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洞窟中，流淌著水銀的河流，銀色的光芒在靈石的映照下熠熠生輝。河流的某些部分流動得很快，而其他部分似乎幾乎沒有移動。海市蜃樓在銀水深處忽隱忽現：建築物、人、動物、星辰、各種風景；然而，它們隻持續了片刻，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不知過了多久，河流消失了，在被水剜出的峽穀中，隻留下了一個赤裸的青年。他的皮膚閃爍著銀色的光澤，全身的毛發都是銀色的，眼睛裏沒有瞳孔或虹膜；它們完全是銀色的，表麵有光澤但不反光。青年深吸一口氣，弓起背，雙臂伸向洞穴的頂部。一連串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青年吐了口氣，放下雙臂。他抬起頭，眯起眼睛看著上方的岩石。哼了一聲，右腳向地麵一跺，洞穴頂部出現了一道裂痕。岩石裂開，露出掛著三輪月亮的天空，青年的身體騰空而起，穿過縫隙飛入了空中。

    這位青年是伴隨世界的誕生而從時間長河之中誕生的原始大神--時間大神玄宇，這位原始大神因一些原因從原始的蠻荒時代沉睡至今。

    玄宇青年站在空中，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天空。一聲嚎叫從他口中逸出，地底洞窟中的塵土與身上的汙垢似乎都被他甩掉了。嚎叫持續了一分鍾多才結束，玄宇放下手臂，深吸了一口氣。

    多久了，我……

    ”打擾一下！”

    玄宇眨了眨眼睛，低下頭凝視著地麵。地麵上有一隻黑狗蹲坐在地，前爪似乎是要遮住眼睛，但遮得很糟糕。玄宇很清楚，那隻狗正盯著他的胯部。

    黑狗咳嗽了一聲，打破了寂靜，“如果你是來和我交易的，至少要穿衣服吧?”

    玄宇皺起了眉頭，這個生物在胡說些什麽?“你也沒穿衣服。”

    “這是我的家!”狗說，“難道我還不能在自己家裏享受這點自由嗎？而且，我是一條狗！你見過狗穿衣服嗎?”

    “你的家?”玄宇皺著眉頭，“我的家什麽時候變成你的家了?你到底是誰?”

    “我是卡塔，薯片之神，但你可以叫我卡塔,”狗說，“六千年前，我買下了這個小世界的契約。不要因為我是條狗就想騙我，不然我就上眾神法庭告你!”

    玄宇的腦袋裏充滿了疑問，他皺起了眉頭。眾神法庭？那是什麽東西？然而，還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他不確定，“薯片是什麽鬼東西?”

    “你不知道薯片是什麽?”卡塔眨了眨眼睛，給了玄宇一個奇怪的眼神，“那你總該知道土豆是什麽吧?”

    玄宇的眼睛抽搐了一下，“你是個土豆?”

    “你不是認真的吧,”卡塔麵無表情地說，“土豆是主食！每個人都知道土豆是什麽。”

    玄宇撓了撓頭，落在了狗的麵前，他深吸了一口氣，“人又是什麽東西?”

    狗盯著青年，盡量不盯著青年的褲襠看，因為褲襠和她的眼睛差不多高。

    卡塔清了清嗓子。“等我一下,”她說。一部手機出現在她的麵前，她舉起一隻爪子輕觸屏幕。電話鈴響了，不到兩聲響，電話就接通了。

    “您好，我這邊是精神病醫院，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

    ”我想你們醫院有個精神病人逃走了...”

    “你才是精神病人!”玄宇砸爛了電話，“我可能不知道什麽是精神病人，但是我可以從你的語氣中聽出它不是什麽好詞!”

    “小心點，那可是很貴的!”卡塔叫了起來，衝向她掉落的手機，“這是最新款式!”她用兩隻爪子把它撿起來，看到破裂的屏幕，她的臉一下僵住了。她轉過頭，帶著憤憤不平的神情望著玄宇。她做了什麽惹惱了這個老變態？“滾出我的家，否則我要叫執法者了!”

    “這是我的家!”玄宇的血管在頭上鼓起，“我在睡覺前創造了這個世界!”

    “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不會上當的!”卡塔露出尖牙問道，“這個世界的曆史就寫在這個契約上。這個世界是時間大神在四百多年前創造出來的，直到他消失。所以，用你撒謊的屁股，然後......”卡塔下巴的肌肉鬆弛下來，嘴唇低下來遮住牙齒，“等等，你是時間大神?”

    玄宇哼了一聲，雙臂交叉在胸前。“沒錯，我就是玄宇。”

    卡塔的神情一僵，過了一會兒，她又露出了牙齒，“誰在乎你是不是時間大神？契約是我的。如果你不離開我的世界，我真的要叫執法者了!”

    玄宇眯起眼睛。“這是威脅嗎?讓我們看看誰更強大:我，時間大神，還是你的執法者。”

    卡塔哼了一聲，另一部手機出現在她麵前。它比上一個更笨重。她用爪子輕輕地拍了拍屏幕，電話鈴響了。不到一秒鍾，兩位神明身旁的空間出現了一道紅色的裂口，一個鋼球搖搖晃晃地滾了出來。虛空中的裂縫消失了，球的表麵上出現了兩隻圓眼睛，“有人找我?”

    玄宇盯著那個鋼球，這就是執法者嗎？在玄宇沉睡之前，所有的神都被塑造成他的樣子。在他入睡之後，應該有一段時間已經過去了——根據薯片之神的說法，時間已經過去了400多萬年——但是，兩個由肉組成的人物怎麽會有這樣一個後裔呢？它甚至沒有胳膊和腿！薯片之神的形象就已經無法令神接受了，但這個呢？到底是什麽樣的變異產生了一個金屬球？

    “你在看什麽?”金屬球問道，“沒見過像我這麽漂亮的人嗎?”球的眼睛掃過它的身體，像冰上的兩個冰球一樣滑動，“誰給我打的電話？有什麽問題嗎?”

    “我給你打的電話,”卡塔說，“我在七千年前買下了這個小世界的契約，但顯然，時間大神”——她用爪子指著玄宇——“在很久以前創造了這個小世界並一直沉睡在裏麵直到現在，我現在想知道誰真正擁有這塊土地?”

    金屬球掃了一眼玄宇，“一個原始的大神？從沒想過我還能為他們的案子做出裁決。”如尼文的線條出現在球的表麵上，它的眼睛在上麵滾動，一路滾動著文字。根據眾神議會在文明時代開始時起草的法律，這個小世界屬於創造它的人，即時間大神玄宇。”

    “什麽?”卡塔的眼睛睜大了，“但是我有契約!我有契約!”

    “是的,”金屬球說，“但玄宇才是這個小世界的創造者和主人，你必須從你買地的那個家夥那裏尋求補償，我帶你去找他，是誰?”

    “火神,”卡塔咕噥著，氣勢一落千丈！“煩死了，我的氣味才終於開始滲入這片土地呢!”

    玄宇的鼻子不由得動了動，他希望自己沒有正確理解那個怪物的話，因為如果就如同他所理解的，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想要回自己小世界。

    火神：我宣布破產

    一隻黑色的拉布拉多犬，一個用磁鐵做眼睛的金屬球，還有一個裸體的青年走進了一家酒吧。除了前麵的木製櫃台和五把凳子外，這間酒吧沒有其他家具。當玄宇觀察著這個房間的時候，櫃台後麵火光四起，一個年輕的僧人出現了，他的袍子是火做的。

    “歡迎來到波紮爾酒吧!”僧人說著，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三個客人。他一看到那個金屬球臉就沉了下來，“執法之神？在過去的十年裏，我沒有違反任何規定，如果你想罰我款，我發誓我會把你融化，把你的身體鍛造成便盆。”

    金屬球轉動著它的眼睛，“我今天不是來罰款的，現在有一個案子需要你的配合，是你把一個隱藏的小世界賣給了薯片之神吧，現在出現問題了。”

    “什麽問題?”這個和尚問道，緊盯著玄宇，“這是誰?”

    “那是玄宇，時間大神,”金屬球說。“他創造了你賣給薯片之神的隱秘世界。”球用眼睛看向波紮爾，“因此，他是那個小世界的真正擁有者，你賣掉了一件偷來的商品。玄宇要收回他的世界，卡塔想要回她的錢。”

    和尚一言不發，把手伸進長袍深處，拿出一個紅色的口袋。他把它放在櫃台上，滑向拉布拉多犬。卡塔咬了一口袋子，吞了下去，回答了玄宇未經詢問的問題:沒有大拇指，她怎麽撿東西。和尚瞥了一眼那個金屬球，“還有別的事嗎?”

    金色的線條出現在球的表麵，它的眼睛發狂，沿著文字滑動。過了一會兒，線條消失了，球的眼睛停了下來，“是的，玄宇還想要回他的原始樹。”

    和尚歎了口氣，坐了下來，示意客人們也坐下。

    “玄宇,”和尚說著揮了揮手。一個裝滿紅色液體的透明瓶子從僧人身後的架子上飛了下來，落在了工作台上。三位客人坐下後，和尚為他們每人倒了飲料，清了清嗓子，“關於那棵起源樹......，我沒有意識到它對生長環境如此挑剔，在移植後不久，它就死了。我用別的東西補償你怎麽樣?”

    玄宇瞪大了眼睛，“你殺了斯蒂奇!?”

    和尚皺著眉頭說:“你給它起的名字?”

    “當然!”

    卡塔俯下身，對著那個金屬球耳語道:“什麽是起源樹?”

    那個金屬球也彎下身子，輕輕地把身子轉向那隻黑狗，“你知道什麽是起源果吧？就是起源樹結出來的果實。”

    卡塔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用爪子狠狠地抓著工作台麵，眼鏡裏的液體都跳了起來，“你這個褻瀆神明的和尚！你竟然殺了一棵起源樹!？你知道起源樹有多金貴嗎？那是搖錢樹！你為什麽不把你的神石拿出來燒掉?”

    “看,”和尚說，一隻手扶著他的禿頭，“我也不想讓這棵樹死掉好嗎？隻是有一天晚上我喝醉了，找不到廁所，就在樹上撒了泡尿。這是個意外，好嗎？這在任何人身上都可能發生。”

    玄宇的眼睛抽搐了一下，在他誕生的第那二天，他就發現了棵起源樹，並且吃了它的一個果實。很好吃!從那天起，他發誓要永遠把這棵樹留在身邊，甚至經過深思熟慮後給它起了個名字。誰知道在他睡覺的時候，有人會在他身上撒尿殺死他呢？玄宇深吸了一口氣，指著火神波紮爾，“我不喜歡暴力，但我現在別無選擇！我必須為史迪奇報仇。”

    玄宇把神力集中在他的指尖上，舉起一根手指對著和尚，“神技-瞬滅！你個狗日的去死吧!”

    拉布拉多犬，年輕的和尚，還有那個金屬球一起盯著正在暴怒的裸體青年，什麽都沒發生!玄宇皺起了眉頭。他又舉起另一隻手的中指，兩隻指尖都在發光，兩個手指同時舉起對準火神，“困在永恒的時間裏！去死吧!”

    還是什麽都沒發生，場麵有些尷尬。

    “呃，神之間的戰鬥已經被禁止了,”卡塔清了清嗓子說，“你傷害不了他。”

    玄宇愣住了，神之間的戰鬥什麽時候被禁止的？怎麽可能執行這樣可笑的規定呢？誰來執行它？然而，從他的致命攻擊所造成的死亡人數來看，這似乎是真的。玄宇放下胳膊，推開卡塔，想把狗從凳子上推下去。青年的手還沒來得及碰到狗的毛皮，一個看不見的屏障就把它擋住了。玄宇皺起眉頭，把胳膊往後拉，“它是雙向的？其他神也不能傷害我嗎?”

    “是的,”卡塔說，“所有的矛盾都是通過這個家夥解決的。”她拍了拍那個金屬球，“有時候我希望我能傷害其他的神——比如這個和尚。我要咬死他！他怎麽敢燒搖錢樹!”

    和尚清了清嗓子，“木已成舟。我沒有起源樹，也沒有起源果實或種子。”

    “這不是問題,”金屬球在玄宇再次試圖殺死波紮爾之前說，“你隻需要用同等價值的神石或物品來補償玄宇。起源樹的價值來自於它所能生產的果實。每一萬年可以生產一種原產地的水果。自你從玄宇身邊帶走這棵樹以來，已經過去了238,975,683,542,436,261年。應該生產的水果總數為23897568354243個。每一顆原產地水果可以賣出100億顆神石，這意味著你欠玄宇238,975,683,542,436,261,000,000顆神石。因為玄宇一直在睡覺，所以不會有任何利息，也不會有任何額外的樹木成本，但是，你每一萬年就要欠玄宇100億塊神石。”

    波紮爾點了點頭。

    “你出奇的冷靜,”卡塔說。作為火神，波紮爾是一個大神，在眾神中的地位和力量都是相當強的，但即使他是一個大神，他真的就有那麽富有嗎？卡塔意識到像波紮爾這樣的大神和像她這樣次神之間的巨大差距，她垂下了肩膀。她無法想象從原始誕生的神明是多麽的富有。

    “當然,”波紮爾說，“僅僅是......的債務，你剛才說是多少?”

    “238個六次方,”金屬球說。

    “是的,”波紮爾說。“對於像我這樣的神來說，僅僅欠下200千萬的神石債務是很容易解決的。自從那棵樹死在我麵前，我就一直在為這一刻做準備。”和尚伸手到櫃台下麵，拿出一個盒子。他把它放在玄宇麵前。

    玄宇皺起了眉頭。這個盒子非常小，而且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它附著著一個亞空間。它根本裝不下一萬塊神石，更不用說兩百的千萬次方了。也許它裏麵有一個和起源樹一樣值錢的東西？玄宇打開盒子，運動產生的力量使一張紙撲了出來。玄宇抓住它，皺起了眉頭。當他抬起頭時，和尚已經消失了。

    “這是什麽?”卡塔問道，彎下身去看了一眼。金屬球忍不住也轉了轉眼睛，試圖分辨出上麵的內容。

    玄宇麵無表情地張開手裏的紙，讓另外兩個人看。上麵用紅筆粗體寫著5個字:我宣布破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