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睜眼的瞬間,眼睛忽然疼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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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穆寧對秦箏,似乎有些比較糾結的感情,秦箏自然也是這樣了。
都說秦箏是為了複仇而來的,若唐穆寧真是要跟她硬碰硬,秦箏又扛得住幾下?
秦箏匆匆離開了,一個人在路邊打車,這時候,辛銳的車就停在了她麵前。
“秦小姐,這邊出租車進不來,恐怕是打不到車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家?”辛銳的好意有著很明確的目的。
秦箏看的很清楚,也很客氣的搖了搖頭拒絕了,“不用了,謝謝辛總。”
辛銳也不強求,似是惋惜的勾了勾唇,淺淺的笑了起來,“秦小姐是擔心別人誤會嗎?”
“辛總的目的很明確,明知道你是什麽目的,還跟你走的很近,什麽樣的結果都是自己的找的。”
秦箏的本性還是很率性的,這些話也說的實話。
辛銳不是什麽登徒浪子,也許是真的欣賞她,隻是她不稀罕而已,她還是跟以前,不稀罕的東西,從不會放在身邊,更不會放在眼裏。
辛銳倒是沒想到她除了有經商的天賦,連做人也是這麽通透的,大約是那幾年非人的折磨讓自己清醒了吧。
“你真是,讓我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既然你這麽堅持,我也不強求了。”辛銳笑笑之後便驅車離開了。
秦箏拿著手機給聞溪打了一通電話,聞溪此刻人原本是在程家的,接到電話之後,想也不想的準備離開。
程錦淮拉住了她的手腕,“出什麽事了?”
“是秦箏,沒事,但是我現在必須要去接她,你不會介意吧。”聞溪看了他一眼,然後目光越過他又看向程家的長輩。
她並不在意程家的人怎麽想她,她現在要走,就一定要走,沒有人能夠攔得住她。
程錦淮臉色變了變,一個秦箏而已,究竟是有多重要,值得她這樣不顧禮貌的就離開。
聞溪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幫我打聲招呼吧。”
“他們沒有那麽討厭你,聞溪,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表現的這麽冷血。”
聞溪的動作頓了一下,似是詫異,她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明亮的眼裏噙著淺薄的笑意。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原本是什麽樣的關係?如果你不威脅我,如果我沒有軟肋在你手裏,我永遠都不會踏進程家的門,原本就是各取所需的關係,我需要做的更多嗎?他們看起來是不那麽討厭我,但是鄙夷總是寫在臉上,生怕我看不見。”
聞溪願意為了秦家付出很多,也願意為了聞家的宅子忍辱負重,但原本她就是個高傲的人,從來都沒有看人臉色的習慣。
她輕飄飄的丟下這麽一句便轉身走了,程錦淮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心口像是被利器狠狠地紮了一下,疼的那麽清晰。
“錦淮,她去哪兒?”有人問他。
程錦淮原路返回,看著客廳裏坐著的程家各路長輩,他叉著腰,失笑,“反正你們也不喜歡她,她用不著繼續在這裏礙眼。”
“她未免也太沒有禮貌了,好歹曾經聞家祖上也是書香門第,怎麽會教養出……”
“她是我的女人,來見你們,是最大的禮貌了,誰也沒有資格指責她什麽,我隻說一次,如果下一次,你們還是這樣,就不用到程家來了。”
程錦淮鮮少會跟家裏的長輩頂嘴,這是第一次,且態度極其強勢。
聞溪跟著他是處處受程家的冷眼和刁難,而她當初跟著秦風,秦風給她的保護,是每個人見到她都跟見到秦箏一樣。
程錦淮心裏很氣,特別的氣自己。
他生自己的氣,誰也不理會的轉身也跟著離開了。
聞溪去接秦箏,不過半個小時時間,她看到坐在路邊,模樣有些許狼狽的秦箏。
車子停在她身邊,聞溪下車去看她。
秦箏不知道這樣獨自呆了多久,聞溪蹲在她麵前時,看到她滿臉淚痕,妝都有些花了。
聞溪溫柔的抬起她的臉,“箏箏,怎麽了?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她身著禮服,應該是在這背後的酒店參加什麽活動,為什麽會一個人坐在這裏,還像是大哭了一聲。
“我沒事,我就是等的太久了……腿麻了。”
“你哭了。”
聞溪的一句話再一次觸及到了秦箏內心的悲傷和柔軟,她看著眼前的聞溪,心中虧欠,眼淚一時間又忍不住。
“還記得安然嗎?”
聞溪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抹去她的眼淚,記憶裏開始搜索這個熟悉的名字,很快,她就想起來了安然是誰。
她微微有些怔愕,“她不是消失了嗎?怎麽?她回來了?”
“是,唐穆寧說她是交際圈有名的花蝴蝶。”
當年的變故幾乎改變了安然的一生,聞溪隻覺得腦子一陣嗡嗡作響,所以,安然回來了,不是一件好事,興許是帶著仇恨,興許是想要報複。
“沒事的,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箏箏,你沒有做錯什麽,你大哥也是為了保護你。”
秦箏哭的梨花帶雨,“大哥不應該那麽護著我,不應該的……”
聞溪輕歎了一聲,知道這時候不管自己怎麽勸說都沒什麽用處,隻好將她扶起來讓她上車。
一路將她送回了潮生,秦箏的脆弱,好像是被放大了的,一點點的情緒收斂不住就可能會崩潰。
聞溪從來沒有像這樣害怕過,秦箏反常的情緒波動在她看來根本就不正常。
好不容易安撫了秦箏睡下,聞溪坐在床邊,看到床頭桌上的一瓶藥,沒有署名的藥。
聞溪吞了吞口水,下意識的拿過來打開來看,白色的藥片很普通,根本無法判斷到底是什麽藥。
她小心翼翼的拿了幾顆裝起來,然後看著已經熟睡的秦箏。
這麽多年,秦箏的心理壓力應該是超出了她原本的承受能力,但願她沒有什麽讓人擔心的其他狀況。
聞溪把秦箏送回了家,程錦淮也已經在潮生外麵等著了。
等到聞溪出來,他就立即下車迎了上來,男人眼裏有幾分討好的意味。
“秦箏怎麽樣了?”
“我走的時候已經睡下了,不過今天晚上她參加的酒會唐穆寧也在,並且她還被唐穆寧拉出去單獨的呆了很久。”
“那是因為唐穆寧?”
“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能讓她這樣,你可能不知道,當年唐穆寧除了是她的第一任丈夫以外,還是一見鍾情的初戀。”
初戀難忘,就算是將來也會愛上別人,恐怕心裏也會永遠要留一塊位置給初戀的。
聞溪很清楚,所以知道秦箏的痛苦,每一次見到唐穆寧的那種痛苦,根本是旁人無法理解的。
程錦淮無權置喙什麽,隻是靜靜地呆在她身邊。
“怎麽不說話?”
“你說的都對,我還有什麽可說的?唐穆寧本來就是個瘋子。”
聞溪望著程錦淮,“你覺得他這一次會不會手下留情。”
程錦淮搖了搖頭,“不知道。”
表象就是再怎麽看起來特別,到了最後,未必就是真的特別,唐穆寧行事作風從來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且生性多疑,從來不可能百分之百的信任誰,因此有了喜怒無常的性子。
“我還能救她嗎?”
程錦淮有些無奈,明知道聞溪是故意問的,但他還是要陪著笑臉回答。
“她現在不是從前了,秦箏都不摻和你的事,你能不能也不要摻和她的事。”
聞溪那張好看的臉上有些薄薄的冷笑,她跟秦箏相處了十幾年,秦箏是什麽樣的性格,她最清楚不過。
“她隻是心裏覺得對我萬分虧欠,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過問我的事,不是她不想摻和。”
倘若是秦箏為了自己的私心,她肯定會摻和的,但她有顧慮,覺得虧欠她。
真是可笑,明明是她聞溪欠了秦家的,怎麽就成了秦箏虧欠她的了。
程錦淮被心裏的那種窒息感折磨的很難受,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回去吧。”
聞溪抬手纖細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心髒,“是這裏覺得難受了嗎?這五六年來,我每天都是這麽難受的。”
程錦淮注視著她,跟她在一起之後,他身上那些花花公子的習慣和脾氣就突然之間消失了。
可是聞溪也從來沒有看上過他。
“聞溪……”
“你拿著我的軟肋威脅我,我真的很生氣,程錦淮,我的人生不是每一次都能重啟的。”聞溪說罷涼薄的笑了笑,從他身側走過徑直的上了自己的車。
程錦淮呆立在原地,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因為失去了秦風,所以她的人生就不能重啟了是嗎?
……
睜眼的瞬間,眼睛忽然疼的厲害,眼前一片模糊,什麽也看不見。
她慌張的從床上爬起來,到床頭桌的抽屜裏拿藥,這種疼痛是劇烈的,像是眼睛被戳瞎了一樣。
額頭細密的冷汗開始一點點冒出來,好幾顆藥吃下去,她緊緊的抓著床褥,忍著這遲遲過不去的疼痛。
連眼淚流下來,她都沒有知覺,是真的痛極了。
她不能再這樣浪費時間坐以待斃。
她坐在地板上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鍾,這種疼痛才逐漸一點點的消失,她顫抖著手撫上自己的眼睛,就好像剛剛經曆過劫難一般,宛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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