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以後不想再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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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凱瑞還忍不住的把腦袋往裏麵伸了伸,這屋子裏沒什麽痕跡,女人也還站在那兒,規規矩矩的看著門口。

    “走吧。”

    凱瑞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跟上了唐穆寧下樓離開的步伐。

    唐穆寧在雨簾前停了下來,任由雨水濺濕了自己的衣褲。

    凱瑞的雨傘撐在了他頭頂,“怎麽談了什麽久?”

    “秦箏應該恨我入骨,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跟她一樣,我大概還是太貪得無厭了。”

    他竟然覺得如果自己愛上她的話,秦箏也理所當然的愛自己,男人都有這樣自以為是的通病,不足為奇。

    “不是您的問題。”

    “不是我的問題?當年我隻是蠢。”這是唐穆寧目前對自己最清晰的認知,就連秦箏撞了林宛白,也許都是中了圈套,而他自己也在其中。

    凱瑞沒說話了,唐穆寧心中所想,他不能全不知道,不過還是能猜到一些。

    到最後,那些看起來永遠不可能發生在唐穆寧身上的事,可能會一一發生。

    “以後不想再蠢了。”男人的聲音在一腳踏入雨幕時,被雨水敲擊傘麵的聲音逐漸遮蓋。

    海城暴雨肆虐,他們從那片老城區離開後沒有片刻的停留,唐穆寧定了最快回北城的飛機。

    北城這時候盛夏的天氣,幹熱幹熱的,剛下飛機,熱氣撲麵而來。

    凱瑞正在查秦箏的位置,雖然沒有安排保鏢,不過秦箏的手機是被唐穆寧定位的,所以很快就能知道秦箏的位置。

    “在郊外韓敘白的別墅內,應該是去見他了。”

    唐穆寧抵不住自己內心幾近瘋狂的思念,離開也不過一兩天,可是就是想念的很。

    何況這時候還聽說她去見了韓敘白,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現在剛剛正午,唐穆寧滴水未進,直接去了郊外的別墅,目的十分明確。

    茶室古色古香,香氣浸滿了整個房間,這是秦箏極其熟悉的香氣,一直精神不好的狀態,被這種香氣安定了。

    韓敘白給她倒了一杯茶,“很久不見了,你沒有跟我聯係過,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不見我呢?”

    男人音色很溫和,秦箏變了不少,唐穆寧可真寵愛她,以前單薄瘦弱的模樣有了些改觀,看上去白嫩了不少,氣色也好了一些。

    這樣看來,真是有點可怕,怕唐穆寧把她養的太好。

    “我沒有,隻是覺得我現在的身份,實在是不適合再跟你繼續見麵。”秦箏微微笑了笑,端起麵前的熱茶緩緩的喝著。

    韓敘白眉眼的溫和一直都沒有變過,像是戴著一張麵具,沒有人的體溫和感情。

    “看來你還是變了不少,我早該料到的,那個男人對你來說,太特別了。”韓敘白的語氣裏都是無可奈何的意味。

    他注視著她,秦箏並未看他,那種散漫的態度看上去令他心裏有點隱隱的不適。

    “他不特別,你誤會了,我隻是不想斷送了秦南科技的前途。”

    她的這個理由真不算是牽強,秦家兄妹都是人中龍鳳,各種翹楚,事業心是一級棒。

    隻是韓敘白還是一眼看穿了所有,秦箏定然是有所疑慮,才沒有貿然繼續自己的複仇行動。

    也是,連唐穆寧那麽軸的人都有所改變,一切也不可能真的按照他提前預設的那樣發展,隻是這變數才是最難預料的。

    “你比之前冷靜睿智了許多。”

    秦箏緩緩抬眸,眸色溫和,隻是也不是那麽容易看透了,“為什麽忽然之間來了北城?是有重要的事?還是拓展事業藍圖?”

    秦箏心中所想還是被自己問出了口,一直憋在心裏,也沒什麽意思,反正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韓敘白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他低眸瞧著茶杯中褐色的茶水,自己的臉也映在其中。

    “你覺得我是有什麽目的才來北城?”

    “你常年住在瀾城,適應了南方的生活,你的身體也不好,恐怕難以適應北方的生活。”

    她就是這樣的人,從小生在北城,長在北城,在南方根本呆不習慣,更加無法適應南方的生活。

    “又不是小孩子,談什麽適應不適應的,北方氣候幹燥些,對我的腿會更好。”

    秦箏心裏頭莫名的被觸動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韓敘白的腿,微微皺了皺眉,半天都沒說話。

    “怎麽不說話了?”

    茶室內安靜了半晌,韓敘白低聲淡淡的又問她,他不喜歡這麽安靜的氛圍。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韓敘白倒是沒想到秦箏還這麽執著,非要知道他來北城的目的。

    “我的每一件事都需要跟你報備嗎?”韓敘白反問道。

    秦箏愣了一下,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得不放下自己內心的執著。

    “當然不需要。”

    韓敘白盯著秦箏許久,隨後低聲笑了笑,移開了視線看向窗外。

    “秦箏,現在的你,很迷茫對不對?”

    “沒有……”

    “你覺得當年的很多事另有隱情,覺得唐穆寧可能是無辜的,可是你的那個孩子難道不無辜嗎?”

    韓敘白的聲音溫淡,卻字字句句都有穿透力,直擊秦箏內心深處。

    沒錯,孩子是她內心永遠無法磨滅的痛,是唐穆寧親手拿掉的,不分青紅皂白,就因為林宛白的孩子沒了,多麽荒謬的理由。

    秦箏的臉色煞白,眼前忽然開始浮現當年自己被做了流產手術之後的畫麵。

    她感知到生命從自己的身體裏流失,她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水裏,拚命掙紮,也難以喘、息,逐漸被淹沒。

    那種撕心裂肺的疼,不僅僅隻是生理上的,這麽多年,她經常會做噩夢,有關鬼孩子的夢。

    “他該死!他應該償命……”

    秦箏無法判斷這話是自己內心的某個聲音,還是其他人再說,她猛地睜開眼,雙目猩紅,剛剛的茶室瞬間煙消雲散。

    她躺在一個房間的躺椅上,韓敘白坐在窗前的位置看書,看上去悠然自得。

    秦箏的記憶瞬間出現了錯亂,她想要重組,卻難以尋到根源。

    她剛剛分明是在跟韓敘白喝茶,為什麽一睜眼會是在這裏,那難道僅僅隻是自己做了一場夢嗎?

    她狠狠吸氣的聲音引起了韓敘白的注意。

    他起身從窗邊走了過來,冰涼的大手落在秦箏的手背上,“是不是房間裏溫度太低了,怎麽醒了?”

    “我睡著了嗎?”

    “剛睡不到一個小時,你的黑眼圈很重,你很累,既然難得來,睡一覺吧,天色暗了,我會叫你的。”

    男人的聲音如同蠱惑一般,秦箏聽著聽著,剛剛清醒的意識又逐漸渙散,然後閉上眼睛無意識的陷入了沉睡中。

    別墅外,唐穆寧的車停在路邊很醒目,這樣的豪車停在這兒,多少有點詭異。

    他一根一根的抽煙,內心醞釀的情緒逐漸有些難以控製。

    “我在這裏等了幾個小時了,他權當沒看見是吧?”唐穆寧的火氣全都在言語裏了,很衝。

    “我去看看。”

    “我去。”唐穆寧沒等凱瑞開門下車,他就先下了車。

    然後去了門前,按了門鈴,來開門的人不是什麽傭人,而是阿敬。

    他們倆之前就見過了,這一次見麵,仍然是不愉快的,根本就是冤家路窄。

    “唐先生,有何貴幹?”

    “貴幹?我的人在裏麵一整天了,你說我有何貴幹?”

    阿敬擋在了門口靜靜地看著他,沒說話,意思卻表現的很明確,根本不會讓他進去。

    唐穆寧身上的那些野蠻之氣頓時就逐漸冒了出來。

    凱瑞在車裏遠遠地看著唐穆寧被擋在門外,心裏就有種很不妙的感覺,當即下車衝了過去。

    可還是晚了一步,唐穆寧脾氣上來,抓住了阿敬的衣領,用力的一把將他推回了房內。

    原本阿敬就是練家子,這時候被人冒犯,肯定是要還手的。

    但屋內的某個聲音阻止了他。

    “阿敬。”韓敘白隻有聲音出現,良久,唐穆寧差點都跟阿敬打起來了,韓敘白才逐漸出現。

    他拄著那條已經磨的很光滑的拐杖,眼神冷淡的注視著唐穆寧。

    “你下去吧,我要跟唐先生單獨聊聊。”

    “可是……”阿敬很擔心,唐穆寧可是健康的男人,要是真的動手的話,韓敘白隻有挨打的份兒。

    “出去,麻煩唐先生也讓你的人在外麵等著,不介意吧?”

    唐穆寧冷嗤了一聲,他早就想見他了,隻是一直找不到由頭罷了,他轉身給了凱瑞一個眼神。

    凱瑞心領神會的退了回去,阿敬也一步步的從屋裏出去,門關上時,別墅裏隻剩下了安靜,隔絕了外麵的一切聲音。

    “秦箏睡著了。”

    唐穆寧眯著眼,韓敘白如此平靜的說秦箏睡著,他內心深處卻有著深深的懷疑。

    秦箏一個正常人,為什麽要在大白天睡著。

    “她一向白天不睡覺的,怎麽一到了你這兒,就開始睡?”讓他心裏更不舒服的其實還是秦箏能在這個男人這兒安然入睡。

    他從海城回來,第一時間就想見到她,可是她竟然在這個男人的家裏睡著了。

    他生氣惱怒,可最終,無能為力,無可奈何,他深知,韓敘白也掌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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