給他的東西裏少了一枚戒指,會認為我是偷盜者!”甘道夫叫住比爾博,道。

    哈比族是最能抵禦魔戒誘惑的種族,比爾博則是在擁有很長時間的魔戒後,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主動放棄的人。

    佛羅多在末日火山內最終放棄毀掉魔戒,若不是咕嚕搶去,而後得意忘形至樂極生悲下跌入岩漿,中土大陸的第四紀元將會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局麵!

    從這一點上來說,比爾博可稱得上中土大陸意誌最為堅定之人!

    “幫我照顧佛羅多……”

    比爾博把魔戒仍在地上,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

    甘道夫目送老友離開,繼而彎下腰,準備撿起魔戒。他不是不知道魔戒的可怕,而是高估了自己的意誌。

    “烈火與黃金鑄造其外形,力量與意誌塑造其本質,鮮血與怨魂化成營養、滋潤其成長。你自以為強大的意誌,在它麵前不堪一擊!我要是你,就不會碰那個東西。”

    就在甘道夫的手指要觸碰到魔戒之際,秦紹平淡的聲音傳來,使得甘道夫的動作驟然靜止。

    聽人勸吃飽飯,雖然甘道夫沒聽過這句俗語,不過秦紹的話卻是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加之作為在大陸遊曆多年的老油條,小心一點準沒錯的道理他比誰都懂,是以醒悟過來後,他立刻跑到沙發上坐下,遠遠的離開了魔戒。

    沒過多久,佛羅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